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同喜欢的人在一起，再痛苦的日子的都会变得甜蜜起来，哪怕每天总免不了要被导演骂个狗血淋头，还有其他人或隐晦或直白的目光，也不能动摇宋恬若半分。
于演戏一道，宋恬若从来知道自己天分不高，唯一的优点大抵就是自知之明了。抬头看一眼瞪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导演，宋恬若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长这么一张脸怎么就不会演戏呢？
也不是不会，对着寇月不就演挺好的嘛，怎么一跟其他人搭戏就僵硬的跟木头似的？
导演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子，叹出了今天的第五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把人□□出来，哪怕来找他时的态度诚恳无比，认错态度也好，学的又认真，但……
这边宋恬若却不知道因着她的缘故导演已经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才被对方骂了一通，她也只沮丧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后看着向她走过来的寇月心情瞬间多云转晴。
看出寇月的眼里蕴藏着安慰的意味，宋恬若明白自己方才被骂的场景应该是被对方收在眼里了。而后，她便觉得才被压下去的那点沮丧又涌了回来，甚至还严重了几分。
“月月姐。”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委屈，或多或少地含了些撒娇的意思。
宋恬若自己还没意识到，寇月却完整地接收了她的情绪，她抬手揉了揉宋恬若的头，语调又轻又柔，“别难过，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同样的话多说几次，寇月已经从一开始的心虚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没错的，她家小若还小，慢慢学就好。
这话若是让她的经济人池成舟听到八成会以为自家艺人是中了什么邪术，就她那个对戏认真无比的态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中邪还能是什么。
不止是池成舟如此想，宋恬若心里也清楚寇月的话里包含了多少对她的安慰与妥协，可正是因着这份温柔宋恬若心里反而越加难过。
“可已经不是刚开始了。”宋恬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反驳。
小朋友身上的沮丧几乎化为实质。
这些日子里对方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对方有多想做好这件事。寇月换位思考了一下，便明白这样单纯的安慰其实并不能帮助到她对方。
她家小朋友这么认真，她总得帮对方解决问题才行。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寇月大抵已经明白对方的问题出在哪儿，脑子略略一转，她心里便有了主意，不过还得找到人才行。是以她也不打算先告诉宋恬若，或许到时候还能给人一个惊喜。
寇月想着，又抬手揉了揉宋恬若的头，毛茸茸的触感让寇月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察觉到头上的力量比先前重了不少，宋恬若不由有些疑惑，随即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跟抱怨一般，不由有些懊恼，忙解释道，“月月姐，对不起，我不是在抱怨你，也没有觉得你不好，你不要误会……”
听到宋恬若的话，寇月只觉得无奈又心疼，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没有误会。”
“真的没有吗？”宋恬若又确认了一遍。
“没有。”
“噢噢。”宋恬若放心地长舒一口气，继而又问道，“那月月姐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那……”
“好了，”寇月不喜欢对方脸上那样小心翼翼的表情，开口打断她，“对着其他人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跟跟只小奶狗似的？”还是才出生连眼睛都睁不开的那种，只会发出细细的呜咽声，叫的人心都要化了。
听到寇月说她威风，宋恬若立即想到昨天的事，脸颊随之染上几分热意。
“我只是威胁了她两句，又没有真的把她赶走，而且……”事发时理直气壮的人这会儿却是怂得话都说不完整，又觉得该为自己辩解一句，不然万一被月月姐误会了怎么办。
好了，还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奶狗，寇月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来安抚一下自家小朋友脆弱的心灵。
这么想着她便微微下蹲身体，弓着身子，仰头与宋恬若对视，“而且什么？”
说话间吞吐的气息喷洒在宋恬若的下巴上，痒痒的。这样的角度与距离，就跟索吻一样，月月姐对着她……
宋恬若没敢再想下去，她的脑子已然乱成一团浆糊。好不容易控制住跑得过快的意识，对上寇月那双充满关心的双眸，清澈见底，再一想到自己心底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宋恬若不由得有些唾弃自己，对着寇月也就越加愧疚，她张张嘴，嗫嚅道，“月月姐。”
嗯？
