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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花楼会师(鸩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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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朝着上京城外快速地赶着路,马车破破烂烂,车身摇摇晃晃,像是要散架般。随二嘴里咬着糕饼,眼中万分不解,满心腹诽地驾着马车,主子这是什么眼光,这破车都快散成零件了,偏偏选中这辆。

    车内,姜知意疲惫不堪的身子被晃得头昏脑胀,同样不满腹诽着,萧日安这是什么品味,这破车轮子都快掉了吧,有点想吐。说着,费力地用手揉着太阳穴,想让自己舒服些。萧日安老神在在地端坐在姜知意对面,闭目养神,稳稳当当,丝毫不被马车的颠簸影响。

    一道急弯,马车的轱辘压中一块小石子,姜知意踉跄,没有坐稳,惊呼着扑向闭着双眼的萧日安。萧日安迅速睁眼抬手,扶住摔倒的姜知意。姜知意一手撑地,一手被萧日安抓住,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趴在萧日安腿上。姜知意脸色“嘭”地一下瞬间涨红,余光瞥见两人衣服下摆交叠,白色的花朵缠绕着黑色的蝴蝶,从心里绽放出一朵花来。

    萧日安没有松手,垂眸定定看向满脸红晕的姜知意,神色温润如玉,关切地询问:“没事吧?可有受伤?”姜知意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摇头说无碍。萧日安手下微微用力,姜知意顺着他的力道准备起身坐回去,岂料随二又是扬起一声鞭响,马儿吃痛,撒着蹄子继续加速,车摇晃地更加厉害,刚刚起身的姜知意还没站稳,又直直扑向萧日安,这下更是稳当地坐在了萧日安的腿上。

    两人同时顿住,姜知意脸上刚退下一丝的红晕,此刻又再度爬起,脸颊绯红,眼神明净中带着慌张。萧日安下意识环住姜知意,防止她跌倒,手掌下柔弱纤细的腰肢,愈发地勾人,眼中的眸色如墨般沉了几分,笑道:“知意姑娘,这是第二次了。”

    姜知意扶着萧日安的侧肩,看着近在咫尺,惊才风逸的脸,一呼一吸间似是能感受他的热气,鼻尖萦绕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竹叶清香,姜知意眼神慌乱无措,一时间敛声屏气,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可越发使不上力。

    萧日安看着怀中乱动的姜知意,眼神晦暗,像是盯着猎物的狼崽子,手上微用力,固定住她的身子,哑着嗓子吐出三个字:“别乱动。”姜知意感受着腰间收紧,微微发烫的掌心,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他处异样的灼热,随即心下了然,咬着下唇,不敢随意动弹,萧日安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马车车身,沉声道:“随二,赶着投胎?”顷刻,一声马儿嘶鸣,马车慢了下来,随二探头探脑地掀开车帘进来,又在萧日安无法形容的眼色下缩头缩尾地退了出去。

    萧日安收回视线随即放开姜知意,姜知意却仍坐着不动弹,萧日安有些好笑,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舍不得起来?”话音落下,便看到白衣晃动,人影闪过,姜知意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坐回了原位。萧日安刚准备接着揶揄,却瞧见姜知意从随身挎包里翻出一根金针,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道:“要不我帮你扎一针,马上就好。”萧日安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姜知意说话声音不小,随即听到马车外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憋得有些隐忍。

    “多谢,大可不必。”萧日安咬着后槽牙说道。

    “忍着对身体不好的。”姜小医仙一脸义正言辞。

    “闭嘴。”萧日安眼角隐隐跳动。

    “哦。”姜小医仙废然而反。

    “”

    马车行驶了半日,临近傍晚便到了萧日安与花楼城人马约定汇合之处。随一亲自带队隐匿等候了两日,看到驾车而来的随二,当下吩咐众人收拾准备启程。随二也眼尖地看到了骑马迎来的兄长,眉眼弯弯,高声打了招呼,勒住了马儿。

    萧日安侧身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到随一身边,接过随一的缰绳,翻身上马,吩咐了一句尽快跟上,随即留下一脸无辜的随二和一脸蒙的随一扬长而去。

    随一上前用手肘拱了拱自家弟弟的侧腰,看着不远处骑马离开的萧日安,疑惑地问道:“主子吃错药了?火气这么大?”随二憋着坏笑,一五一十地把刚刚听到的墙角告诉了八卦的随一,随一脸色瞬息万变,精彩纷呈,肩膀一耸一耸地笑着,又怕太大声被自家耳力非凡的主子听见,憋得同样辛苦万分。姜知意掀开车帘的一瞬间,便看到了抖得像筛子的兄弟两人,心下有些不解,萧日安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奇奇怪怪的。

    随一回头看到一脸茫然的姜知意,随即敛了表情,恢复以往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上前行礼,对着姜知意说道:“姜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

    姜知意下了马车,还礼后追问:“出发去哪儿?”随一闻言,心下忍不住又腹诽了萧日安,主子啊主子,我该拿你怎么办?姑娘不是这么追的啊!转而回答:“去花楼城。姜谷主也在,姑娘宽心。”姜知意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我师父在花楼城?”随一称是,随即告知了萧日安救了姜黎的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些好话,不觉有些得意,还得是我,主子,你就等着人家对你感激涕零吧。

