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沢
“姐姐。”他大步走来，轻喘着气。那眸子明亮雀跃，就这样静静盯着她。
“走吧，我们回家。”桓笙想要接过他肩上的背包，不经意碰到他有力的臂膀。
舟屹川瞬间耳朵涨红，“这太重了，我自己来就好。”手臂上隐约还能感觉到残留的触感，带有清淡的花香。
桓笙也不勉强，只是眼神有点狐疑。不是说幼儿园的小孩子最喜欢姐姐打扮漂漂亮亮地去接送吗，再帮他们背书包那是最好不过了。
怎么他一点也不开心呢？果然还是青春期的影响吗。
她肯定地点点头，认同这个猜想。
四处都是打量和惊讶的视线，舟屹川的耳根又红了几分，还有一点点的骄傲，但他其实并不满足于姐弟这个身份，他想，再亲密一点。
舟屹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若有若无地看着她的手腕，一同行走的身子又靠近了一些。
桓笙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整颗心都在想的是该怎么开口说自己又要出差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刚回来没多少天又要出门，留下孤独的舟屹川，她多少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谁家的家长像她这样？偏偏她又不能带他一起。
都说养小孩犹如养宠物，养了就得负责。不如，等有时间挑个猫猫狗狗陪他吧，最好是开灵智的，更加聪明些，还能帮他做做家务。
想到这，她终于满意了。
“是有什么心事吗？”舟屹川见她一直不说话，犹豫地开口。
“没什么。”桓笙顿了一下，随即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我过几天又要出差，你会生气吗。”
他停下了脚步，刚刚的喜悦瞬间消失不见。他知道，这不是在询问，而是通知。“所以，姐姐这次是要去哪里。”声音平静如水，但是面色沉寂。
桓笙看不透他的心情，揣摩地回答道，“可能，去古城吧。”
古城？舟屹川心里默念了一遍，觉得这个地名在哪里听到过。
这次的夏令营，好像就是在古城。
他从来不关心学习以外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在意听讲。看来这次，他们也算有缘了。
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是错觉，“没有生气。”
桓笙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确实看不出丝毫生气的情绪，她才放下心来。
回到家，桓笙立马脱掉了单薄的防晒外套，露出纤细的臂膀和精致的锁骨，“这天气越来越热了。”
舟屹川立马慌乱地瞥过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消散的温度又爬上他的耳朵。
可这一下他看到了转瞬而过的影子，速度很快，直接进入了姐姐的房间。
舟屹川心里一紧，见桓笙并未察觉到，他独自走到她的卧室门前。
里面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奇怪的异样。
是他多虑了吗？
见舟屹川离去，躲在瓶子里的唐如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个大哥哥竟然会看到自己。
要是被发现了，姐姐一定会不高兴的。不过一想到几天后的行程，他就按耐不住内心的雀跃。
＊
两天后，桓笙一人带着唐如木坐上了去往古城的车。她没有与黄洺一起，因为总觉得这蹊跷的指引，与自己的身份有关。
古城离西城很近，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古城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和它当地的许多建筑有关。
它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历史性建筑，被维修后一部分被发展为风景旅游区。而它分化极端，经济被一座大山拉开了差距。
留在山里的大部分是老人和儿童，也有少部分因病无法外出打工的妇女。
他们此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唐如木的家，这燕归山里面。
“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吗？”唐如木自从进了古城之后，就格外兴奋，他趴在窗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原来这里这么好看！”他自问自答，一张嘴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眼里充斥着懵懂和憧憬，像是第一次认识这里一样。
古城的风景的确漂亮，不光如此，这里还有很浓厚的灵气。或许是因为没有被破坏的山脉，滋养了许许多多的生灵。
桓笙将车停在城区之后，就没有办法继续行驶了，想要进山，就必须得找人带路。
然而燕归山连绵庞大，听说里面孕育了许多妖兽，稀稀落落的村庄也有不少，所以一直没有往里开发。
只将最靠近城区的一小部分经营为野炊露营的绝佳胜地。
眼下能进山的，大约也就只有那些土生土长的燕归人了。
桓笙并没有着急，临走的时候，黄洺已经替她找好了人。
恰巧听说白沢在古城例行公事，驱除散在这里的魔气，找他帮忙，一定非常有效迅速。
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桓笙刚加入进来的时候，那个老家伙天天神秘得很，几乎和他碰不到面。
桓笙进入一家茶馆，便看到在角落里格外显眼的白毛。
白沢听到动静，睁开了那双清澈的金眸，“来了。”他开口，声音宛若流水又富有磁性。
他面如雕刻，尤是那细长的丹凤眼增添了些许蛊惑，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不凡的气质，像一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好久不见。”桓笙接过他递来的茶盏，坐在了对面。
几年不见，她能明显感觉到白沢身上的灵气更加薄弱了。
第一次碰面，桓笙就知道他不是人，具体是什么也无法说清。白沢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但又不让人讨厌，反而非常舒适。
她就暂且称为灵气。
白沢颔首，饶有兴致地问道，“此次你单独前来古城，是发现了什么吗。”
这个老狐狸，好像什么都能看透。“还不确定。”桓笙无奈，只能如实回答。
“这样啊。”白沢看了她一眼，眼里颇有什么意味，“你那个小童养夫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什，什么？什么童养夫？”桓笙一下愣在原地，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舟屹川。
“我只是把他当弟弟。”她见到对方打趣的神情，更加无可奈何，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那里吃瘪。
原来在外人眼里，屹川是她的童养夫？笑话，她都不知道多少岁的人了，怎么会看上十几岁的小孩，绝无可能。
她的眼光，还没有前卫到这一步。
“是吗，我看你可宝贝得紧。”白沢酌了一碗茶，满脸笑意。
“想不到你这个老狐狸，这么喜欢八卦？要不要改天，专门说给你听听。”桓笙放下手里的茶盏，发出清脆的声响。
表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