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午夜出车
滴滴滴。
常一正在保安室里看书，突然门口响起一串急促的喇叭声。
“兄弟，兄弟！”
是孙天。
孙天从他的小宝马车里下来，语气有点急迫。
“什么事情？”
“都11点半了，怎么这么晚到这里来？”
常一疑惑，这胖子不是下午一到下班点就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了？
“江湖救急啊，江湖救急啊兄弟！”
“城东的那片烂尾楼你知道吧？那里今天出人命了！”
“晚上的时候有个女人在那里死了！刚刚有领导打来电话，让我们连夜把尸体处理掉！”
“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大晚上的，我去哪里找人啊！只能我自己来了！”
“常兄弟，常哥！常爷！你就当帮帮忙，我知道您是高人，没有你我哪里敢一个人啊！”
最终，在孙天的软磨硬泡之下，常一还是答应和他一块去一趟。
孙天的小宝马车停在了门口，转身从馆里开了一辆灵车出来，招呼常一上车。
两人一起向着城东驶去，孙天半开着窗户，狠狠的把嘴里的烟头吐了出去，嘴里骂骂咧咧道。
“这帮上面的真不是东西，大晚上让人出来干这种活！”
“他们一个个躺在家里，脏活累活就让我来干！”
“常兄弟，我和你讲，这中年人啊，要么就有权有势，要么就无依无靠，像我们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最难搞！”
“下面的人不服管，不然咱哥俩也不用这么晚出来了！上面的人只管开口，也不管你有没有实际的困难！”
“真不是东西！”
孙天一路骂骂咧咧，常一安安静静的听着他抱怨，倒是不断的看着孙天开车的动作，哪个男人不喜欢车，即使这辆是殡仪馆的灵车。
常一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学，但是对于开车这件事情却是心驰神往。
孙天看出常一的眼神，诱惑的说道。
“周围没啥人，也没啥摄像头，给你踩两脚？”
孙天对常一也是佩服的很，一起患难过了，自然亲近不少，平日里也是照顾有加。
常一摇摇头，但是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定，等什么时候去把驾照考了，自己就也能开了，再攒点钱，买一辆车，以后可以带着爷爷奶奶出去旅游啥的。
孙天的车开的很快，再加上晚上很空旷，白天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来到地方后，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正在收拾警戒线之类的东西。
孙天显然和他们认识，上去递了根烟，闲聊了几句，接下来就是从法医手里接过尸体。
运气比较好，法医已经初步的清理了现场，不然这从楼上摔下来，碎的一块一块的，有孙天和常一忙活的。
而且已经可以确认是自杀，所以更没必要做什么鉴定了，后续直接交给馆里存放，等家人来认领即可。
孙天和常一接过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麻溜的塞进了灵车后面。
灵车都是经过特殊改装的面包车，后排的座椅全部拆除，在里面安装上轨道用来固定棺椁或者担架。
孙天绑好担架后，紧紧关上后门，随后向办案人员告别，离开。
因为大半夜出车，孙天和常一的情绪都不高，都没有讲话，只想着赶快结束。
常一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午夜十二点。
突然感觉窗外的气氛有些不对，抬头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常一本想运转天师诀看个究竟，但是身体又传出熟悉的虚弱感，随即摇了摇头放弃了。
转头看向一旁的孙胖子，此时孙胖子脸色有些白。
“怎么了？”常一有些担心的问道。
孙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额头已经开始出冷汗了。
常一只当这小子是被刚才的尸体的惨相吓到了。
说实话，常一自己也有点犯恶心，东一块，西一块的，摔得都不成人形了。
害怕倒是不害怕，只是有点恶心反胃。
噗通一声，身后的车厢里传出一声异响，仿佛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两人不动声色，这也是这一行的行规，拉死人的时候，车厢和驾驶室是隔开的，无论后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不看，不听，不问。
一来是刚死的人，三魂离体，七魄未消，尸体总会有点异动。就像被切下来的新鲜牛肉会跳动，没了脑袋的鱼还能游一样，用科学的话讲，就是神经在跳动，尝试向大脑传递消息。
二来，信则有，不信则无，人的肩头都有三把火，转身被吓散了，就该轮到你倒霉了。
常一倒还好，但是脸色也沉重了起来，他也发现了这趟任务可能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反观孙天，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不停的擦着冷汗。
人就是这样，偏偏越害怕，心里的好奇心就越重。
孙天已经开始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
这一看不要紧，瞬间被吓到差点叫出声来。
身后盖着的白布，居然渐渐的隆起，就像有东西要突出来一样。
白布渐渐滑落，但是黑漆漆的又看不见东西，孙天耳边已经能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再眨眼，身后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孙天绷不住了，声音颤抖的喊常一，寻求帮助，但是一转头，看向常一的位置。
哪里还有常一的踪影，副驾驶空荡荡的。脑海里也出现一个声音，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吗？常一拒绝和你同行，为此你们还大吵了一架。
孙天释然，好像自己的确是一个人来的，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劝告自己镇定，自己做这行也很久了，最早的时候也是开灵车出生，后面才坐上了主管的位置。
“没事的！没事！”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阿弥陀佛，阿门阿门！”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但是满头的大汗已经出卖了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颤抖着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抖抖嗦嗦的好不容易才把火点上。
啪哒一声，什么东西滴落的声音。
车厢与驾驶室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手印，还在不断的向下滴着血。
“鬼啊！”
“救命啊！”
孙天的心神再也承受不住，亡魂丧胆，宛如疯了一般，猛的一脚踩下油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灵车瞬间加速向外冲了出去。
眼看灵车就要撞向路边的大树。
“醒醒！”
“你他吗的醒醒！”
坐在副驾驶的常一，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之后，立马开始警觉起来。
随后就看到开车的孙天满头大汗，浑身冷汗直冒，随后眼神开始涣散，木然的看了自己方向一眼，眼神涣散，瞳孔没有焦距。
随后就是疯狂的踩着油门，方向更是向着朝着路边的大树就去了。
“不好！”
常一暗道一声糟了，这胖子的情况明显就是被鬼遮眼了！
看着车辆离大树越来越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呼在孙胖子的脸上。
“醒醒！”
“你他妈的醒醒！”
好在车辆快要撞上大树的前一秒，孙天醒了过来。
本能反应连忙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空旷的路上顿时响起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留下一道漆黑的刹车印。
常一心有余悸，这个速度撞上去，别说自己这个天师传人了，就是超人来了也得撞废。
孙天也醒了过来，六神无主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厢。
哪里还有什么血手印，尸体上的白布也没有滑落，担架上的那位还安安静静当躺着。
孙天想要将刚才的情况说给常一听。
被常一打断，压着声音说道。
“你小子，让你平时多睡觉，你不听！你看差点开睡着了吧！”
“快点，没事就继续往回开！”
说完还对着孙天使了个眼色。
孙天瞬间明悟，自己的确是刚才被吓得不轻，脑袋也不灵光，差点就要把有鬼的喊出来了。
这可是这一行的大忌，当着尸体的面说这种话，不是自己找事情吗？
孙天心有余悸的擦了擦冷汗。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昨晚就是没睡好，刚才还差点开睡着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马上就到了。”
随后两人重新出发，常一有点担心孙天的状态，但是考虑到自己不会开车，还是只能让他开，嘱咐他开慢点。
常一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就是枉死之人，有点怨气很正常。
而且自己现在身体也比较虚弱，运转天师决万一镇不住对方就更丢人了。
结果没想到，刚开了没多久，对方居然这么不上道，又发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