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谈教
机彩翼走到大街上实在是饿啊,但除去那锭金子之外,身无分文,思考片刻,打算回去找肖飞起,毕竟要是回去了可能就不可能再出来,往回走了没几步,又犹豫了,“算了,刚才那么潇洒的走掉,现在又回去,是不是太丢人?”就在机彩翼徘徊不定的时候,下朝回来的傅博识看见她,赶紧让马车停下,自己从车上下来。
“机姑娘,好久不见啊!”傅博识慈爱的说。
“是你啊”,机彩翼认识傅博识,因为傅博识当着机彩翼的面夸过有机酒的好,而且只有傅博识每次都打酒走,从不在店里坐,所以机彩翼印象特别深刻。
“机姑娘为何一个人在此处啊?”傅博识关心的问。
“哦,我在想早饭要吃些什么?还没想清楚呢,所以在这里先想想。”机彩翼说完又四处看看,很明显不想理傅博识。
傅博识也看出了机彩翼疏离的态度,但还是热脸贴冷屁股,继续笑着说,“那机姑娘,老夫请你吃早饭,你给我说说,你的有机酒怎么做的行不行?”
“行啊,肯定行,我已经想好吃什么了,我们走。”机彩翼一听立马答应了,拉着傅博识的手臂往京城最大的酒楼走去,傅博识忙不慌的挥了挥手,让马车先回去。
坐到酒楼里,机彩翼看了看菜单,最简单的一些字和价格她还是认识的,“老爷爷,你说这些菜这么贵,我吃了你会不会心痛?”
傅博识差点被茶水呛到,坐都坐下来了,她才想到这个问题?“不会不会,毕竟你的有机酒十分出色,这样算下来还是我划算。”
“那也是,好吧,小二,就要这些,这些,这几个,还有这个,好了。”机彩翼一气呵成,把菜单还了回去,小二有点犹豫的问了一句,“就您二位,能吃的完吗?”
“放心,有我呢,上菜吧,快点。”机彩翼自信的笑笑。
小二见傅博识也点了点头,就高兴的笑着走了。
府里的下人把老铁带到书房门口,敲了敲,杜康宁走出来,看见老铁大吃一惊,“你怎么现在来了?”
老铁为难的把老喜和老遛被抓的事情简单一说,杜康宁吓得面色青白,“你在这里等一会,我现在马上去向王爷禀告。”
李泽恭受伤这段时间,谢绝了所有上门前来慰问的各色人等,收敛锋芒,倒是清闲不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对外还是宣称很严重,还需在床上躺着静养,杜康宁从外面走进来,李泽恭头也没抬,继续低头翻看手里的兵书。
杜康宁不知道如何开口,但还是要速战速决,早点拿主意,“王爷,老铁来了。”
李泽恭从书中抬起视线看着杜康宁,表情严肃,“他怎么来了?可有人跟随?”
“老铁谨慎,没有人跟着,老喜和老遛被京城守卫的肖统领带人抓了。”
“啪”,李泽恭怒拍桌子,站了起来,扯到伤口隐隐作痛,“什么时候的事?现在人在哪里?”
“就是刚刚被抓的,至于人被抓到了哪里,暂时还不清楚。”杜康宁畏畏缩缩的说。
“那还不快去查?等着本王亲自去吗?还有”,李泽恭对着杜康宁使了一个斩草除根的眼色,杜康宁会意,点点头,退了出去。
老铁一看见杜康宁出来,立马着急的问,“杜统领,王爷愿意见我吗?”
杜康宁笑着对老铁说,“你别急,王爷说了,老喜和老遛是我们的自己人,我们不能不管,你”,杜康宁指了指在旁边站着的小厮,“赶紧去打听人被关在了那里,快去。”
小厮立马跑着走了。
老铁稍稍放心,笑着说,“多谢王爷,多谢杜统领。”
杜康宁客气的说,“哪里的话,都是自己人,老铁,你累了一早上,肯定来不及吃饭吧,走,我带你去。”
这样一说,老铁发现自己还真是饿了,昨天晚上干了半夜活,早上又在拼命,早已经饥肠辘辘,“那就多谢杜统领了。”
杜康宁拍了拍老铁的肩膀,带着他往后院小厮们吃饭的地方走。
“老铁。”杜康宁在老铁背后轻轻一喊,老铁毫无防备的转过身来。
“你”,一把刀插在了他的腹部,流下来的热血打湿了地下无辜的小草,老铁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倒了下去。
杜康宁从怀里掏出手帕,随意擦了擦另一只手上的血,对后面的人说,“扔了吧!”就走了。
傅博识看着满桌子的菜,四个人的份量还嫌多,机彩翼一个人却慢慢的一扫而空,感觉自己再不吃点,真的要吃亏了,赶紧拿起筷子,加入津津有味的吃菜中,“嗯嗯,确实好吃,以前还没觉得有这么好吃呢。”傅博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舒坦的说。
“老爷爷,你下次应该尝一尝我们无鸡楼的菜,比这好吃多了。”机彩翼骄傲的说,“还有,人老了,就少喝点酒,别整天拿个葫芦,觉得自己特牛,显摆啥呀?”
