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是你？”
对面的人轻笑：“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
上个世界发生的事，令她记忆犹新，带给她的震撼，想忘也忘不掉。
这人难道还在对真正的陆云汐余情未了吗？
陆云汐想到上次被他瞧出了破绽，这次重来说什么也要好好演下去，不能再出半点纰漏。
“我们上次在滑雪场，是第一次见面吗？”她主动打开了话题，希望从他这里套出点什么。
方祁沉默了一会，点头道：“是。”
陆云汐有些震惊，既然如此，他又是怎么喜欢上真正的陆云汐的？
难道这个方祁是个痴汉跟踪狂不成。
瞧他平时正经的样子，没看出来啊！
周围很安静，叶子被寒风刮得簌簌作响，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声音。
“你也是来参加舞会的吗？”
方祁看着手中的面具，笑道：“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转头望着她，眸中略含深意：“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
陆云汐身形一怔，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一时有些窘迫，又顿生了逃离的想法，即使面前的人目前还不具备什么危险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你的订婚对象，盛家小少爷，盛嘉言吧，也是上次在滑雪场揍了我一拳的人。”
陆云汐沉默，方祁又接着道：“他是你的未婚夫，你为什么要拒绝他的亲吻？”
终于还是逃避不了这个问题，陆云汐攥紧了肩上的西服外套，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她语气略有不悦。
身边之人垂下了眼眸，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是我过界了，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用回答，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吧。”方祁自嘲般轻笑一声。
“我猜，是因为顾梦洲吧，毕竟你之前追他的事可是众人皆知。”
陆云汐狐疑的望着他，明明知道自己的问题过界，为什么还在问个不停？
她眼神有些慌乱，在他人眼中，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我不是……”
“不用急着否认，这种事我也不会到处跟别人说，但是……”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记高声呼喊——
“云汐！”
陆云汐猛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知道那是盛嘉言的声音，下意识就想离开这个地方。
脚才刚往前迈了一步，前方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很不安全，跟他回去吧。”
方祁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回头，目光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西服。
“这件外套，就送你了。”说完，调转身形，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渐渐离开了陆云汐的视线。
他走后没多久，盛嘉言远远瞧见一个身影，急急忙忙的追了过来。
看到她脸上面具还未摘下，脸色缓和了些，却在看到她肩上披着的西服外套时，面色再次阴沉了下来。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放柔了声音道：“跟我回去吧。”
陆云汐对刚才的事还隐隐有些芥蒂，但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他的面子，只得伸出已然冻得通红的手，挽住他向自己伸来的胳膊，跟着他慢慢走回宴会现场。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封闭的车厢内安静的诡异，两人一路默默无语，直到车子停在了陆家大门前。
陆云汐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终于舒了口气，却在刚准备解开安全带时，手背突然被人按住，吓得她像触电一般，立马将手抽了回来，却又再次被人牢牢握在手心。
“云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盛嘉言眼底的失落再也掩盖不住，脸上没了一贯的浅笑，嗓音也压得很低。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你用来忘掉顾梦洲的工具，我不愿意面对这个想法，所以一直在逃避，可你总是一次次残忍的提醒我，原来我想的没错，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陆云汐想抽回自己的手，那人却越攥越紧，从她的角度，甚至都能看到那人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嘉言，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行吗？”手指关节被压得很痛，陆云汐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却也只是徒然。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强求这些，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对面置若罔闻，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但我错了，我低估了自己对你的占有欲，每每看到你就站在我身边，我却连牵你的手都要犹豫半天，我真的受够了。”
陆云汐将身子贴近门前，准备如果他要对自己不利，就立马出声呼救。
“云汐，我真的很痛苦，每天都在跟自己的思想作斗争，我喜欢你，可是我不想用强迫的手段让你成为我的人，但我真怕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了我自己……”
“为了不让我们有这么一天，对我好一点好吗？”
陆云汐怔怔的听完他这一番话，早已经忘记了挣扎。手上的痛也几乎感受不到，有的只是对眼前这个人满心的同情。
她从没想过随意对待这些现实中并不存在的“纸片人”，可她至今为止的每一个行为，好像都是在伤害他。
如果眼前的盛嘉言，是个有血有肉、有着真实情感的人类，此时心中必定煎熬不已。
也许是出于不忍，又或许是心怀愧疚，陆云汐看着眼前为情所伤，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人，倾过身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亲落下一吻。
退回自己的座位后，低声道：“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不习惯做这种亲密的事，希望你能理解……”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盛嘉言骤然松开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拥过了她，像要将她融入身体里一般，紧紧搂住她的身子。
将头部埋在她颈间，闭着眼睛，全身心感受着她身上好闻的芷兰香气。
“云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只有一个请求，”
“不要离开我。”
陆云汐眸色暗了暗，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了安抚他的情绪，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