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抓贼得抓赃
与墨竹枰分开后,秋涴到了京兆尹府衙,与府尹一起到楚府查玉佩之事。
楚蓁蓁带着奶嬷嬷和芸香、宝香到前厅。
她自顾自在楚耘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喏,我的东西都是她们三人在管着的,你们有什么要问要查的,请便。”
奶嬷嬷和芸香一头雾水,宝香则是簌簌发抖,低垂的头几乎要贴着胸口。
“几位,这块玉佩你们可认得?”府尹取出楚蓁蓁的玉佩。
奶嬷嬷和芸香同时点头,“认得,是老爷给姑娘的生辰礼。”
宝香只抬眼觑了一眼那玉佩便“扑通”跪在地。
“宝香,你怎么了?”芸香这才发现她不对劲。
事实上,所有人都发现了她不对劲。
“你认得这玉佩,也知道这玉佩为何会在我们手上。”秋涴上前,站在宝香面前。
宝香跪伏着身子止不住地抖,“我……我……”了好几声说不下去,突然,她跪行向楚蓁蓁扑倒在她脚边,“姑娘对不起,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奴婢害怕被责罚就一直瞒着您,求您饶恕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秋涴脸黑了,一把扯住宝香将她的头拉抬起来,“你说玉佩早就掉了?”
“是……是……”
“什么时候掉的?”
宝香的眼神四下飘,就是不敢迎视秋涴,“奴婢……奴婢记不清了。”
“你这样的说法,如何取信于人呢?只怕反倒被认为是我为了脱罪特意指使你这么干了。”楚蓁蓁语带笑意,看着秋涴,“秋姑娘,你说是吧?”
“真与假,楚姑娘自己最清楚。”秋涴压着怒气。
“现在就是要秋姑娘你们查到真相嘛。”楚蓁蓁无辜地眨眨眼,“我的丫鬟说东西早就丢了,这可怎么办?不如你们把她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秋姑娘,你看这……”府尹为难地看着秋涴。
秋涴看一眼瑟瑟发抖的宝香,看回浅浅笑着的楚蓁蓁,“丫鬟弄丢主子的物品,是你们主仆之间的事。”
府尹马上露出笑脸,“秋姑娘言之有理,这丫鬟就由楚姑娘处置吧,这玉佩也……”
“事情还没查清楚,玉佩还当留在府衙。”秋涴接过话头。
“秋姑娘说得对。”府尹马上换了口风。
“当然,玉佩该留在府衙。”楚蓁蓁也没想这会儿拿回来,“二位还有旁的事吗?”
府尹马上起身,“没有,没有,今日公务在身,待改日下官再过府致歉。”
“大哥,麻烦你帮我送客了。”楚蓁蓁笑看向如金刚一般站在一旁的楚耘炆。
“两位,请吧。”楚耘炆冷冰冰地开口。
“不敢有劳大公子,下官自己出去便可。”府尹低头弯腰地往外走,就怕慢了一步更加被人厌恶。
秋涴看着楚蓁蓁,“我将这丫鬟带回去审问,若是审出的东西与在这里的有出入,你依旧可以狡辩是我威逼利诱另这丫鬟作伪证。抓贼抓赃,我会逮住你无法辩解的罪证。”
说完,昂首挺胸跟上府尹。
“你这女人……”
楚耘炆要回嘴,被楚蓁蓁一把拉住。
“大哥,秋姑娘说得对呀,抓贼抓赃,嗯嗯,太对了。”
楚耘炆白了她一眼,“人家要抓的是你。”
“我又没做过,没关系。”
楚耘炆摇摇头,不止该赞她冷静还是没神经。眼角看见依旧跪着连头也不敢抬的宝香,“妹妹,这种丫鬟留着是个祸害,发卖出去。”
宝香一听慌了,赶忙求饶,“少爷饶命,姑娘饶命,奴婢……”
“闭嘴,嚷的我头疼。”楚蓁蓁一声斥,宝香吓得立即闭嘴,楚蓁蓁语气柔和,对楚耘炆道:“这丫鬟伺候我多年,一直没犯大错,这次就饶了她,若以后再出问题,到时候再处置不迟。”
她轻笑了声,“再说了,那玉佩掉了,就这么刚好被几个对秋涴不利的人贩子拿着,这么刚好地居然知道那玉佩属于我,怎么看这里面都有猫腻,恐怕是那玉佩被有心人恶意偷去,冒我的名字去害秋涴……这时候发卖她出去,倒显得我做贼心虚,特意消弭证人。”
