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兰柏干笑一声，所以爱情是一个循环是吗？
等等！
一道灵光打过她的脑海，让她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飞鸟爱上的那个不知名歌者，不会就是梦娜吧？
兰柏回想起来梦娜的试唱，她的歌声的确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她打开了录像。
录像是在台下观众席的偷拍视角，表演台上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下面的人正在歌唱，她的脸藏在阴影之后，只能看到扬起的手臂白皙纤细。
这个嗓音，这首曲子，全部完美地和梦娜对上了。
兰柏看向飞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变了，怜悯中夹杂着幸灾乐祸。
这是什么终极修罗场？
“我可能知道你在寻找的那位歌者是谁？”兰柏有点期待他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是吗？”飞鸟的目光满是怀疑。
“她大概率就是您哥哥的未婚妻，梦娜小姐。”
兰柏故作淡然地说出这句话，心里其实笑得很大声，让他捉弄自己，现世报来了吧！
“呵呵，不信。”
飞鸟索然无味地移开视线，连追问的兴趣都没有。
“我听过梦娜小姐的歌声，十分确认她与你要找的人吻合。”
“你说的是我哥哥那个草包未婚妻吗？”飞鸟皱眉，神情不似作伪，“别开玩笑了，她没那天分。”
就算失去记忆，改变身份，他的傲慢却始终如一。
兰柏简直没法跟他交流，两个长嘴的人也拯救不了一个嘴硬的他。
看来飞鸟对梦娜有很深的成见。
“爱信不信。”兰柏不跟他多费口舌，“三天后梦娜小姐会在歌剧院演唱，别错过了。”
飞鸟拧着眉头，看她像是在看一头怪物。
“对了，你哥哥在哪？”兰柏想见一见第一批学生，确认他们是否也融入了角色之中。
“我哥哥很忙，不见你这种底层人。”飞鸟冷嘲热讽。
“对，只有你这种闲人才会见我这种底层人。”兰柏反唇相讥，不惯着他。
砰一声，飞鸟重重将酒杯摔在桌上，像是被戳到痛处，他的神情冷了下来，“出去。”
兰柏扭头就走，却在门口撞见去而复返的剧院主人。
不同于刚才的畏畏缩缩，他的神色十分慌乱无措。
“飞鸟阁下，不好了！”他抖着嘴唇，“老鼠洞那里出了些乱子，您的兄长受了伤。”
飞鸟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眉目间染上几分焦灼。
“带我过去。”
他掠过兰柏，脚步匆匆。
老鼠洞？那不就是屠燃负责探查的区域。
兰柏一边跟了上去，一边登入虚拟聊天室，当她看到屠燃安然无恙地出现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海瑟琳迟迟没有回应，这叫她有些不安。
“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她赶紧问道。
“我碰到了飞鸟的哥哥金羽，”屠燃的神情十分复杂，“我们起了一些冲突。”
他们两个怎么会起冲突？
“具体什么情况？”
“金羽和你遇见的梦娜一样，他也拥有了一个新身份。”屠燃详细解释道，“他现在的身份是老鼠洞地下黑市的老大，几乎掌握了整个星球的经济命脉。”
说到这，他皱起眉头：“至于我们起冲突的原因，和海瑟琳有关，总之他误以为我要查封地下黑市。”
兰柏一个激灵，“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也拥有了全新的身份。”屠燃的语气十分沉重，“我是当地治安署的署长。”
兰柏居然完全没察觉到他什么时候被角色渗透的，而且为什么他还没失忆，并且还能登入虚拟聊天室？
屠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着，我马上过去。”
兰柏嘱咐他暂时不要退出虚拟聊天室，心急如焚地赶往老鼠洞。
“我混入了地下黑市，结果发现他们绑架了很多无辜少女，海瑟琳也在其中。”屠燃那边似乎暂时没大碍，他还能抽空跟兰柏解释情况。
“我找到海瑟琳时，她已经昏迷了，所以不能确认她是否进入了角色。”
兰柏眼看着飞鸟的身影没入马车车厢，她抓住机会在马车驶离前一跃而上。
“你？！”飞鸟对她怒目而视，就要叫车夫赶人，但他很快意识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在他的后腰上。
“老实点。”兰柏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应该不介意让我搭个便车吧？”
她将手里的家伙什往前顶了顶，成功地让飞鸟乖乖闭嘴。
看到他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的模样，兰柏看向手中的唢呐，眼中滑过一丝笑意。
“金羽看上去怎么样？”她继续跟屠燃了解情况。
兰柏心中隐隐有些忧虑，她担心这些同学如果扮演的时间过久，最后会彻底被角色取代。
