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查无鸡楼
饭桌上，李泽润对章安顺使了一个眼色眼色，章安顺立马明白了，对正在上菜的王彩蝶说，“王姑娘。殿下打算命人把无鸡楼重新装修，等装修好了，王姑娘和机姑娘可以再开酒楼，这段时间就先住在府里，等酒楼开业了，也可以每天回来住。”
王彩蝶手里的动作一顿，喜悦马上浮现在脸上，“真的吗？可，可是这样我们就欠殿下太多了。”
“不要紧，日后你们赚了钱，把装修的钱还给我就好了，不用担心，也不用内疚，至于住在这里，安全又方便。”李泽润对着王彩蝶说完，看了看在自己身边坐着吃饭的机彩翼。
机彩翼听完几人的对话，对着李泽润笑笑，“彩蝶，我觉得可以，而且，你的理想就是开酒楼啊，你做菜也好吃，不应该埋没自己的理想和才能。”
既然机彩翼也这样说，王彩蝶就笑呵呵的接受了，心里下定决心要好好干，早日把钱还清楚，还要加倍的还。
机彩翼说完话，又低下了头，吃完饭，立马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李泽润看着荫离站在外面，上前问机彩翼最近的情况。
“机姑娘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的，不像原来那样活泼爱闹，连以前喜欢的糕点现在都不怎么感兴趣了。”荫离如实回答。
李泽润点点头，站在门口，想要敲门，抬头看了看月亮，终究是太晚了，不合适，踌躇几番回房了。
机彩翼一个人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床顶，不累也不困，可就是想躺着发呆。
李泽恭带领二千人，星夜兼程，终于是在三天内赶了回来，傅博识已经带着一众官员在城门外迎接了。
李泽恭一个飞身下马，稳稳落在傅博识面前，对着傅博识微微一笑。
“臣恭迎殿下凯旋归来。”
“太傅有礼了，我受不起。”李泽恭亲自扶起傅博识。
“殿下为国为民戍守边关3年，抵抗外人侵扰，保护我朝万年江山，殿下受的起。”傅博识言辞恳切。
“太傅过奖，不知父皇近来身体可好？”李泽恭问。
“皇上一切都好，五殿下解决了多年的悬案，殿下甚是欣慰，只是二皇子”。傅博识及时闭嘴。
“二弟可惜了。”李泽恭脸上也露出了伤心。
“殿下不必难过，有些终是命的安排罢了，成王败寇，现在五殿下极得皇上宠爱，在大臣中的呼声也很高。”傅博识有意无意说。
李泽恭注视着傅博识的表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岔开话题，“太傅，我这就要进宫向父皇复命。”
“好好好，那臣就不打扰殿下。”傅博识又带领一众官员走了。
副将杜康宁走上前，看着傅博识离去的方向，“殿下，您说傅太傅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五是傅博识从小到大带出来的学生，现在却突然向我卖乖。”李泽恭眼睛微眯，“不管他，我们刚回来，所有事情还不了解，先看看再说，进宫吧！”
李楠炽对李泽恭的回来表示的很高兴，当晚在御花园大摆筵席，邀请群臣共享，而皇子中除了李泽恭，就只有李泽润来赴宴。
席上，李楠炽对李泽恭大力褒奖，当然也不忘表扬李泽润几句，“朕有子如恭儿和润儿，一文一武，足矣。”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群臣向李楠炽道贺。
“五弟。”李楠炽先离席之后，其他人自便，李泽恭端起一杯酒走到李泽润面前，笑得慈爱。
“皇兄”，李泽润赶紧端起酒杯，“恭喜皇兄平安归来。”
“多谢五弟，多年不见，五弟好像长高不少，也更加英俊，还是京城的风水养人啊。”
“这全部仰仗皇兄的功劳，不然哪有京城的安宁，哪有我们这些人的享乐呢！”李泽润笑着回答。
“五弟太过谦虚，这些年我不在，多亏你在父皇身边帮父皇分忧，为兄很是感激，好了，现下已经很晚，我急着回府，下次再聊。”李泽恭拍了拍李泽润的肩膀，把酒杯递给跟在身后的太监说。
“皇兄慢走。”李泽润行礼，恭敬的说。
李泽恭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府里，邹静怡已经带着儿子李洛站在门口望穿秋水，终于听见强劲有力的马蹄声，邹静怡激动的捏紧手帕，踮脚张望。
“洛儿。”李泽恭一下马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夫人身边的李洛，三年不见，已经长大许多，李泽恭感觉鼻子一酸，但还是及时忍住了。
“夫人”。
邹静怡用手帕揩着眼泪，“殿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李泽恭一手抱住自己的儿子，一手搂着邹静怡的腰往内院走去，冷清的府里传来一家三口幸福的笑声。
“二夫人，早点休息吧，大夫人院子里的灯已经熄灭，殿下已经睡下了。”丫鬟站在旁边说。
苏桃儿看着眼前摇曳的烛火，“是啊，正室始终是正室，如果我也有个孩子他是不是今晚就会过来了？”
“二夫人，殿下一直对您很好。”
