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沙暴来了
刚开始的几天我们都被这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沙漠景色所吸引,所以并不觉得枯燥。
按照布吉老头儿的说法,初始的这一段路程根本不算是沙漠。
孔雀河的这一段古河道在河流改道前就已经存在,地下水位很浅,所以才有我们看到的景象。
等过了河湾才算是真正进入沙漠,孔雀河改道向东南而行,那条路上有楼兰等古城。
而我们则是要向西南方向行进,进入塔克拉玛干的腹地,当地把这块地方称之为黑沙漠。
布吉老头说黑沙漠是胡大惩罚异教徒的地方,沙漠中有无数的珍宝,但没有任何人能把这些财宝带出来。
因为这些财宝都是受到胡大的诅咒的,谁拿了谁就会受到胡大的诅咒,灵魂将永远被困在黑沙漠之中。
我们整整走了四天的时间,第五天早上走到了一处大沙丘下面。
布吉老头止住骆驼对我们说道:“各位领导嘛,翻过这道沙丘我们就真正进入到黑沙漠里面了嘛。
进入了这黑沙漠咱们的命就交给胡大他老人家了嘛,能不能活着出去只能看胡大的旨意了嘛。”
奎子学着布吉的语气问道:“我亲爱的老爷子,你不是说自己对这一带很熟悉的嘛,怎么这会儿又要把命交给胡大了啊?”
布吉对奎子模仿他的口音也不在意,说道:“黑沙漠嘛,那是只有罪人才会来的地方。
我也只是年轻的时候跟着驼队少少的来过几次的嘛。”
张队问道:“老爷子,这沙漠里看起来到处都是一个样,你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啊?”
布吉嘿嘿笑道:“你们外人看来都是一样的嘛。
可在我老头子眼里,这些被黄沙埋住大半截,只露出半个屋顶的古堡,房屋,塔顶,
被狂风吹成倾斜的胡杨,沙漠中的梭梭草,都是指路的标志嘛
只要把这些东西连起来,就串成了一条只有我老头子能看懂的路线图了嘛。”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爬着沙丘,一不留神就会滑下去,又得从头再来,所以行进的很慢。
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爬了,那座沙丘也就二十米左右的高度,可直爬了快两个小时才爬到了坡顶。
到达坡顶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火红的阳光照在金黄色的沙丘上,再加上天边绮丽变幻的云彩。
这些东西在天地间和谐的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壮丽画卷。
我们这些没见过沙漠的人看的都呆了,就连奎子也忍不住惊呼道:“太他妈好看了,我们不是已经死了,上了凌霄宝殿吧。”
老刘这时候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径直跪在了沙丘上,嘴里念叨着:“大自然啊,你还有多少美景是我们人类所不知道的啊!”
就在大家都被这清晨的美景所陶醉的时候,我却看到布吉老头眼中出现了一丝不安。
我走到布吉老头身边问道:“老爷子,怎么了?是不是快要变天了?”
因为在我们那儿就有“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的说法,早上火红的朝霞往往预示着天气即将大变。
布吉老爷子点点头道:“是的嘛,你看,天上的云在流血,胡大生气了,沙漠里面又要刮起掩埋一切的风沙了嘛。”
张队看到我和布吉一脸凝重的说着什么,也凑了过来,我告诉张队说布吉老爷子说可能要起风沙了。
张队一听瞳孔陡然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张队问道:“老爷子,要是变天的话咱们可不能这么走下去了,得赶紧找个能避风得地方啊。”
布吉老汉点点头道:“不用担心的嘛,胡大会给沙漠中的生灵指引出正确的避风圣地的啦。”
我见布吉老头如此淡定,也放心了不少,就问他胡大的旨意是怎样传到人间的。
布吉老爷子笑着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来说道:“就靠这个嘛,画的一面就往西走,字的一面就往东走啦。”
我一听险些没背过气去,合着这胡大的旨意就是抛硬币啊。
只见布吉老头先是用沙子搓了搓手,算是洗手了,然后就捧起硬币仰面朝天,虔诚的说道:
“安拉胡大,全知全能的真主啊,给你的子民指引出一条可以躲避风沙的路径吧。”
硬币应声而起,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了地上。
可世上真的就有这么巧的事儿,按说抛硬币不是字就是画,总有一面朝上。
可这枚被布吉抛出的硬币却直直插在了沙子里。
布吉一看,立刻沮丧的说道:“我的忘记了嘛,这里是被胡大抛弃的黑沙漠,胡大有怎么会帮我们呢!”
我看他如此认真的祈祷最后却落了个这种结果,强忍着笑问道:“老爷子,胡大让咱们往哪里走啊?”
布吉瞪了我一眼愤愤的说道:“我们被胡大抛弃了嘛,要不是你们这些领导,我怎么会进入这片死亡之海呢?
我们的命运只能交给骆驼了,骑着骆驼跑吧,跑到哪里算哪里吧。”
张队悄悄地对我说道:“我看骆驼都要比他那什么胡大靠谱,骆驼被称为沙漠之舟,天生就有在沙漠中辨别方向的能力。”
我还没来的急答话,就听见布吉大喊道:“别再聊了嘛,快快逃命吧。”
说着就指挥着骆驼向沙丘下狂奔而去,我和张队紧跟在后。
奎子三人此时还在看朝阳,我急的大喊道:“赶紧跑吧,都什么时候了。”
沙丘爬上去难,但下来却很容易,没用几分钟我们就滚到了沙丘底下。
布吉老头让我们都骑上骆驼,自己骑着头驼,打了个长长的口哨喊道:“奥呦呦呦,快快的跑嘛,慢一点就要被埋进黑沙漠的炼狱了嘛。”
头驼一驼当先,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其他骆驼紧紧跟在头驼后面发了疯似的跑了起来。
奔跑的驼队在大漠中狂奔,扬起一条黄色巨龙般的黄沙卷。
张队想要提醒大家把防风镜都带上,可奈何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口沙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在大家一起经历过许多的生死瞬间,已经很有默契,看到张队手势就明白了,纷纷把风镜扣在了眼睛上。
风沙渐渐大了起来,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一瞬间就暗了下来,被风吹到空中的细沙越来越多,
四周都笼罩在了铺天盖地的沙尘中,能见度越来越低。
我骑的骆驼跑在最后面,隐约中就看到我前面的一只骆驼被风沙吹的脱离了队伍,从驼峰上摔下一个人来。
我也顾不得辨认那人是谁,总之肯定是我们的同伴。
我从腰间拔出五四手枪,对着天空就开了一枪,看到前面的人回头看了看,就冲他打了个手势。
至于能不能看懂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管了,这么大的风沙下用不了几分钟那个掉下骆驼的人就得被风沙给埋了,那就再没救了。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使劲扯着缰绳,把我骑的那峰疯跑的骆驼给硬生生拽停了下来,然后调转驼头,向着掉队的那个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