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选择
晓笙看着司徒景痛苦的模样，她哽咽道：“司徒景，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方法去除你身上的魔气，让你重新变成人。”
虞九司和卫纶看到也心头不忍。
却见司徒景摇了摇头，道：“晓笙，算了，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能变为魔和你厮守生生世世也很好。”
晓笙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脸逐渐转红，她羞道：“你在说什么？！”
卫纶轻轻咳嗽一声，虞九司也赶紧吩咐手底下几个大魔处置好樊娇娥，“把她给我带回去，押进地牢，听候本座发落。”然后拉着卫纶走出房门，给他们腾出空间说话。
司徒景握住晓笙的手，他轻轻说道：“晓笙，其实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你的天真活泼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我，当我知道你是魔时我内心是多么的庆幸，我想若我也变为魔，那便可以和你长久的在一起了。”
晓笙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你怎么这么傻！你若是凡人，这一辈子死了，还能进轮回道，走忘川，下辈子还能投胎重新做人。可是，你若一旦变为魔，死了，就是灰飞烟灭，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三界之中炼就不死之身的唯有虞九司一人，天界也没有上神能有此本事。可是毕竟神还是比魔要好的一点便是，削去神格还能贬为凡人，而魔已经没得再贬了，坠入魔道就代表着万劫不复，更多的就像赤邪一样，死了就化为一滩脓水了。
他笑着抱住晓笙，“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不会轻易死的。“然后又打趣道：”我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右护使大人。“
晓笙佯装生气，“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司徒景也收起打趣的笑容，他认真的道：“如果我只是个凡人，那我只能和你厮守一世，这远远不够，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晓笙反驳道：“我可以在你每一世投胎后都去找你啊。”
司徒景摇摇头，“不，让我每一世都重新爱上你不难，但是你会很累，”他贴在晓笙耳边说道：“爱一次便够永远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晓笙脸颊发烫。
晓笙尽管已经近百岁，但对于魔族来说这个年纪只是刚刚成年，她以前在魔域的时候就只顾着黏在虞九司身边，对周围的事不甚上心，加上魔宫里除了那些老顽固魔臣，也没什么好看的男魔。去凡间办事也是来去匆匆，没怎么逗留过。
这么算来，司徒景却是她第一个认认真真独处过的男子。
还是吃了世面见识少的亏，经司徒景这么一表白她的心脏就怦怦直跳，犹如小鹿乱撞，紧张得不知所措。
司徒景放开抱住晓笙的双手，装作很受伤的模样，“原来搞半天，是我自作多情了，”然后他偷瞄了一眼晓笙，“那我只好去找其他女魔了。”
晓笙急道：“你敢！”
司徒景又变为笑嘻嘻的模样，再次抱住她，“娘子在此，为夫难敢造次！”
晓笙见他占自己便宜，轻轻的捶他胸口，“讨厌死了。”
这一晚，晓笙就睡在司徒景身边。司徒景还未完全化为魔，身体很不稳定，她也一夜睡得不安稳。
第二日中午，太阳照得极为刺眼，或许是受到日光的强烈照射，司徒景的身体又开始出现催化现象。
他脸上煞白，眼睛再次变成了幽绿色，体内五脏六腑再次剧烈的抖动起来。
“——啊——啊——”这次的疼痛比上一次来得更猛烈，他忍不住放声大叫。
“司徒景！”晓笙急道。
司徒景大喊道：“晓笙，你出去！”
他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心上人看见，他下逐客令。晓笙还想要说话，但是被虞九司打断，“晓笙，你先和卫纶出去，这里我看着就行。”
卫纶也劝道：“是啊，晓笙，你和我出去等候吧，有你姐姐在，司徒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晓笙被卫纶带出去，眼里含着担忧。
虞九司做了个手势，喊道：“定！”随后，司徒景便安定了下来。
她的使用的咒法具有镇定止痛的效果，这会使司徒景化魔时好受很多。随后她又向司徒景体内灌入了魔力，她的强大魔力可以加快司徒景的化魔进程。
一炷香的时间，司徒景的眼眸逐渐变回了漆黑，身体也与普通人无异。司徒景化魔成功了，而且看他化魔的表现来看，魔力不低，大抵是个千年大魔修为。
一化魔就拥有了其他魔千年才能修得的魔力，看来司徒景的资质是上佳的。
“樊娇娥这颗药是颗好药啊，想来是赤邪留给她的。司徒景，以你的资质，若是勤加修炼个几百年，修为很有可能就能达到万年真魔的境界了。”虞九司对于那些资质上好的魔，一向是青睐有加。
“以后，我就不能再叫虞姑娘了，得尊称一句魔尊大人。”司徒景作揖道。
虞九司平淡道：“不必。你还是叫我虞姑娘便好，我有事要跟你和晓笙商量。”
她前去开门，晓笙见门一开，马上冲进来，扑到司徒景怀里。
她扶额，罢了，先让她儿女情长一会儿吧。