    姜知意得知师父下落,自是内心欢喜,一刻也不愿停留,便让随一带着自己尽快出发。随一喜不自胜,一行人马即刻动身,去追赶先行一步的萧日安。

    此时此刻的北朝皇宫。

    薛公公端着茶水,轻手轻脚地走到沉着脸地武帝身边,一边收拾桌上的狼藉,一边出声劝慰自家主子:“陛下,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郑大没了便没了,不过一条人命,陛下的身子金贵着呢,犯不上。”

    武帝侧眼瞥了一下薛全,冷着嗓子开口:“朕怎会为了一条不体面的狗生气,技不如人,认了便是。朕是在猜,萧日安为何出手。”薛公公心领神会,接着出声答道:“年轻人多是不知天高地厚,陛下也不用过于上心,刚刚探子来报,姜黎有下落了,此刻正在花楼城。”

    武帝闻言眉头深锁,语气更加冷列:“萧日安出得手?”薛公公点头答正是。武帝握紧双手,继而问道:“上次让你私下去审,可有发现?”薛公公随即上前附耳回答:“柳黎嘴巴紧得很,半点底儿不漏,不过,奴才按照古方下了鸩蛊,不出五日,母蛊便能有所感应。”武帝随之面色大好,眼中浓郁的墨色退去了一半,语气里满是讽刺和期待:“朕不过是还他一个人情,他自己的毒也该自己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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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楼城的人马脚程很快,姜知意又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愿耽误,日夜兼程,在两日后到达了花楼城。柳双双得了萧日安的吩咐,一直在恭候姜知意的到来,等见到真人,眼前一亮。柳双双年岁不大,见过的美人却不在少数,肥环燕瘦,无一人似姜知意那样,双瞳剪水,霞裙月帔,靡颜腻理,我见犹怜。柳双双心想,这姑娘不自知地勾人,难怪萧日安紧心得很。

    随一见到站在门口的柳双双,旋即上前打着招呼,柳双双充耳不闻,越过随一上前握住姜知意的手,娇俏地笑着:“这便是姜姑娘吧,我叫双双,前些日子还特意去寻过姑娘。奈何无缘,没见上面,这下可是见到了,姑娘真真美得很。”姜知意见一粉衣美人姑娘夺面而来,热情万分,便也礼貌地回声称赞:“双双姑娘绰约多姿,知意惭愧。”

    柳双双拉着姜知意,一把推开愣在路中间的随二,边走边说:“一路奔波,累着了吧,膳食已经备好了,随我来,别客气哈。”姜知意从未见过如此明艳热情的女子,一时不知如何招架,只能应声附和,随一心中大喜,双双!好样的!主子的幸福生活就全靠你这张嘴了。

    随二摸着脑袋上前,站立在随一身侧,一手架在随一肩膀上,歪着脑袋问道:“哥,她吃坏东西了?”随一没好气地甩开随二的手,一脸嫌弃地说:“滚蛋,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饿死鬼投胎。”莫名挨了骂的随二委屈万分,与身边的马儿面面相觑。

    姜知意用过膳,又洗漱了一番,便央着柳双双带她去见姜黎。柳双双自是万分热情地带她上了花楼的四层。姜黎被安置在花红柳绿的伶馆内,姜黎心里咒骂着萧日安,这臭小子定是故意的,自己一世英名,晚节不保,生不如死。

    是以,姜知意进门便看到自家师父生无可恋的神情,“阿爹!”姜知意激动地跑向姜黎,扑进师父的怀里。姜黎听见姜知意的声音,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立即抬头,定眼看到半年未见的女儿,此刻就在眼前,不觉眼眶湿润,微微泛红,喊着“阿娮”便拥着姜知意,半刻舍不得松手。

    姜知意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端详着姜黎,师父老了些,脸色不好,身子骨怎地如此瘦弱,身上的伤药味道颇重,师父受了重伤吗?继而从姜黎怀中退出,焦急地询问:“师父,你受伤了是不是,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姜黎笑着摸了摸姜知意的脑袋,轻声说:“皮外伤,死不了。”姜知意嗔怒:“尽瞎说,胡子不想要了?!”姜黎哈哈地笑着,刚刚愁云惨淡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知意拉着姜黎坐下,正想多问些什么,姜黎却一把抓住姜知意的手腕,像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突然冷着脸问道:“对了,你跟那个臭小子怎么回事?如实招来。”姜知意心下暗自佩服自家师父变脸之快,一边又开口说道:“什么怎么回事?我听不懂。”嗯,打死不认。

    姜黎一脸看穿的表情,语重心长:“说实话!女儿家家的怎么能轻易把簪子送人,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还不快说!”

    “师父,那是他自行拿走的,我实话跟您说,事情是这样”姜知意一脸真诚,瞪大双眼,把事情来龙去脉尽数告知了姜黎。姜黎面色愈听愈沉,当听到密室的女人,还有那令人死而不腐的毒药时,姜黎的手如冰一般寒冷,脸上无半点血色。

    姜知意不察,仍是自顾自地念叨:“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毒药,师父,那药当真无解吗?师父?师父?”姜知意看向神思恍惚的姜黎,喊了他好几遍,姜黎才回过神,面色不郁,心绪不佳地说道:“阿娮,此事你莫要继续插手,之后的事情为师来办。”

    姜知意从小到大,闯祸无数,从未见过姜黎如此模样,心下愈发好奇,还想开口问原因,突然,姜黎捂着胸口,痛苦万分,悬而一道诡异的黑线纹路在姜黎右手上蔓延开来,姜知意大惊失色,没等她开口说话,姜黎一口黑血喷出,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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