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下午我要去一趟南城，安排了护工过来照顾你。”陆迟意把碗里的粥一勺舀干净，递到秦慎嘴边，秦慎吃完微微抬起下巴，她抽了两张纸给他擦干净。
“去干嘛？录制综艺吗？”秦慎问。
陆迟意把碗筷简单收拾了一下，抽了两张湿巾把桌板擦干净，“去试镜。”
“什么角色？”
“一个超级大美女，古装剧反派。”
秦慎沉默了一阵，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的脸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样啦？
“有意见？”陆迟意一记眼刀杀了过去。
“我觉得挺费劲。”
“……”
离开前秦慎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想了一下，回到沪城应该挺远的，还是直接回家比较好，“明早再过来吧。”
病房的体感温度瞬间降了几度。
“迟姐，快看热搜。”周舒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热搜第十，裴嘉禾恋情那一条。”
陆迟意点开，事情的起源是一个营销号发了发了裴嘉禾抱着她的照片，照片的角度很刁钻，画面里她只有一个侧脸，裴嘉禾更是只有一个背影。
是车祸现场的照片，裴嘉禾按着她的肩，刚好从那个角度看起来像是拥抱，狗仔把陪嘉禾的脸贴在旁边，也有挺多人不买账的。
这营销号愣是没能扒出来她是谁。
裴嘉禾那边还没有发声明，热搜下骂他的人还不少。
「刚出道就恋爱，心疼粉丝」
「恋爱还上恋综，赶紧下车吧」
「这女生是谁？看不出脸嘛，这届狗仔不太行」
「就算衣服一样就是锤了吗？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问一下裴嘉禾那边，需不需要发公告澄清。”陆迟意把手机还给周舒，让她去联系。
《逍遥诀》试镜有点隆重，还请了化妆师做妆造。
陆迟意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把穿上剧服，尺寸有点大，工作人员帮她套上假发套，单是一套造型做下来就花了半个钟。
“我打听过了，今天试镜这个角色的只有你，但是前几天陈金金也试过这个角色，但是制片方不是很满意。”周舒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迟姐你真的很适合这种大美女的角色。”
陈金金长相甜美，观众缘很好，还是粉丝一直吹捧的氛围感美女。
“别贫了。”陆迟意刷着攻略，想着回去要给秦慎带点什么特产，看他今天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陆小姐，麻烦您跟我来。”
陆迟意跟在他身后进门，站在导演制片的视线中心，“导演制片大家好，我叫陆迟意，身高169，体重43……”
“太瘦了，这套戏服你都撑不起来。”导演开口打断了她的自我介绍，“我在筹划这部剧的时候，施导跟我推荐了你。”
“看过你的剧照和表演的片段，可塑性不错，现在到剧开拍还有半个月，这段时间多吃点，最好能胖个五斤。”
“我会努力的，谢谢导演。”
试镜意外的顺利，买完伴手礼返程回到沪城还不到下午四点。
热搜还挂着裴嘉禾陆迟意恋情热搜＃
一个下午了，裴嘉禾的团队是不是不太行？
热搜的画风已经转了个风向，不知道哪位网友扒出来她是照片的女主角，附赠了几张裴嘉禾的高清怼脸照，瞬间打脸辟谣的粉丝，最损的是还把综艺《新婚日记》里面裴嘉禾采访那段拎出来，“实锤了”恋情绯闻。
「慧宥宝贝我带走了，我们不约」
「原来这就是裴嘉禾理想型，虽然两个都不认识，但是挺养眼」
「高质量情侣」
「出道即恋爱，靠女友粉吃饭还敢这么作」
「嫂子这么美，女友粉瞬间破防啊」
也有粉丝在洗广场。
「只是合作的关系，请不要过度解读」
「营销号biss，抱走小裴」
「恋爱怎么了？小裴从来没有立过单身人设」
陆迟意按下锁屏键把手机放回包里，“裴嘉禾那边时怎么说的？”
周舒闻言抬起头，“啊，他们的意思是等事件发酵后再澄清，后面联合导演宣剧造势。”
“知道了。”陆迟意垂下眼眸，合上了摊开的《逍遥诀》剧本，声音听不出情绪。
另一边，秦慎拿着手机刷微博，表情很微妙。
“你刚说什么？”秦慎厉声问。
“合同，需要您确认。”江晨光把工作文件都堆在病床的小桌板上，秦慎住院的一周，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工作堆满了病床的餐桌板，看着头就疼。
“还有其他的工程申请，已经在oa流程了，您要上线确认一下。”
“知道了。”秦慎左手打着石膏，右手虽然还在挂水，但也稍微可以活动。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悄无声息地了结掉一个人？”秦慎看着合同，开口问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江晨光反应了一下，多亏了多年社畜锻炼出来的强大心脏，让他在这一刻能够理智分析。
