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鸡鸣狗盗
乐灵步伐轻盈地走到土匪头子面前，柔声道：“自然是进了屋再穿给首领看。”
光头土匪也不知是怎的，明明以前也占有过不少美人，可被她一勾，骨头都酥了，不由自主地就跟着她走。
土匪们都以为两人要去一夜春宵，笑闹着鼓掌，拦都没拦一下。
乐灵来到先前沐浴更衣的闺房，还没等匪头扑上来，直接一个符扔了出去，把他定住。
极少数人才能听到的铃声清脆悠扬地响起，乐灵狡黠的眼眸在抬起的手腕遮掩之后闪烁：“从现在起，你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直到我结束。”
匪首木呆呆地点头，被乐灵摘下符咒后，依然站在原地等她指挥。
“好了，现在去告诉你的手下，就说经查证，宋掌柜一家背景很深，你们得罪不起，着人把他们送回山道上，赃物归还。”
匪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称得上是乖巧地去议事厅宣布这个消息。乐灵慢悠悠跟在他身后，看那光头首领一边骂一边指挥他的手下。
二当家露出非常费解的表情，显然他们老大以前从未干过这事儿：“大哥，那家人什么背景啊，咱们怕过谁？您何必要放虎归山？万一他们把寨子里的情况宣扬出去，对我们可不妙啊！”
光头匪首一捶他的脑袋：“你他娘的懂什么？老子若不是确认过，会如此决定么？不告诉你们，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乐灵刚穿越来的那一年，早知道恒愿铃的效果，只要她下了命令，受影响的人会自动补全前因后果，十分便利。
这些土匪长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听到有危险，肯定是谨慎的。
宋掌柜一家还没商量出主意，忽然就被带到寨子外。
乐灵裹着一件暖和的长棉服，笑吟吟地朝和自己认识的妇人挥手。
“首领，我过去和他们说话。”
“嗯，去吧去吧。”
乐灵大摇大摆地来到妇人面前，叮嘱道：“经过下一个城镇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把镖师雇上。”
妇人已经脑补出乐灵忍辱负重，讨好匪首帮他们脱困的情节，感动得泪如雨下：“姑娘，你何苦如此，你的恩情，我们要怎么才……”
“好了，快走吧。”乐灵把她推到匪徒押运的队伍中。
方才挤兑过乐灵的二孙媳妇儿主动走过来，不好意思地朝她道歉：“姑娘，对不住，我、我真的不知……哎，你放心……”
乐灵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没事，你们快走吧。”
尽管她控制了匪首，可这种靠言灵持续维持的状态，很消耗她的精力，她可不想让歹徒们听到宋家人的感谢，以为他们会杀个回马枪来救自己。
看到宋家人的车队消失在山道上，乐灵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行事。她让光头匪首把所有手下召集到议事厅，见无人遗漏，甚至连压寨夫人们都在，她双手结印，开始催动贴在房间四角的符咒。
“黑面雷公，黑杀天兵。四直驱斗，阳神步罡。北斗将军，卫我身形。布炁长存，闪电驱兵。三千六百，五行尊神。头分日月，照破星营。诸天神祇，为吾摄来附身。急急如律令！”
符咒一亮，大厅内立刻吹来一股浓重的阴气，乐灵的身形也晃了几晃。
这种缚邪咒极耗精力，把天地间飘逸懵懂的散魂都召集起来上土匪们的身，将他们当成提线木偶。但比起恒愿铃，效力还是差了一筹。这些土匪们没和首领一样宛如正常人行动，而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听候乐灵差遣。
扑通两声，从房梁上掉下来两个狼狈的身影。
乐灵靠在椅背上，抬手甩了两道符，笑道：“川芎，说了不让你们跟着，要乖一点。”
川芎吐了两口灰，讨好地跑到乐灵面前：“嘿嘿，乖，当然乖。神女大人太厉害了。”连他们殿下在乐姑娘面前都是乖乖的，他哪儿敢不乖？只是这诡谲莫测的能力，也太防不胜防了些。
川芎不由得想起了圣祖时有从龙之功的温国师，当时也说是法力无边，乃南天宫的神使，想来和神女八成是一个来处。
乐灵让二当家和三当家开始点兵，有擅长潜行的，也有素日里和其他寨子互通有无的使者，通通出来听令。
川芎听她挨个儿吩咐任务，心中更是惊惧。原来神女一直的布局，是要查那件江洋大盗落网案。当初三殿下未能勘破，固然有担心神女救灾，无法专心之故，但另一方面，这案子确实难查，江湖上的传说不可尽信，而衙役们和被缚的大盗连人家的人影都未见过，这怎么查？
可乐灵却另辟蹊径。她直接控制了一个土匪窝，一边让人去偷府衙的案卷，另一边则直接去联络兖州府内所有搭得上线的匪寨，让他们交换近来周边所有异动的信息。
官查民，如入汪洋大海，可乐灵此番走黑道，是全然不同的策略。这些鸡鸣狗盗之徒，是她最好的助力！
果不出川芎所料，七日间，被派出的土匪们纷纷回报消息，官府历年和此案以及酒仙侠相关的卷宗也摆在了乐灵面前。
此时此刻，那张扬跋扈的匪首正像个小媳妇儿，坐在小凳子上给乐灵敲核桃，川芎不忍直视地立在一边，见乐灵终于放下卷宗，连忙问：“神女大人可有收获？”
“略有。”乐灵拿了张土匪窝收藏的地图出来，在上面标点、描线、画圆，川芎抓耳挠腮地看不明白。
画完后，乐灵看着线条汇聚的地方，喃喃自语道：“任城卫么……”
川芎接话：“任城卫？哎呀，这地儿我熟呀，他们的卫所指挥使是谢图吧。”
乐灵眼中流光一闪：“你认识谢指挥使？”
川芎点头：“他以前是侯爷提拔上来的。”
乐灵早知，朝中武将派以卫国公和武安侯为首。卫国公是高祖时期世袭罔替下来的爵位，第一任卫国公，如果她没猜错，应当也是持神器助秦羽建朝之人。而武安侯却没在第一部书里出来过，应当是近二十年的新秀，据说隐隐有超越卫国公之势，这也是皇后程沁芸和皇贵妃李姣蓉最根本的矛盾，亦是秦纬和秦冲背后站着的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