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耗子精游街
看着此刻耗子精跪地求饶的模样，便想起了刚才他说过的大话，虞九司慵懒的地说道：“你不是说本座待会儿可别跪着求饶吗？怎么，才过了一招便要挖洞逃走了？”
耗子精面如土色，他声音颤声回道：“魔尊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魔尊大人大驾光临才会失了礼数，请魔尊大人恕罪啊！”
“妖族何时出了你这种败类，今日妖王不在，那本座就替他处置你吧。”虞九司从容自如地道。
话毕，她手里生出一丝金色细绳，她扔向空中，细绳飞向耗子精，扎扎实实地将耗子精捆紧了。然后又凭空出现了一个小麻袋，她将耗子精缩小至三分之一后扔进麻袋里，丢给司徒景，“拿着。”
司徒景接住麻袋，伏在身后。
剩下的那些小鼠妖虞九司对它们略施魔力，小鼠妖们立刻化为原形，变成了黑不溜秋的小老鼠。她散了它们的修为，让它们继续重新修炼。
小老鼠们“吱吱”地四处逃散，半晌便没了它们的踪迹。
接着，她对卫纶和司徒景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虞九司和卫纶在前面走，司徒景在后面背着耗子精，因为先前就破掉了障眼法，所以回去花费的时间比来时要短上许多。不过即便是这样，在他们回到客栈时也已经是日落西山了，看来，他们又得在路上耽搁一日。
路上，虞九司抱怨道：“这些事本来就是天界那帮自诩正道的上神做的，平日里他们口口声声就是说维护三界安定，却放任这么大的祸害扰乱百姓。到头来，还是我这个大魔头收拾干净了。”
卫纶刮了刮她的鼻子，轻笑道：“你不是说妖王也要臣服于你吗，既然耗子精是妖，也勉强能算作是你的子民，你收拾他也是分内之事。”
随后，他又轻轻揽住虞九司的肩说道：“总之，这里的百姓们一定会对魔尊大人感恩戴德，因为你帮他们铲除了这个害人精。”
虞九司撇撇嘴道：“我才不需要他们感谢，就是看不惯罢了。”
卫纶内心暗笑，明明就是有着怜悯之心的魔，表面说着不在意，实际上内心是需要被爱戴、敬重，这样的虞九司真的让他忍不住用更多的爱去包裹她。
“那我作为大彦的将军，替他们谢谢你，也谢谢你替我维护了彦国的和平。”卫纶望着她，认真地道。
虞九司脸颊有一丝殷红，她微微低下头道：“你与我何必说这些。”
卫纶闻言眉开眼笑，他紧紧地牵着虞九司的手，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客栈赶。司徒景在后面看着他们，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他们回到客栈，已经日薄西山了。掌柜和小儿都在门口担忧地望着，他们非常清楚子神大人是个什么角色，十分阴狠毒辣，不知道虞九司他们能不能对付得了。
见到虞九司他们一行人平安无碍地出现在门外，他们十分高兴，老掌柜颤颤巍巍地上前，高兴道：“见到大人们没事老朽便安心了。”
卫纶拍拍老掌柜的手以示安慰。
司徒景拍拍肚子，笑盈盈的说道：“老人家，可还有剩饭剩菜吗？我们忙活一下午滴水未进，可是饿坏了。”
老掌柜赶紧道：“哪能让大人们吃剩饭剩菜，老朽这就去准备些家常菜，你们稍等片刻。”
他们围坐在一起，司徒景把麻袋往地上一扔，“哎哟！”麻袋里面传出声响。
店小二好奇道：“敢问客官，这里面装的是？”
司徒景把麻袋打开，将里面的耗子精抖落在地上。
店小二看到被金丝绳捆住的子神大人，而且还是缩小到三分之一的子神大人，惊住了，他不可思议地说：“你们、将子神大人抓住了？”
子神大人在这里可是无人能敌，之前有过修仙门派的弟子前来游历，询问附近村民得知耗子精的所作所为后气愤不已，打算去收伏此妖孽。但是几十个修仙弟子统统被子神大人打下山去，修仙弟子惊觉此妖法力强大，他们不是对手，恐怕要是师尊才能与之一敌。所以只能先走，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两年过去了，还是了无音讯。而子神大人也愈发无法无天。
今日虞九司他们打死了子神大人的手下壮汉，还说要去抓耗子精，原本以为他们又是凶多吉少，愕然发现竟真的带回来了子神大人，而且还是用麻袋装的。
看来他们真的是大能神！
司徒景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只耗子精吗？我们虞姑娘在此，有何不可。”
卫纶连忙打住，“行事还是要低调些。”
虞九司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茶，一副置身度外之感。
店小二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们真是大神！是为民除害的大能神！”
虞九司闻言微微挑眉，道：“我可不是什么神，或许我就是你们口中说的大魔头呢？”
店小二挠挠后脑勺，神色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又换了个笑脸，“姑娘这是什么话，即使姑娘是魔头也是个好魔头！”
虞九司淡淡的笑了笑，继续品茗。
饭菜很快就上齐了，今夜客栈里没什么客人，卫纶让老掌柜和店小二和他们一块吃，掌柜推辞一番还是和他们坐到一起。