“不太乐观。”屠燃的语气有些凝重，“目前看来，你遇到的梦娜和飞鸟都还保有原本的性格，但……我以前跟金羽打过几次交道，现在的他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兰柏撩开车帘一角向外张望，发现他们正穿行在宽窄不一的小巷子里。
巷子杂乱不堪，排列没有任何规律，大大小小的洞口胡闹似的镶嵌在肮脏的墙面上，高耸的墙壁遮挡住大部分的天光。
怪不得这地方叫做老鼠洞。
地下黑市并非真的在地下，马车载着两人如无头苍蝇般钻过大小洞窟，最后停在了一片开阔的圆形广场边上。
兰柏回头看，只能看见层层包围的高墙屋舍，来时的路线是无论如何也记不清的。
“别动。”她警告道。
广场中央，有两拨人正在对峙。
准确来说，是屠燃带着昏迷不醒的海瑟琳跟对面乌泱泱的打手僵持不下。
“治安署的长官大人，我还以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人群最前面，金发的高大青年肩头被一道巨大的撕裂伤贯穿，但他矜贵依旧，神色无一丝慌乱。
“你动了我的朋友。”屠燃冷着脸，寸步不让。
金羽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他身后昏迷的海瑟琳，笑容有几分凉薄，“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平民少女，不值得长官动怒。”
“你哥哥怎么是个人渣啊？”兰柏捅了捅飞鸟，故意激怒他。
“住嘴，我哥不是那种人，一定是你们误会了。”飞鸟沉着脸，但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的不安。
“虽然我本人无意与治安署结怨，但黑市有黑市的规矩。”金羽的目光突然准确无误地投向马车，“还是说，您这么有恃无恐，是有什么后手吗？”
“好像该轮到我们出场了。”兰柏轻轻说道。
“你想做什么？”
飞鸟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他肩头重重一推，他瞬间跌出了马车！
随即，兰柏也跳下马车，她挟持着飞鸟慢慢朝屠燃两人靠拢过去。
她能明显感觉到一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始终牢牢跟着她和飞鸟，兰柏在屠燃身边站定，回看过去。
金羽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变化。
“哥……”飞鸟被迫站在金羽的对立面，原先的嚣张气焰消失不见，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不安。
“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金羽面上带着微笑，语气平和仿佛只是在跟自己的弟弟闲话家常。
飞鸟的小命都还捏在兰柏手里，他咬着牙说了句，“不是。”
兰柏看向金羽的身后，人群中间放置着数个高大的铁笼，可以看出笼身遭受了外力破坏，损毁严重。
“是你干的？”她压低声音询问屠燃。
屠燃点了点头。
兰柏的目光飞快掠过对面，她大致数了数，对方起码有百来号人，乌泱泱一片，而且广场的各个出口也被悄无声息地把守住了。
这阵势，他们今天怕是插翅难逃。
“你弟弟在我们手上，放我们走，不然撕票。”兰柏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了当地谈条件。
“抱歉，这位小姐。”金羽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怎么真诚的歉意，“你的同伴放跑了黑市的重要货物，我必须处置他。”
他微顿了顿，笑容中掺杂了隐秘的恶意，他指了指屠燃和海瑟琳，“你可以走，我只要他和那个小姑娘留下。”
说完，他静静等待着兰柏的抉择。
“你走吧。”屠燃看着兰柏，眸色深沉无光。
“少给我整这套。”兰柏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真以为他能放过我吧？”
屠燃愣了愣。
“喂，收起你弯弯绕绕的诡谲伎俩。”兰柏冲对面的金羽喊道，“你直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金羽也怔了一瞬，然后他笑了，笑容有点奇怪。
“你说得没错。”他偏了偏头，身后的人群涌动，形成一个包围圈。
“你看看，反派的话能信吗？”兰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拍了拍屠燃的肩，“准备准备，揍他们！”
金羽不再多说，做出一个进攻的手势。
他的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请示道：“老大，飞鸟少爷还在他们手上，是不是让手下小心别伤了他。”
“不必在意。”金羽的目光平静无波，没有丝毫犹豫。
飞鸟的脸色刷地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