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蔑视哨站】结局（四）
又回到了这里。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到这里了。
龙彦打开了通往第十层的正常楼梯。
咔嚓——
又回到了那片森森骸骨之地，在寂寥之风拂过身旁，在黄晨之天，看那金字塔处的闭目红尘。凉意不禁袭来，而龙彦的目光却依旧坚定。
“虚无之人，你也该出来了吧？”
“我早知道你会来的。”
龙彦闲庭信步，周遭移步换景，几个功夫的时间，龙彦就已经来到了金字塔下。
高高在上的虚无之人依旧在第十三阶苦恼着如何才能登顶，见是龙彦走来，他站在上方，微微一笑，就像是面见一位老朋友一样。
“你该想想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失败，”虚无之人淡笑着，虽然他那佝偻的身躯确实拿不出手，但他轻描淡写间，就像陈述一个事实一样。“毕竟，你可是失败过一次了。”
“在你眼中我失败了，可在我眼中，这正是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虚无之人淡笑道，随即轻轻一指。“瞧瞧你，只是一具包含你灵魂为主导的分身，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也不是装有文明之血的容器啧啧，一瓶杏仁水，你确认你靠这些就能杀死我？”
“我想你的本体正在前往第七层吧，然后利用质数楼梯回到第十一层中，激活第十二层遗留的生物导弹？你想通过它去炸毁第七层的那些盛满腰果水的区域？别做梦了。”
“不止如此不过，这是你能勘察到的极限了吧”
“嗯？”
在金字塔下的龙彦冷笑一声，他的天赋能力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为他打开了一条修炼灵魂的方式。他早就察觉到了虚无之人对他记忆的查询，也知晓了他的部分计划。
不过，自己也通过吞噬了虚无之人的部分灵魂，知晓了他的记忆！
“你并非像你说的一样云淡风轻，”龙彦感受着虚无之人以及周围的虔信之人的目光，丝毫不惧。“你本身并没有多少力量，你的强大来源不过是源于我们的恐惧而已。的确，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很忐忑。”
“在那一次，你几乎只是利用言语就喝退了我，利用我失神之际，想要依靠那些虔信之人强行将我拿下。而对于表里世界所出现异常，我以为那也是你的神迹但事实上，在这里，沉睡着一位‘旧日支配者’。”
“那次表里世界的拨动，只不过是因为祂在无意间的行为才导致的你记得你当时可是大言不惭地告诉我这是为了抓我才施展的手段现在回想起来，可真是讽刺啊！”
“你除了脑中那关于禁忌的知识外，其实并不存在多少力量，毕竟你的生命还得依靠着不断注入的腰果水才能维持！至于灵魂方面，你的造诣并非令我望尘莫及”
见龙彦诉说着“真相”，那虚无之人的眼中并没有闪过惊讶或是慌乱，反而露出了几分赞许。
“你的寄生者呢？我记得他才是真正的试炼者吧？”
“防止你利用某种手段将其夺舍，我把他藏了起来。”
“你不怕我将你夺舍？”
“你大可试试。”
见龙彦如此自信，虚无之人反而叹息一声。
“是啊！我的确无法将你夺舍，哪怕我的灵魂造诣在你之上”
此刻被龙彦戳穿的虚无之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淡然，在他身上，更多是在诠释着一个悲哀。
“你我浸入灵魂之道何其短暂！哪怕我在这时间流速不知快了多少倍的奇异之地也无法勘破那条所谓的‘成神之路’。而在不断研究和思考的我，也因为生命层次的原因而受限于此，无法再上一步。”
龙彦只是冷眼相待，他看着这诉说着悲惨故事的老人，没有丝毫懈怠。
就算眼前的老人没有通天伟力，但他依旧不容小觑。
“你也可悲，”虚无之人突然怜悯地开口，并以某种恳求的口吻劝导眼前的青年。“你是我见过的天赋最高之人，两年时间在灵魂方面就有如此成就但可惜的是，你受限于一个连肉身与灵魂的发展都尚未触及的文明之中。”
“这个文明，对于优秀的你而言，是累赘！”
虚无之人敞开手臂，以一种虔诚的姿态看向龙彦。
“异乡人！你无法割舍你对家乡的思念，你无法舍弃你对亲人的情感，那么，你就算逃离了森海地堡，回到了曾经的家中，又有谁会认同你呢？在他们眼中，你已然成为了被天堂与地狱放逐的无根落叶。”
这句话，让龙彦想到了，他在虚无之人的记忆中，窥看到的部分关于《虚无之人》的内容。
——我离开了我曾经生活的地方，哪怕那里的一切我都觉得熟悉，火光和宾客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暖但我的心，早已感受不到。
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乡，而我也不想回到森海地堡中，去过那不见天日的日子。
再者说，如同新生的我依旧得向前看，我始终坚信，我终有我的归属。
然而我错了。
曾经为人的我失去了我作为人的躯壳，现在拥有那臃肿身躯以及腐烂纠缠的肉体后，又无法割舍我作为人的骄傲。
这致使我无法加入人类，也无法在食尸鬼与亡灵生物中得到我该得到的眷属。仰望夜空，我得到了我一直想得到的月亮，但我深知，那不过是太阳的反射罢了
我是一个虚无的人。
什么也没有。
可悲。
可笑。
迷茫。
何处是家？
或许，我，就是家。
我要制造一轮属于我的明月，让它散发着太阳的光辉！
我要为自己找到归属，如果没有，那便造一个罢！
一切都将归于虚无，那么我为何不能从虚无之中，建立起属于我的世界？
对呀，对呀，对呀
没错，没错，没错
都是那该死的太阳！让我看到了光！
我本可以承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