第124章 各有过错
铁福安在听到朱瞻壑的话后,眼神中也是流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呢喃说道:
“不见吗,倒也对。”
说完,铁福安便是站了起来,打算跟着朱瞻壑一起离开,而就在这时候,房门却是一把被人推开,而朱棣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见到朱棣来了,朱瞻壑也是立马朝着朱棣行礼道:
“见过爷爷。”
只是朱棣并没有去理会朱瞻壑,目光一直是看在铁福安的身上,过了良久之后他才是开口道:
“你要见我?”
见到铁福安点了点头,朱棣也是跨入了房门,随后将房门给关了起来,这才是看着铁福安说道:
“你想说什么?”
闻言铁福安也是看向了一旁的朱瞻壑,又是朝朱棣说道:
“能不能让”
“不能!”
还没等铁福安说完,朱棣便是率先打断了他,而铁福安见状也是无奈一笑。
“你说不说?若是不说的话,就滚!”
朱棣如此对着铁福安说道,而后者这时候也是笑着开口道:
“好吧,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问您什么,就是想见见您,您如果要我问,那我想问一问,您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爹。”
“你自己心中难不成没有个答案,还是需要我来告诉你?”
“自己想的,和您亲口说出来的,总是不一样的。”
在听到铁福安的话后,朱棣也是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是如此说道:
“我很欣赏你爹,即便是他险些令我陷入死地,但我仍旧很是欣赏他,所以在那日他被押送到南京的时候,我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成为我朱棣的臣子,另一个便是死!”
“你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我劝过他,他却是怎么也不肯听。”
听完了这话,铁福安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是看向朱棣问道:
“您找我来,是为了让我担任济南明库的负责人,这明库是什么东西,我一路上也听人说了不少,至于为什么要用我这个罪臣之子,您能告诉我吗?”
朱棣闻言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朱瞻壑,朱瞻壑见状也是上前说道:
“因为你是铁铉的儿子,济南乃至于山东的民心至今仍在怀念着铁铉,起码有人是这样的,把你推上来,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了这些,铁福安又是笑了,便是又看着朱棣说道:
“我还是要问您,这山东境内有不少都是我爹之前的下属,他们跟着我爹学了不少,我大抵是能知道他们的脾性的,您杀了我爹,为什么不去杀那些人呢?”
“我总是不能将人都杀完了的,永乐一朝如今许多大臣都是曾经建文一朝的旧臣,如夏原吉等人,说起来夏原吉还是你爹的至交好友呢!”
听到朱棣的回答,铁福安又是继续问道:
“夏叔这个人我是听我爹说过的,他一开始便是不赞成立建文为帝,后来您登上大位,他做您的臣子无妨,其余人也无非是换了一个主子罢了,他们也无妨。”
“可我爹和我爹的那些下属们,却是建文一朝的死忠,您为什么又是要留着呢,请您给我一个回答。”
铁福安这话,显然是不认同于朱棣方才的回答,而朱棣闻言也是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是说道:
“我本是要杀的,只是当时有人劝我,这些人于国有用,慢慢地以大义教化,比杀了强,我听了这话,所以没有杀他们!”
“后来这些人又是要来杀我的孙子,就是你眼前的这个,我本是要全都杀了的,可是我的这个孙子又是用同样的话劝住了我,我也听了。”
在听到朱棣的这一番话后,铁福安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了激动,开口骂道:
“这是什么混账的话,难不成我爹便是于国无用吗?!”
听了这话,朱棣的面色也是很平静,并没有去责怪于铁福安的失礼行为,而是很平静地说道:
“因为你爹是铁铉,便是如此!”
在听到朱棣的这一句话后,铁福安也是愣住了,那句因为他爹是铁铉的话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良久之后他才是苦笑道:
“倒是这么个理儿,我该是早就明白的,我爹那个臭脾气,您是感化不了他的,也没办法感化他。”
“不错,我深知你爹这一点,若是我决定留着他,那是对他的侮辱,他自己也不会接受,与其是让他轻贱了自己的性命,倒是不如让我做恶人,给他一个铁骨铮铮的名声。”
朱棣如此说着,随后又是感慨地说道:
“你爹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过倔强了,不过也是,若他不是这个脾气,那他就不是铁铉了!”
“济南有一座铁公祠,是济南百姓自发修建的,如今是永乐八年,我做了八年的皇帝,可是却仍旧没有收服你爹之前所辖山东之地的民心,起码没有彻底收服,这便是你爹!”
“铁骨铮铮,宁折不弯!”
在听到朱棣的这一番话后,铁福安看起来有些释然了,也是看着朱棣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若是说我还有什么想问的话,我便是想问问您,杀我爹后,可有过后悔?”
朱棣闻言随即便是陷入了沉默,一直过了很久他都是没有开口,铁福安也并不着急,就这么一直等着。
而终于,朱棣才是苦笑着开口道:
“你小子是打算逼着我将话都说出来啊,好,便是如你的意!”
“我不瞒你,在杀了你爹之后,我确实后悔过,不止是你爹,还有死在屠刀下的那些建文旧臣,我也后悔过,他们忠于建文一朝,我杀他们虽是应该,可心中却也是后悔。”
“他们时常入我梦来,弄得我不得安宁,呵呵,每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便是会自欺欺人地呢喃我没错这种话,可是今日我不骗你”
“这件事上,我确有其错,可你爹,有错也是真的,你可认?”
在听到朱棣的话后,铁福安也是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朱棣说道:
“我认!”
朱棣得到了铁福安的答复,便是站起了身,背对着铁福安说道:
“话说完了,至于你是去是留,告诉这小子吧!”
说完,朱棣便是推开门走了出去,而朱瞻壑的目光也是看向了铁福安,迎着朱瞻壑递来的目光,铁福安也是说道:
“臣铁福安,愿为皇上,为冠军侯效劳!”
见铁福安答应了,朱瞻壑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又是问道:
“变了心意,总是要有个理由的!”
听了这话,铁福安的脸上同样是浮现出一抹笑容,平静地看着朱瞻壑说道:
“方才不是说了吗,我爹也有过错,既然如此,我这个当儿子的,替他为皇上做事”
“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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