“如果是小小报复一下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说。”
“下周不是要星曜首发举行明星赛，其中就邀请了裴先生的组合。”江晨光答。
秦慎签了两个文件，沉默了许久，不置可否。
“这笔费用产生的原因是什么？”秦慎的心思终于回到工作文件上。
江晨光一一解释，秦慎洋洋洒洒签上自己的名字，“让沈卓刚打个报告，解释一下运营成本这么高的问题。”
“好的。”
“让他们不要再来医院吵吵了，烦人。”秦慎把重要的文件签了，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收起来吧。”
陆迟意推开门，江晨光刚好拿着公事包跟她错身，“这么快就走了？我买了南城特产，吃了再走吧。”
“还有急事，抱歉。”
“那你拿回去吃吧。”陆迟意让周舒把多出来的一份给他，江晨光没有推脱，道了谢就接过去。
“精神不错啊。”陆迟意把口罩摘下来，叠好扔进垃圾桶，径直走向洗手间把手洗干净。
秦慎问：“不是说明天才过来吗？”
“试镜很顺利，提前结束了。”
秦慎肠胃还没有大好，现在只能喝点蔬菜粥了，陆迟意从绕了半个城去高中校门口买了粥回来给他。
有点冷了，放在微波炉里面转了几圈。
陆迟意把碗放在病床的小桌板上，勺子挂在碗边，“吃吧。”
秦慎一脸问号地看着她，“就这？”
“我刚看你工作了，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陆迟意拍了拍他的肩，“应该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懂不懂。”秦慎自己拿起勺子，小声反抗。
秦慎尝了一口，好熟悉的味道，“这家店居然还开着？”
“是啊，还开着，那对夫妇大儿子都上大学了。”
“过几天我要进组了，下周你应该也能出院了吧。”陆迟意估摸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秦慎已经在医院躺了快一周了，身体也好了大半，主要是外伤需要养，估计得坐好长一段时间的轮椅。
秦慎喝着粥，轻轻嗯了一声。
周舒的手机适时响起，她按了接通键，走到外面听。
“迟姐，我先走了，我妈让我回家一趟。”
“嗯，你回去吧，今天买的东西带回去给叔叔阿姨。”陆迟意把南城的特产收拾了一下，让周舒都拎回去。
“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这几天我还有挺多课程要去上的，没办法天天过来了。”陆迟意把碗筷收拾了一下，抽了张纸给他擦擦嘴。
秦慎兴致不高的样子，一个晚上都没怎么跟她搭话。
明天要去上课，晚上她没回家，在医院守夜，秦慎打开了笔记本，还戴上了眼镜。
“你什么时候近视的？”陆迟意躺在陪护床上，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病友”第一次看到秦慎认真工作的样子。
暖黄色的灯光撒在他身上，光影都对他犹为偏爱，从侧面看过去，流畅凌厉的下颌线、内双的眼睛眼角微微向下，鼻梁笔挺，薄唇秀气却不显娘气，放在他脸上就是恰到好处。
陆迟意侧身用手撑着脑袋，意识出走。
“你还是跟上学一样，看五分钟的书就会走神，人坐不住，书不进脑。”秦慎幽幽开口，视线还是集中在他的电脑屏幕，单手笨拙地敲着键盘。
“……”
“你就没走神？”
秦慎的手在鼠标上点了点，很忙的样子。
陆迟意转向另一边，看自己的剧本，过了很久，久到她都已经开始犯迷糊了，秦慎才开口说：“你觉得可能吗？”
“但是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智力是有参差的，我有一缸水分一瓢出去和我只有一瓢水还要分一瓢出去是有区别的。”
“切。”她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秦慎这狗。
秦慎的打着石膏的手臂和小腿发痒，伸手抓了抓，越抓越痒，抓得起劲。陆迟意听到声音，转过身让他别抓了。
“手痒就给你绑起来。”
“几年不见，阿软越来越野了。”
“我突然觉得网上一个流行的词很适合你。”
“什么？”秦慎不解。
“哑巴新郎。”陆迟意解释，“意思就是，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秦慎好像要说什么，她的手机响了，捞过来一看，备注是裴嘉禾。
“喂。”
“迟意，今天的热搜很抱歉，我已经发微博澄清了。”
陆迟意轻松一笑，“害，没事，我这种小透明还能蹭一波热度，怎么说还是我赚了。”
“哈哈，怕你受影响，那下次我请你吃饭，跟你道歉。”
“好啊，终于有机会让我宰你一顿。”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秦慎已经收敛了玩笑的神情，又打开了电脑，思考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抿着嘴，从上学那会到现在的小动作还是没有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