“是啊，一直都很好，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李泽润赴宴还没有回来，机彩翼吃完饭坐在房间里，关上门，再次发呆，坐了一会，安排荫离去给自己倒洗澡水，见门外无人，换上了最开始来时，王彩蝶穿的衣服，“还是这身轻松。”机彩翼淡淡的笑着，粗布麻衣，款式简单，摸了摸头上，取下所有的发饰，只留下李泽润送的珍珠发簪，什么也没有拿，走了出去，已经入夜，黑暗笼罩人间大地，机彩翼一个人漫无目的向前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但知道自己到了应该要离开的时候，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施主。”若远若近悠悠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机彩翼感觉背后毛骨悚然，自己竟然没有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是一位年老的和尚，头发，胡子都已经发白，机彩翼看着他，等他继续对自己说话。
“施主若是离开，想找的东西便不能再找到，何不顺其自然，跟着眼前的一切走呢？”和尚的声音浑厚有力，像是深山寺庙的钟声，清晰，空荡，悠远。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机彩翼不确定的问。
“施主本不该来，却来了，既然来了，总要尝一尝人间的苦与甜，至于想找的东西，就在这苦与甜中，时机一到，自会出现。”和尚说完，转身离开，远处传来最后一句，“施主，若是离开，一切枉然。”
“多谢。”机彩翼对着和尚离去的方向鞠了一躬，“既然不能离开，那就回去吧，一切自有天意。”机彩翼释然的说，“就像我能变成人，走入这人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再是五彩斑斓的羽毛，而且白皙光滑的皮肤，机彩翼狠狠吸进一口气，又吐了出来，近日来的纠结苦恼全部随着吐出来的气烟消云散，掉个头，往回走，在门口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突然笑了。
“机姑娘回来了，机姑娘回来了。”门口的小厮一看见她，立马朝着院里喊，不一会，跑出来一群人，荫离看着机彩翼流眼泪，王彩蝶一把抱住她，王管家欣慰的说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李泽润出去找她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此事，机彩翼也解释自己只是贪玩，出去走了走，没必要告诉李泽润，王彩蝶欲言又止，但终归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机彩翼的笑脸点了点头。
李楠炽喝了几杯酒在夜晚的冷风中摇摇晃晃走着，李如程上前想要扶住他，被他挥手打断，“如程，朕没醉，朕喝的刚刚好。”
李如程看着穿着龙袍的李楠炽，心里有一丝的怜悯。
李楠炽回到自己的寝殿，倒头就睡，睡前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香炉，李如程立马会意，在里面添加好香料，焚烧起来，那香甜的味道钻入李楠炽的鼻子里，在整个脑海里萦绕，李楠炽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一丝笑容，睡了过去。
梦，又是梦，在梦里出现了千百次的女人这次却没有看清，只有那个背影在一座被烧焦的房子前格外醒目，她孤独的站着，背影里透出凄凉，李楠炽从梦中猛然醒来，昼夜不灭的烛火让室内一切清晰可见，“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经卯时了。”李如程立马答道。
“扶朕起来吧！”李楠炽坐在床上，井然有序的宫女端着各种洗漱用具进来，李楠炽不需要思考，身体养成的反应让他机械般的回应，脑子却定格在梦中的背影。
李泽恭作为唯一参加早朝的皇子，一路上收到了太多的阿谀奉承，这让李泽恭的心情非常不错，但脚一跨进那显赫的门槛，立马收敛起脸上的洋洋自得，变得谦卑恭敬。
李楠炽一坐到龙椅上，马上有臣子禀奏李泽恭劳苦功高，且作为皇上的长子，理应被封为亲王。
李楠炽观察着李泽恭的表情，只见李泽恭依旧微微低头，浅浅笑着，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讨论的也不是他这个人。
此事一经提出，几乎没有大臣反对，就算有意见的也只是不附和，在心里嘀咕几句，李楠炽见此情况，表扬李泽恭一番，对所做的事情表示肯定，同意封李泽恭为安亲王。
比起去上朝的路上，这下朝的路上更加热闹，李泽恭脸都笑酸了。
回去的路上，李如程注视李楠炽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有事，便提起来皇后娘娘准备好了众多精美的小吃，等着李楠炽驾临，李楠炽点点头，转身往凤仪殿走去，顺便对李如程说了一句，“你去查查无鸡楼，所有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是。”李如程恭敬的回答，并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