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试探
31、试探
白面馒头诱人的谷香味传来，顿时黑饼子就不香了。
黑大汉塞进嘴里的饼子停止了咀嚼，眼睛看向长生脚下的那一包馒头。
长生慢慢地掰开手中的大馒头，一股香气就溢了出来，他陶醉地嗅了嗅，然后才一点点放在嘴里，嚼馒头声音吧哒得夸张，那个意思分明是，这馒头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李季全说道：“长生哥，我想吃大肉包子，一嚼嘴里全是油，香得我都睡不着觉。”
小环子李四胜也说道：“嗯，我也想吃，那大肉包子我一下能吃四个。”
和尚头李仲和接过长生递过来的一个馒头说道：“你们俩是富贵身子丫鬟命，原来我们当乞丐的时候，别说馒头，连黑饼子都吃不上，现在连这么好的馒头都不愿意吃了。”
小环子李四胜说道：“谁说不愿意吃了，我就是心里堵得慌，不想吃。”
还好，兄弟几个很默契地没问这馒头是哪里来的。
长生根本没担心在这里的吃住，有李大夫这样的干爹在外面奔走照应着，有禁军统领黎伦和大内太监何伟这个背景，长生心里保底。何伟关键时候掏出腰牌，足以晃瞎这些衙役的双眼。送几个馒头到监室，这只是一道大餐上的开胃小菜。
长生说三天就出监狱，那不是说说的，他十分清楚，涂碧蹦达不了几天了。
石头和六指这两个不饿的人，也开始抓起馒头吃起来，馒头的麦香味在小小监室里越发浓郁。
长生现在关注的是身边这个黑大汉，想知道他是什么人，干什么的，进到这里有什么曲折，特别是刚才露了那一手，更加引起了长生的兴趣。
长生继续施展自己的馒头勾引术，他相信人原始欲望的力量。
还是相似的动作，还是相似的味道。
好象忘记了身边黑大汉的存在，长生连看都没看身边的黑大汉一眼，注意力全在手中的馒头上，他吃得很慢，吃一口就拿开去，手中的馒头有意无意地在黑大汉面前晃荡。
很快长生清楚地听见黑大汉不甘的吞咽声，还有不时肚子里发出咕咕的肠鸣。
黑大汉伸出了手：“给我。”
那条粗黑的胳膊随即又缩了回去。
长生侧过头：“大哥哥，你是说你想要吃馒头？”
黑大汉没有回应，只是茫然地看着前面。
“大哥哥，你是说你要用东西和我换我手里的馒头？”
黑大汉没说话。
长生拿出了一个馒头，递了过去。
黑大汉看了看长生，终于象下定决心似地，点了点头。
黑大汉把长生手里的馒头一把抓了过去，用那只黑手捏了捏，一个馒头马上成了黑黑小小的一团，然后一下扔进大嘴里，好象根本没嚼，喉咙一动吞咽了一下，然后馒头就没了。
旁边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馒头怎么还能这么吃，这么大的馒头他是怎么吞下去的？这些小乞丐吃东西再狼吞虎咽，也没象他这样。
长生又拿出一个馒头递了过去，黑大汉用同样的方式，把馒头攥成一个小团，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长生馒头递得快，黑大汉吃得也快，剩在包袱里的十几个馒头，让这黑大汉一个人举手投足间全都消灭了。紧接着，两碗稀得象水一样的粥也灌进肚子里。
大伙心疼，长生肝疼，长生心道：这些馒头是我花了二百两银子换来的。
黑大汉也知道自己吃得太多，只是用那双带电的眼睛看了长生一眼，点了点头，仍旧什么话没说，接着人再次盘坐着变成老僧入定的模样。
长生侧身对着黑大汉说道：“大哥哥，跟我们在一起，往后我们吃什么你吃什么。”
“天下没有白来的东西，谢谢你。”
黑大汉终于说了句囫囵话。
人家都说，男人的前程前半生看额头，后半生看胡须，这个男人浓眉宽额，须发浓密，即便关在这里，穿着破旧，浑身脏兮兮的。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长生也没想到这个结果，还有两个人没吃呢。长生尴尬地看着大伙，说道：“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
这是乞丐的口头口头禅。
石头李伯刚说道：“长生，我们的晚课还没做呢，反正在这儿也没啥事，你还是教我们学算术吧。”
“对啊，对啊。”
看大家积极性这么高，长生想想也是，“那今天我教你们学习乘法口诀吧。下面我问一个问题，大伙算算，看谁算得快。”
这几个开始忙开了，有人开始找了块空地准备算数。
“我们六个人，要是一个人吃两个馒头，六个人一共吃了多少个馒头？”
“十二个。”
“要是八个人呢？”
仍旧是六指最先算了出来，“八个人是十六个。”
“哎呀，三哥，你咋算得那么快啊？”
“我是心算的，你们一个一个加起来就慢了呗。”
长生说道：“那要是二十个人，或者再多的人五十五个人呢？我就能很快算出来，二十个人就是四十个包子，要是五十五个人就是一百一十个包子。为啥我算得快，就是因为我会背乘法口诀，会背这个乘法口诀，难一点的计算能很快地算出来。”
阿拉伯数字长生已经教过大家了，十以内的加减大伙也会了，现在是学习乘法的时候了。
那现在大家就跟着我背乘法口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一小时过去了，六指李叔德和小五子李季全基本会背了，剩下的几个人还是差了很多，长生想着自己前世的时候，也是花了一周时间才背下来，李叔德和李季全绝对是超过自己的学霸。
六指李叔德说道：“长生，你再出一道题难一点的题吧。”
“那行，我说一个最古老的鸡兔同笼算术题。听好了，说鸡兔同笼，有三十个头，八十八只脚，问鸡兔各有多少。”
石头李伯刚说道：“长生，这个太难吧，长生你怎么想出来的？给点提示吧，这可怎么算呢？”
六指李叔德说道：“不难还是题吗？”
和尚头李仲和说道：“长生，我可服了你了，不怪你能当家主，这样的题都能想出来。”
说完这话好象感觉说走了嘴，不由得伸了伸舌头。
长生刚说完了这道题，闭着眼睛的黑大汉再次睁开了眼睛，一缕精光瞄向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