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后手
“张全，这是怎么回事？！本王要你寻最好的桌子搬来，你就搬来这么个东西？”谷怀明也跟着呵斥。
张全欲哭无泪，心知这一顿皮肉痛怕是免不了了，但祸兮福之所倚，这也是他第一个立功的机会。
他立即跪下，哭道：“奴才确实是精挑细选了这张桌子，不知为何会这样。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任凭王爷和楚姑娘责罚。”
“怎么责罚就看怀明郡王的诚意了，那是你家的事，跟我没关系。”楚蓁蓁直接推掉这明显把两人绑在一起的行为，手拍着那张有毒的桌子，“倒是这张桌子，郡王爷怎么赔我？”
“改日本王命人打造一张黄花梨亲自送到楚府。”
“这是要赔给别人的，你的东西我信不过，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害人的东西，你直接折成银子给我。”楚蓁蓁言语加表情充分表现她的不屑。
“谨遵姑娘吩咐。”谷怀明拱手弯腰，优雅的一礼间掩饰眼底的阴狠，“请姑娘随我入府，在下命人备妥银子交予姑娘。”
这是第二次邀请她进去了。
楚蓁蓁等在这，要的就是这效果。
她点了头。
“楚姑娘请。”谷怀明侧身让出道来。
楚蓁蓁走上前。
桂香一脸戒备地紧跟在她身后。
谷怀明则在两人身后，不动声色地对下属打了几个手势。
越来越往府邸深处走，桂香借着行走的动作扯了扯楚蓁蓁的衣摆。
主子早有打算把她送到姑娘身边，但今天这一出可以说是意外行事，她实在担心就她和姑娘深入长公主府太深，谷怀明突然发难仅凭她会护不住姑娘。
楚蓁蓁好似一点不觉得有怪异，顺从地被引到一个房间。
“楚姑娘在此稍待片刻，本王着人去取银子来。”谷怀明道。
楚蓁蓁似乎受不了屋子里飘出来的甜腻香气，取出帕子掩在鼻前。
“这屋子里太臭，我就在这里等。”说完，还更往外走了走。
“外面寒冷，让姑娘在屋外受冻倒是小王待客不周了。”
“真要觉得待客不周，就赶紧把银子赔来。”楚蓁蓁说不进就不进，转而走到一旁的廊下坐着。
丫鬟送上来热茶和糕点，谷怀明亲自奉到楚蓁蓁面前。
“楚姑娘用些热茶暖暖身子。”
楚蓁蓁接过茶水，直接放到一边。
“能说出那些姑娘的名字，你觉得我能在你府上喝茶吃点心？”
“本王不懂楚姑娘是何意。”
“你懂的，依你的性格，你现在已经对我动了杀心，不过那么多人看着我进了长公主府，我和我的丫鬟若是不能平安回去，我爹娘不会放过你。”楚蓁蓁嘴角轻扬，“那个朝廷通缉多年的采花大盗千面郎君在你手下吧，你和这人倒是臭味相投，一样的变态。你打算的，该是在这里绊住我们，再让那千面郎君易容成我们主仆两人带着银钱从你这府里离开，如此一来，对外你大可说我们已经离开，如此，不管我发生什么事都和你无关了。”
谷怀明盯着她半晌，笑了，“姑娘既然已经猜到我的打算，却还是进了我府邸，姑娘莫不是还有后手？”
“没有后手我敢进来吗？”楚蓁蓁笑得自信又张扬，“长公主现在还躺着吧？那一道雷便是天理正义，你敢对我使坏，长公主就是你的镜鉴。”
“说的真好，天理正义。”谷怀明哈哈大笑。
楚蓁蓁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谷怀明笑了一阵，停下时不再掩饰他的真面目，俯身靠近楚蓁蓁，傲慢道：“这世间若真有天理正义，以本王做下的事，早就该天打五雷轰了，可姑娘瞧瞧，本王非但活得很好，还有权有势，无人能动我分毫。”
楚蓁蓁脸色微微变了，“就算天道不惩治你，也有人会治你。你在西南做下的恶事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今天我若是没有平安走出去，明天罪证便会呈送到御案。”
谷怀明嗤笑，“姑娘很聪明，却也太单纯，你以为手里有我的把柄我便不敢动你？错了，正是因此我才更要攥你在手里。投鼠忌器的道理姑娘懂吧？你在我手上，那有足够分量呈送证据到御案前的人才不敢动，否则，本王岂不是要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一辈子都要受你胁迫？本王做惯了人上人，做不来那种低人一等。”
桂香见情势不对，立即把楚蓁蓁护在身后。
谷怀明往后退，“姑娘身怀武艺确实出乎我意料，不过正因如此，更是留你不得，若姑娘愿意委身于我，我倒是可以考虑留姑娘一命，只是要委屈姑娘，只能待在我让你待的地方，比如……本王的榻上。”
这话一出，旁边持刀拿剑的众侍卫挤眉弄眼，发出不怀好意地猥琐笑。
楚蓁蓁面无表情地看着谷怀明。
“姑娘意下如何？”谷怀明的眼睛在她周身上下溜了一圈，“是要跟着本王一起享受，还是忍受红颜成枯骨？”
一道清亮的呼啸声传来，楚蓁蓁唇角勾笑，轻启朱唇，“都不选。”
谷怀明察觉到不对，脸色一变，“你做了什么？”
“我？我不过是从你这里借出去一个人。”
谷怀明脸色惶急不定，很快便又冷静下来，“可惜你在我手上，而且，纵然你千防万防，你依旧已经中毒，才会瘫坐在此一动不动。”
“你说的很对，我现在确实动不了，可谁规定了要动就一定得靠自己的？”她深吸口气，“你看够了吧，真要我被人弄到榻上还是弄进坟里，不管哪一种，我都要拉着你一起哦。”
“求人也这般傲气。”无奈的低声叹息，“偏偏我就吃你这一套。”
谷怀明心头一凛，严阵以待。
却只感觉眼前一阵疾风过，卷起烟尘扑面而来。他不由自主地举手遮挡，就在这一瞬间，风止尘歇，楚蓁蓁主仆已经不见踪影。
“一定没有走远，快追！”
他厉声喝道，当先率人跃上屋顶，试图依靠占据高处发现几人的行踪。
然而极目望去，完全不见他们的踪影。
他脸上青了又黑转白，这下子是真慌了，“快去查，府里少了谁？！”
他现在全明白啦，什么天理公道，什么不出去便有人举报，全都是楚蓁蓁拖延时间的障眼法，现在这般才是她真正的后手。
谷怀明心思电转，点几个人，“你们几个，带人搜查府里，他们跑不了这么快，搞不好就藏在府里，一旦发现，就地正法。”
被点到的几个人立即去办。
谷怀明又点了另外几人，“你们几个带人到楚府，暗中盯着过往的人还有楚家几个主子，楚蓁蓁即便不回去，也定会找人与楚家人联系。”
“是！”几人领命离开。
安排妥当，谷怀明依旧不放心，点了最后几人，“你们几个带人乔装一番，把府邸周围路口全都守起来，一旦发现可疑的，直接逮了！”
那几人也跟着离开。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谷怀明黑沉着脸，快步朝谷芙蓉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