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虚构的希望
幸存者们对特斯的最新研究进展感到高兴。
原本对李志的出现而产生的矛盾也在此刻被转移,十多个人围在实验室的附近,高高兴兴打开着他们珍藏已久的罐头食品,也算是为李志接风。
“牛肉罐头、梨子罐头、豌豆罐头看,还有午餐肉罐头,这些可都是咱们平日里舍不得吃的宝贝,我真为豪斯先生的到来感到由衷的感激。”
“客气了,要我说啊,咱们大家都应该感谢特斯先生,”李志见佛罗递过来的罐头,客气接下,随后又将罐头放在埋头大吃的特斯面前,朗声道。“若非特斯先生的努力研究,只靠着我的部分研究成果是无法完成眼下的进度的。”
“那个咱们也该谢谢特斯先生”
“呃的确的确,但豪斯先生您也太谦虚了,若非您的到来,疫苗也不会出现如此突破性的进展”
“是啊,是啊”
李志从这些幸存者们中感到了一丝尴尬和不解,在他们勉强的语句中似乎认为李志的“贡献”要大于特斯在这些天为他们制造的抗原以及对疫苗的研究,浑然不知李志不过是一个冒牌的研究人员。
但当李志想要为特斯出言几句时,却被特斯轻轻拉了一下衣角,在他的眼神中,李志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也就没有继续开口。
“行了,”佛罗拍了拍手,试图为大家换一个话题。“现在,距离特斯先生的研究只差一步之遥,就目前来看,特斯先生的研究材料已经不足,我们还得组织人手前往那些荒废的研究基地获取一些研究材料这件事情,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还要外出?”
“这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佛罗,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为什么又要我们去送死?”
“大卫闭嘴!”佛罗看着宣泄不满的一位壮汉,眼神中带着森然。“你以为我想?还是说大家想这样?没有研究材料,就连抗原我们都不一定按时做得出来,更不要说根除血疫了!”
“你与我一样曾是阿尔瓦&世界公司的安保部成员,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们要做的事情究竟有多么伟大!公司的人不愿花重金去拯救这个肮脏的世界,那么,就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命运!”
“你说的那些我并不关心!”大卫不甘示弱,反驳道。“你该知道外面究竟是怎样的世界,我只想和我的家人们享受片刻安宁而已!”
“不根除病毒,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谁爱去谁去!”
这两派吵起来了!
李志在一旁观察着其他幸存者的反应,发现他们也正如佛罗和大卫一样,隐隐呈两派发展。一派站在佛罗,想要根除自己身上的血疫病毒,做一个正常人。
而另外一派则站在大卫背后,他们只是想苟延残喘地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并不关心自己以及世界的未来而这样的种子,已然在这群幸存者中传播开来。
当然,还有几位特殊的存在。
比如正试图插嘴的小孩。
“佛罗先生,大卫先生,别吵了,外面的世界就是希望啊!咱们干嘛不出去呢?”
“这他妈是”大卫刚想开口,却瞥见一妇人递来的威胁目光,硬生生地将后半段话也吞了回去,并和颜悦色地说道。“小亨德,我和你佛罗叔叔在讨论的是远比外面的世界还要危险”
“呃对,你知道的,我们讨论的是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那扇神奇的卷帘门只能从外面带人进来,我们是不能出去的!佛罗叔叔的意思还是走电梯井你也明白”
“我不明白!”小亨德指着李志,不满地开口。“我都已经八岁了!我亲眼见到这家伙进来时背后的世界!那根本不是什么希望!”
见矛头挑向了自己,李志神色有些古怪。
这他妈是八岁?
八、九岁的小鬼的确是猫厌狗烦的年纪,但这家伙,在他身上,总让李志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而不只是他,在佛罗、在特斯以及部分幸存者身上,同样有着一种怪异的熟悉感。
不过,这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豪斯先生,您刚来可能不太清楚,”这时,特斯咳嗽一声,将李志拉到一旁,小声解释道。“小亨德是老亨德的孩子,而当初在将这改造成幸存者基地之前,老亨德为了保护大家牺牲了自己。”
“而当时的小亨德伤心过度,可能哭坏了脑子,他的母亲就为了编造了一场梦。”
“我大概知道了,”李志点了点头,为特斯继续说了下去。“大概意思是说他的父亲前往了外界,也就是一个希望的世界,然后这里的幸存者们也都在为前往希望的世界而努力着这很荒诞不是吗?”
“那没办法,”特斯小手一摊,表示与我无关。“毕竟我是病毒学的研究人员,隶属于二级学科微生物学的专家,脑部这个东西很奇妙,就算是内行的人他也不能说百分百了解这个”
“但这是现实呀,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实际上我们劝说过他的母亲,”特斯指了指一旁想要拉回正在大放厥词的小亨德的妇女。“但她总以孩子还小为借口,而我们的确都承惠着她丈夫做的一切没办法,也算是给自己编制了一个虚构的希望而已。”
虚构的希望那也是希望不是吗?
李志看着相拥的母子,虽然看起来很温馨,但对李志而言,却是一个不详的征兆。
妈的,在末世中的首条生存要素就是要刀斩圣母,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这种被崇高道德约束的蠢蛋究竟会做出什么脑瘫的举动。
只是现在自己言轻,还是得配合着他们进行这滑稽的表演。
一想到这,李志只得露出违心的微笑。
周遭的一切是否为虚妄暂且不议,自己的生命,可不单单只是自己的。
站在所谓的大义上为这个世界的人而死,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对自己世界那些信任自己的人极其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