寇月歪头，怎么小朋友的神情好像更不对了呢？
近距离美颜暴击加可爱暴击，即使不戴滤镜都掩盖不了的心动，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滤镜在她这厚到没边的寇月。
宋恬若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开始担心每天来这么一次她总有一天会因心率跳动太快而进医院。
“月月姐，你不要离我这么近。”她说话时眼神四散，就是不敢看面前的人。
余光瞥见对方慢慢直起腰，目光还落到自己身上。宋恬若又懊恼地咬咬自己的唇，方才光顾着紧张，现下才知道自己退开了一个多好的亲近机会。
“我不是说月月姐这样不好，其实我还是很想和月月姐再亲近的一点的，就是刚刚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当然，月月姐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适应的，就算月月姐还想做点其他什么也是可以的……”
说话时，宋恬若的两只手指不停地翻搅着，试图对方才的表现进行补救，谁料说到最后话题又不意外地跑偏了。
“其他什么？”寇月很自然地发出疑问。
宋恬若闻言搅动的手指顿住，慌忙摇头，“没什么。”怕对方再提起这一茬，她连忙将话题绕回到之前的问题上，“月月姐，我没有随便欺负人，昨天是她先骂我，所以我才生气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可以改的。”
没错，就是这样。宋恬若偷偷换了一下概念，努力为自己的行为多争取几分合理性。
其实对方也没真的骂她，不过是编排两句网上的流言罢了。往常再难听的话她也不是没见过，不过这次被她当面撞上。在网上她可以开小号，在现实里她就直接真身上阵了，怼天怼地小作精这个称号可不是白得的。
蔫答答的模样，看着可爱又可怜。却不是寇月所期望的，她见过对方更动人的神情，合该是一个骄傲神气的小公主。
“我没有生气。”寇月先是否认，而后又肯定道，“你很好，不需要改变什么。”
说完尤觉得不够，甚至带了几分鼓励道，“你可以再嚣张一点。”全没有教坏小孩子的自觉。
宋恬若闻言也没觉得不对，只想着她的月月姐果然与别人很不同，而这样纵容的话语大抵也是证明自己在对方那里有着一点特别。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笑着答应道，“好。”
想到她方才的表现，寇月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太软弱容易被欺负。”
宋恬若眨了眨眼，觉得对方似乎误解了什么，“软弱”这个词应当是与她不怎么搭边的。
没得到回答，寇月不得不再度出声，“听见了吗？”
“听见了。”宋恬若点头，想要解释，“其实，我只对月月姐才……”
“算了，你这么爱哭，还是我多看着你点好了。”寇月心中叹气，已经预想到对方被欺负哭了的模样，果然还是不放心。
反观宋恬若，争辩的话在嘴边饶了两圈又被吞回去。
算了，爱哭就爱哭吧。她已经懒得再纠正自己在寇月心中的形象了。
两人这边说了会话，许琳和艾昭昭已经把盒饭领了过来，宋恬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会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虽然是盒饭，但菜色却很丰盛，比之前两天的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寇月转头看了艾昭昭一眼，直接问道，“你干的？”
她问这话倒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因着经纪人的吩咐，小助理偶尔会给她加餐，不过她自己嫌麻烦推了，这会可不是第一时间想起艾昭昭了嘛。
“这回真不是我，我听其他人说好像是剧组加餐。”艾昭昭摇头否认。
无缘无故的加餐，以导演那个抠门的性格，寇月怎么都觉得不太现实，不过她也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打算寻根探底。
旁边许琳和宋恬若对视一眼便各自移开眼神，眼观鼻口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埋头吃自己碗里的饭。
余光瞥到寇月把碗里的青菜和胡萝卜夹到一旁，宋恬若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而后把自己还没动过的荷包蛋夹给对方，一边祈求道，“月月姐，我不喜欢吃鸡蛋，你帮我吃了好不好？”
“挑食不好。”寇月无奈皱眉，预备劝一劝她。
“月月姐~”拖长的语调充满了撒娇的意味，劝说的话语一下子就被击散。
算了算了，再纵容她这一次。
等她把鸡蛋吃完了，耳边又响起宋恬若的声音，甜美可人，可说出的话语却不那么动听。
“月月姐，挑食不好。”
刚刚被她拿来说服对方的话语这会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寇月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宋恬若也直直地迎上她的眼睛，对视几秒后，气势难免弱了几分，不过保留着最后的挣扎，“实在不喜欢的话只吃一半也可以……三分之一也行。”
寇月：“……”
最终还是冷着脸吞下了一半的青菜和胡萝卜。
这样的情形每天都会上演一遍，许琳和艾昭昭已经由一开始的震惊变为见怪不怪。背对着寇月，艾昭昭甚至还要偷偷笑一笑，不过当着寇月就不敢了，毕竟不是谁都跟宋恬若一样。对着宋恬若，寇月释放的七八月份的冷气，对着其他人，对方释放的冷气可是十二月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