楚耘炆略一思索,便点头赞同了她。
楚蓁蓁拉楚耘炆坐下,自己也落了座,继续道:“大哥,这事里面只怕还有深意。二殿下是嫡子,偏生长期在边关打仗,与京城官员们不怎么亲厚,咱们家就不同了,爹爹向来与人为善,在士子和百姓间官声很好。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是针对我,可我一个闺阁女子,哪值得什么人注意呢?再说了,真要是我指使的,还能指使别人把我自己和禹哥儿一起绑了?只怕这些人真正的目标,是二殿下和咱们楚家。”
楚蓁蓁瞥了眼僵住的宝香,“我的屋子里有人被外面的人收买了,这丫鬟只怕也是被波及的。”
楚耘炆脸上的怒气已经完全消除,只剩下担忧,懊恼道:“这些话你怎没对二殿下提?若你点醒他这一点,也不至于由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把你当犯人审,还把你当犯人一样拘在这院子里。”
“大哥,玉佩实实在在的在那些恶徒手上,可我方才说的那些,只是我的猜测嘛,我要是说出来,旁人还道我故意找借口为自己脱罪呢。”楚蓁蓁鼓着腮帮子,“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我中意二殿下,想嫁给他,我现在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你……你这是分不清轻重缓急!”楚耘炆又急又怒,站起身原地绕了两圈,指着楚蓁蓁想骂她,面对她那副不服输的模样又骂不出口,原地转了两圈,袍袖一挥,“不行,我必须把这事告诉爹,咱们不能落入别人的全套。”
话落,急匆匆地走了。
楚蓁蓁也起身,伸了个懒腰。
“乏了,回去睡个回笼觉吧。”走到门口,见宝香依旧跪着不敢起,楚蓁蓁慢悠悠开口,“起来吧,随我回去。”
“是,是。”宝香答应着,许是跪久了腿麻了,站起的刹那又一个趔趄摔倒。
楚蓁蓁不管她,径直离开。
宝香艰难爬起,踉踉跄跄走了两步,适应之后赶紧快跑去赶上楚蓁蓁。
另一头,楚耘炆去书房见楚丞相,将楚蓁蓁的话一一告知。
原本,楚丞相还在生气女儿随旁人摆布,听儿子这么一分析,顿时脸色大变。
“老夫糊涂,竟没看清楚这其中的关节!”楚丞相一拍大腿,揪住楚耘炆,“你妹妹还说什么了?对二殿下那头,可有对策?”
楚耘炆脸上很纠结,“她说,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楚丞相放开儿子,哼道:“小女孩想得就是简单。”
楚耘炆咧了咧嘴,不好说您刚刚还没小女孩想的透彻。
见楚丞相凝眉思索着,楚耘炆忍不住开口,“爹,妹妹赌气不愿直说,但她告诉我了,便依旧是想着要借咱们的口先与二殿下通气,不要让这件事影响了彼此间的情谊。只是,这也是妹妹不愿在二殿下跟前露脸,她确实如她自己所言的对二殿下无意。”说到这,他冷冷撇嘴,“这一次二殿下容那女人和府尹一同查案,上咱们家来审问妹妹,这是让那女人打咱们家的脸,就为这,妹妹要真进了二殿下府里,就算有皇后娘娘在,二殿下一心向着那女人,妹妹也讨不到好。”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瞧瞧你妹妹,别让她心里不痛快。”楚丞相赶他。
“我瞧妹妹好着呢,还在盘算着睡个回笼觉。”楚耘炆语气里满是笑意,“她啊,是真没把二殿下和那个女人放在心上,这才是我楚家人该有的样子,不会因为一个男人伤怀。”
“行了,这件事烂在你肚子里,不许再说。”
楚耘炆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知道”。
至于楚丞相,他独自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