卫纶放了些银两在桌上，他作揖道：“麻烦掌柜明日叫些人来，把这个子神大人抬到这附近最热闹的街道上，再广而告之，此子神大人已经被削去法力，以后不可再害人了。”然后指了指他们自己三人，“我们就不方便出面了，我家姑娘一向行事低调惯了，不适应这些场面。”
看着卫纶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虞九司暗自发笑，她哪里像是低调之人？魔域众人皆知，魔族首位女魔尊行事乖张放肆，为所欲为。
不过她自是不会戳穿他的，卫纶还是凡人，低调些也没什么不好。
司徒景也捂着嘴忍笑，被虞九司一记冷冽的眼神射中，他慌忙拿开捂着嘴巴的手，假装镇定地夹菜，自顾自的岔开话题，“今日的鸡很是肥美，不错。”
晚饭过后，虞九司和卫纶来到柴房，来到被捆得无法动弹的耗子精身边。耗子精霎时间瞪大了双眼，他一个时辰前分明才从卫纶嘴里得知虞九司要放他一马，难道又生变故，想要取他鼠命了？
“魔尊大人饶命！魔尊大人饶命！”耗子精若不是无法动弹，怕是额头都要磕出血来。
虞九司轻点食指，耗子精便闭上了嘴巴，她不耐烦地说道：“吵死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本座是谁吗？”
然后虞九司嘴中快速地念了一个口诀，双手对着耗子精施了个法术。片刻，耗子精内心忽生一股暖流，好像心房有什么东西在改变着。
卫纶好奇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虞九司悠悠地回答：“我在他身上下了咒术，他日后不得用邪门歪法修炼，只能乖乖潜心修炼，若是有什么异动我立刻就能知晓并且找到他。”这些话看似回答了卫纶，实际上是再向耗子精说，并且是赤裸裸的警告。
虞九司继续悠悠地对耗子精说道：“你的修为本座已经降至五十年，若是内心向善修炼，功力提升会事半功倍，若是再生出什么邪门歪念，扰乱人界，修为便会再一次折损，如何抉择本座猜你应该知晓。”
耗子精不能说话，只能拼命点头。
两人走出柴房，卫纶一路上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
虞九司见状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卫纶望着她明亮的眼眸，终是叹了口气道：“九司，你明明这么强，却不恃强凌弱，还心系苍生，为何天界要如此步步相逼于你？是不是我在天界时也对你如此？”
虞九司立刻道：“你当然和他们不一样。”她眺望远方，凝思片刻后道：“正是我的魔力太强，天界畏我、惧我，唯恐我会颠覆三界，你知道魔族的创世之祖炎隼吗？”
卫纶摇摇头。
她接着道：“炎隼当初走出了炼尸塔，也是三界无敌，天界怕他覆手为雨，不惜牺牲了整个神龙族和半数上神也要杀掉他。现在已经世间已经没有神龙一族了，想要利用神龙族杀死我已是不可能，更何况我早已练就不死之身，永生永世、不死不灭，所以他们只好换种方式，想要永远的封印我。”
卫纶小心翼翼的抱住她。
她靠在卫纶怀里继续道：“其实一切都源于他们内心的恐惧罢了，对于未知的恐惧，对于魔族强大的恐惧。”
她不是什么大好人大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不可能对所有人都满意，不过只求无愧于心罢了。
翌日，耗子精被关进一个铁笼子里，出现在方圆二十里最繁华的闹市上，在耗子精身后还站着两排昔日招揽的壮汉们。
那天虞九司杀死了吃霸王餐的几个壮汉后，司徒景觉得耗子精手下肯定不止这些人，所以又让那个壮汉找出他们的据点，果然，除了子神宫的那些小妖外，还有上百个被耗子精收揽回来的好吃懒做的壮汉劫匪盘踞在一个妓院里。
耗子精有事会吩咐一个小妖，让他们上山听从安排，没事的就待在妓院，反正都不是些什么好事。
耗子精上一次游行街道还是去年，他命令全城百姓出门恭迎子神大人，并让他们跪着叩拜，有违令者当场诛杀。
这座城地属偏僻，彦国朝廷下达的指令被层层削减，到这里时已没什么效力了，耗子精就盘踞在此做山大王，百姓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看着耗子精绑在铁笼里，人们欢呼喝彩着，还有些百姓拿出鸡蛋和烂菜叶子扔向他们，嘴里的粗话频出，诸如“畜生”“妖怪活该！”“死有余辜”，更有甚者带娘问候。
总之耗子精就变成了真正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虞九司和卫纶他们藏匿在人群中，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只是几个普通的看客。见到耗子精和那些壮汉被老百姓们“礼待”着，他们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回到客栈里，他们几个向老掌柜、店小二辞行，老掌柜非要塞给他们一包煮熟的鸡蛋，怕他们在路上饿着。
卫纶见推脱不过便收下了。
爷孙俩看着他们渐远渐行的背影，内心是既开心又舍不得，他们又能恢复平日安宁的日子了。
“愿上天不要苛待他们这群善良之人吧。”老掌柜作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