午饭过后，她叫住晓笙和司徒景，“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们商议，且留下。”
卫纶见虞九司并未留他，微微一笑问，“这是连我也听不得的吗？”
虞九司轻声安慰道：“事关魔界，你作为凡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行吧，那我出去便是了。”卫纶颔首。
门关上，虞九司对司徒景说道：“你已为魔，再留人间已不合适，不过卫纶尚未历劫成功，你可以暂时留在他身边帮助他。”
“历劫？”他听过女魔樊娇娥说过卫纶是什么战神，他反应过来，“你是说卫将军是天界战神转世，来人间历劫来了？”
晓笙点头，“正是，姐姐正因为如此才来助他顺利渡劫。”
她帮虞九司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跟司徒景说了一遍。司徒景听后赞叹道：“虞姑娘也是有恩必报之人，我实在是佩服！”
“不说那些了，先说正事，我去昆仑之境看过卫纶的命格，如无意外，他将会在二十五岁战死沙场，这为应劫成功，之后便会飞升上天，重回战神之位。你要做的便是，他凡胎身死后，你也假死于战场，然后回来魔域复命。“随后，她瞄了一眼晓笙，”之后你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我不会干涉你们。“
晓笙脸又红了，“姐姐！“
还是司徒景抓住了重点，“那就是说，明年卫将军就要…”
虞九司点了点头。
“那他重回天界，你们怎么办？你是魔族之主，他是天界战神，你们……“司徒景理清他们的关系和处境后，诧异道。
是啊，司徒景自己也变为魔了，那到时候他们也是对立面了。
虞九司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看天意吧。”
平日最讨厌天命的她，如今也只能选择听天由命了。
今日是他们在国都的最后一日，明天就要启程回军营了，而晓笙也要回去魔域主持大局。魔域不能多日无主，他们商议，待卫纶历劫成功后，将司徒景提拔为魔族左护使，共同协助虞九司。
只是眼下，司徒景还是暂时以凡人身份在军营生活。
“记住，虽然你是魔，但两国交战之时，不得用魔力。”虞九司叮嘱道。
司徒景颔首，“自是记得的。”
因为晓笙和司徒景即将分别，所以两人夜晚都溜出去独处去了。
晚上的国都华灯璀璨，街市的人们熙熙攘攘，呈现出一派繁荣之景，好不热闹。晓笙最是喜欢这种热闹烟花之地，她甚至比白日更兴奋。
“其实魔域夜晚的街市也挺热闹的，只是我甚少有机会出去，况且如今姐姐不在，我更是走不开了。”晓笙叹气道。
“以后等魔尊大人回来，我可以带你偶尔溜回人界，感受这烟火之气。”司徒景刮刮她的鼻子，笑道。
晓笙眉开眼笑，“好啊好啊，那你不许食言。”说罢，沉默一秒，似乎还是怕司徒景会食言似的，她伸出手来继续道：“来，跟我拉钩。”
司徒景扶额，他有些无奈地笑道：“好好好，我作为校尉一向是一言九鼎，还是第一次被要求拉钩。”说罢，他还是伸出手指来，轻轻地勾住晓笙的手指。
拉完勾，晓笙牵着他的手继续闲逛。司徒景是第一次被女子牵着手，晓笙的手软乎乎的，像团棉花，这样的感觉很美好。
正当他沉浸在轻柔的触感中，晓笙突然加速，拉着他跑了起来。她两眼发光，兴奋地说道：“那天本来想要买对簪子，可是为了寻你便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今夜这个摊主还在摆摊。”
司徒景被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不得的大事，原来竟是这个。
晓笙却继续跟他说道：“要不，你帮我选一支吧。”
虞九司跟她说过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是女为悦己者容。要是司徒景觉得哪支好看她便戴哪支好了。
司徒景可没有为女子挑选过簪子，听到晓笙这话，他一下子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仿佛这件事情比打仗时做的一些重大抉择还要难。
他站在摊位前认认真真地挑选着，然后，拿过一支镶嵌着珍珠的簪子，插在了晓笙的发髻上，他眼里含笑，对晓笙说道：“你犹如簪子里的珍珠，对我是极其珍贵的。”
晓笙娇羞，她垂目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摊主附和道：“公子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支簪子戴在姑娘的头上更是光彩夺目，公子好眼光！”
司徒景拿出一银锭子放在了桌上，笑道：“谢谢老板。”
放花灯、猜灯谜，逛庙会，观耍杂艺，这些平日里晓笙从未做过的事情，今晚司徒景统统都带她做了一遍，她感到很满足。
戌时是夜市中最热闹的时分，他们站在小河边上，突然，河岸对面放起了绚烂的烟花。一朵朵光彩夺目的烟花在空中盛放，把原本暗黑的夜空照的明亮起来。人们也被这灿烂的烟花美的发出一阵惊叹，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表情。
“好美啊！”这是晓笙第一次看烟花，她着实被震撼到了。
司徒景看着她可爱的面容，心中一动，他俯下身来，微凉的唇落在了晓笙柔软的唇瓣上。晓笙一瞬间瞪大了双眼，片刻，又沉醉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司徒景带给她的柔情。
烟花还在绽放，一对璧人也柔情似水，相互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