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危局
城主府里，城主涂碧急得象个热锅上蚂蚁，不停地在客厅里打转。
大同府传回来信息，山贼劫掠的事情发了，有心人上报了朝庭，边城城防军冒充贼人的传言也传到京都，边城也被顺势参了一本。
小小的边城能登上大周皇宫大殿这还是首次。
涂碧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冒充贼人劫掠，一旦东窗事发，形同造反，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这不是自己说逃就逃得了的。
“快去请柳师爷。”
听到柳师爷的敲门声，城主涂碧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端坐在太师椅上，端起了茶杯，但脸上焦急的样子和不停抖动的腿还是出卖了他。
柳师爷朝着涂碧施了一礼，说道：“给城主大人见礼。”
“柳师爷，这时间都过去三天了，府台大人刚刚送来了消息，说是这件事已经有人捅到了朝廷，江南商家树大根深，吃了这么大亏，一定不能善罢干休。柳师爷，让你去处理首尾，为何现在谣言越传越盛，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们，还有，那林黑子可有消息？”
“城主大人不必惊慌，现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上头真要兴师问罪，我们小小的边城还不够看，往大了说顶多是个失察之责。”
“这话怎么说？”
“城主大人，你想啊，那江南商队和夏国人做生意是摆不上台面的，所以他们才打着劳军的幌子跑到边城来。朝庭那边也不全是江南商家的人，这事发了，第一个顶在前面的是柴王爷，接着就是大同府，最后才是我们小小的边城。
至于说传言这贼人是我们边城的府兵，这屎盆子我们可不能接，你老人家都说这是传言了，有证据吗？不能因为他们的兵器和铠甲正规整齐就说是我们的人，就和我们有关，怎么就不可能是别的什么贼人，怎么不说这伙贼人是夏国人假扮的。
城主大人，我已经确认过现场，商队的人全都死光了，贼人也全军覆没，现在就一个林黑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事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涂城主的一口闷气这才呼过来，几天来的担惊受怕，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那朝廷这边过问了，这件事总得有个交代，你说怎么办？”
“城主大人，现在最根本的问题就是：这贼人是谁，现在的贼人我们怀疑是夏国人假扮的，或者是夏国人的党羽，反正每年夏国人越过边境到我们大周这儿搞秋获，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
“柳师爷，把贼人推到夏国人身上倒是个好主意。”
“城主大人，这第一步有了，那下一步，咱们就三管齐下。“
”三管齐下？怎么个三管齐下？“
”我们马上发消息给大同府，坐实这次贼人是夏国探子假扮的，把事情的真相搞成是：江南商队想和夏国人做生意，没想到夏国人来了个黑吃黑，江南商队只是夏国人秋获的第一个目标。”
“如果把这个消息发出去，再制造几个证据，那我们就把边军得罪了，顺便把柴王爷也得罪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边军就和夏国贵族纠缠不清，贼人的名头总得有人顶着。下一步要尽快找到林黑子，把林黑子咔嚓了，来个死无对证。”
“林黑子是唯一的证人，现在看来就是个累赘，一旦他爆雷，我们就完了，就这么办了。”
“第二件事就需要你城主大人亲自出马了，送五千两银子给府台大人那边，用于上下打点，现在是保命的时候，不能舍不得银子。”
“这个我明白，我也知道大同府台刘勃大人私下里也是个贪的，我已经送去了两千两银子，看来还是少了，这个我亲自去办。”
“第三个事就让小的来办，大张旗鼓地抓贼人。借机会把那些传谣的人抓起来敲打敲打，把那些抢东西的流民都抓起来，当成贼寇的内应严加查办。”
“对对，把这些流民都抓起来，还反了天了，竟敢抢东西，现在江南商队的人死了，东西要是没了，怎么也不好交代。”
“城主大人，只要坐实了贼人是夏国人，什么也不用交待。我们把十二日那天抢东西的流民抓起来，主要是让这帮流民把吃到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那我们边城也是有点收入不是。”
涂碧嘿嘿笑了两声：“柳师爷，听说江南商队的十辆大马车装满了东西，除了粮食布匹，还有不少奇珍异宝。”
“城主大人，现场就惨了，据我们判断，有上千名流民参与抢劫东西，我们的城防军到达的时候，死人的衣服都扒得差不多了，死去的马匹只剩下骨头，马车只剩个车架子，车上的铁条都拆走了。流民也太狠了，简直就是流寇，不让这伙流寇吐点血，怎么也说不过去。”
“该死的流民。”
“城主大人，山神庙的事查办得也有些眉目。”
你是说山神庙那边焚尸的事情？”
“是啊，我就是怕这里有什么蹊跷，烧掉了那么多尸体，是抢劫的流民干的？还是林黑子干的？是焚尸来迹还是有其他的原因？之前，山神庙有一群小叫花子住在里面，可是最近几天小叫花子的突然没了踪影。如果那里发生的焚尸事件，就算不是小叫花子做的，也肯定有小叫花子的影子。”
“这群小叫花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城主大人，据油坊的小厮说，十二号那天，这群小乞丐闯进他们的油坊找他们的掌柜说要商谈什么事情，亲眼看见他们每个人都换上了一件新衣服。”
“有这事？快把他们抓起来啊？”
“这群小乞丐们前两天到我们府衙上了户籍，这事儿是慈安堂的李大夫帮忙办理的，李大夫说是其中一个人是他的家里侄子，是过来认亲的，我们查了一下还有好几个人给他们做了保。”
“那，那天晚上到底他们在不在山神庙里？”
"李大夫说他们早一天就进城了，守城门的杨小旗也证明了这事，现在他们住在李大夫的一座院子里，现在这所院子已经过户给了他侄子。李大夫强调他侄子不是什么乞丐。”
“这些小乞丐有问题。柳师爷，我也知道当日抢东西的乱民多，要防起来不容易，但这件事我们必须做好，防民之口甚于防火。”
”城主大人，属下明白。“
”把所有的流民那些乞丐都抓起来筛选一遍，能追回的东西都给我追回来。李大夫的侄子也不能放过，要重点查办，不死人就行。宁可错过，不能放过。“
“属于遵命，马上去办。”
城主涂碧的一句话，让刚刚走上新生活的长生这帮小乞丐陷入一场危机中。
长生在这场危机精心算计，以求避祸，但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