傅博识听完机彩翼对自己的话,“哈哈哈”笑了起来,“姑娘,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你们的有机酒如何做,所以这样说。”
“那不会,我机彩翼说到做到,这有机酒啊,首先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机彩翼故弄玄虚。
“什么呀?”傅博识来了兴趣。
“那肯定是得有机彩翼啊,不然怎么叫有机酒?”机彩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哈哈哈,姑娘说的有道理。”傅博识甘拜下风,“那还有呢?”
“那还有就很简单了,山楂,水,酒曲,就可以了呀!”机彩翼说完站了起来,“好了,老爷爷,我也吃饱了,有机酒的关键我也告诉你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说完,向傅博识双手作揖,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傅博识坐在座位上,有点发懵。
吃饱的机彩翼心情也好了,高高兴兴走在大街上,慢吞吞往家里走,为了走近路,机彩翼脱离主街道,往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走,“嗯?”机彩翼走过去,又退了回来,墙角的一个麻袋,里面浓重的血腥味和猪身上特有的气味让她停下了脚步,机彩翼左右看了看,没有一人,出于心里的好奇,机彩翼打开了袋子。
“老铁?”机彩翼把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没死透。”机彩翼抱也抱不动,背也背不起,只好,拼尽全力,拽着麻袋拖着老铁走,“我真的,还是早上吃少了,早知道要干你这么个体力活,我就再多点几个菜,反正也不用付钱,不过,你吃了啥啊,这么重。”机彩翼力气不停,嘴巴也没停,好在离老铁他们换装的小房子近,大冬天的,机彩翼热的最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机彩翼仔细检查老铁的伤口,腹部中刀,很深,出血太多,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又被冷风吹的凝固在一起,“喂,醒醒,醒醒。”机彩翼用力拍打老铁的脸,可是毫无反应,机彩翼思考了一会,摸了摸老铁身上的口袋,还好里面有钱,拿着赶紧又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又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几瓶药。
机彩翼撕开老铁的衣服,把瓶子里装的止血药粉全部倒了上去,新鲜的血液又重新流出来,“怎么办啊?”机彩翼感到自己孤立无援,这时候真的希望有个人在身边,只好又把另外几瓶的药粉全部倒在伤口上,解下自己的腰带,把老铁的伤口紧紧捆住,又赶紧跑出去了。
“哎哟,姑娘,这熬药哪有那么快啊,这熬药啊,最讲究的是火候,必须开始是大火,后面慢慢转小火。”药店的大夫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机彩翼见药已经滚开,直接端过药罐子跑了,“大夫,罐子我等会还回来。”
机彩翼跑到屋内,老铁已经能睁开眼睛,看见机彩翼回来,气若游丝的嘲讽说,“没想到,救我的人是你。”
“醒了就好,醒了这药就可以自己喝了。”机彩翼扶起老铁让他靠在凳子上,把药罐子递了过去。
老铁推开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杀了这么多年的猪,从来没见过肚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活的,你听我说。”
机彩翼也不强求,放心药罐子,专心听老铁的话。
“让我们三兄弟刺杀大皇子的是大皇子他自己,我的伤也是他的人做的,还有,如果我二个哥哥不交待,肯定是为了我能活命,但现在没必要了,你就跟他们说,结拜三人,一人死,同死,他们就会说实话了。”
机彩翼点点头。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老铁的嘴巴里涌出来,“还有,如果可以,把我们三兄弟埋在一起。”
老铁没有看到机彩翼的反应就走了,用机彩翼的看法就是彻底死透了,又一个人,死在了她面前。
机彩翼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回去,只好拖着沉重的双腿,先去还了药罐子,再去找肖飞起,肖飞起不在,但肖潜在,听完机彩翼的话,给了她一套男装,立即带她去了刑部大牢。
房顶助和肖飞起正在为嘴硬的老喜和老遛苦恼,这二人算是他们碰到嘴巴嘴硬的,肖飞起见肖潜带着机彩翼出现在大牢里,大吃一惊,赶紧对房顶助说,“房大人,您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保证一定让他们开口。”
房顶助看了看肖飞起,点点头,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机彩翼呆呆地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二人,只感觉胃里一阵痉挛,早上的食物涌到了嘴巴里,机彩翼强忍着,又咽了下去,走到半死不活的老喜和老遛中间,艰难的开口,“老铁死了,结拜三人,一人死,同死。”
老喜和老遛受尽折磨,不吭一声,却因为这句话,彻底崩溃,号啕大哭。
“他还说,希望和你们埋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所以没有答应他,可是,如果你们说实话,你们就不用受折磨了,而且也可以求他们让他们成全你们,他就是被幕后的人杀的。”机彩翼说完,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眉心抽着痛,她,好想回家。
“好,我们说。”老喜松口。
肖飞起面色一喜,与肖潜对视一眼,心里轻松。
机彩翼没有拒绝肖飞起送自己回家的好意,肖飞起站在旁边放风,机彩翼钻进狗洞,李泽润看着狗洞里突然冒出来的头,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楚之后,就是欣喜若狂,狠狠的抱住她,机彩翼没有拒绝,没有反抗,没有排斥,也紧紧抱住了李泽润。
肖飞起见机彩翼进去之后,盯着洞口发呆,继而又眺望围墙的上方,眼睛里有失落,不舍和难过,这堵墙,彻底隔断他和机彩翼的一切可能,“走吧,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最大的愚蠢,走吧,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