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王箐臣,冠军侯长女,身负神凰命格,出生之日,有神凰衔造化之气自天外飞来,为其洗精伐髓,铸就先天根基。
在古老的传说中,神凰命格乃是最为尊贵崇圣的命格之一,蕴含紫微之气,乃帝王之象,拥有无限潜力,一朝崛起,便可屹立神州之巅,执掌众生生死!
据说,更在远古之前的神州,神魔林立,万族横行,而彼时的人族茹毛饮血、不通修行,终日惶恐于万族的狩牧之下,充当万族血食。
而在那段黑暗的岁月中,人族诞生了数位救世的至强者,其中一位女子便身负神凰命格。
她引领一方人族,抵抗万族侵略,自强于神州之上,更参悟紫微帝星,踏足前所未有的帝王之路,一举超脱成仙,被人族尊为西王母!
也就是说,身负神凰命格的王箐臣,拥有成就西王母那般经天纬地的至强者的潜力,实乃万古不出的绝世妖孽!
其降生之日,神凰异象盘旋九天,整个神州为之震动。
无数大能、霸主、乃至是苟活了数个纪元的老怪物,纷纷被惊醒,从禁地走出,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皆准备出手,将其镇杀于摇篮之中。
但,还不待强者出手,天道却先一步降罚。
神凰命格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命格,违背了如今的天地秩序,秉持天地秩序的天道,自然不允这种逆天之物降世。
就连天相霸主都谈之色变的禁忌雷罚,一道又一道的落下。
王箐臣虽生而铸得先天根基,但也难承禁忌雷罚之威。
最后,还是冠军侯请得夫子出手,才堪堪抵挡住了禁忌雷罚,保下了王箐臣一命。
当然……代价无疑是沉重的。
王箐臣的神凰命格被摧毁,命数散尽,不仅无法修炼,寿命更是只有区区一甲子。
而且,因为神凰命格蕴含紫微之气,乃帝王之象,夏皇心有忌惮,恐危及他大夏皇朝,仍对王箐臣心存杀心。
为消除夏皇疑虑,冠军侯以自身性命起誓,王家绝不反叛,若有违誓,万劫不复。
并且为其取名王箐臣,以“臣”字表明王家之心,世代为大夏之臣!
自此,王箐臣才得以存活了下来。
可以说,王箐臣本有登临神州巅峰的未来,但只因其命格太过逆天,出生之际便遭受到各种劫难,导致其不得不舍弃了逆天之资,才求得了一甲子的生命。
事实上,冠军侯两儿一女,皆是妖孽之辈。
长女王箐臣身负神凰命格,二子王轩乃文道妖孽,傲骨嶙峋,有大贤之姿,三子王道更不用多说,就算他没有金手指加持,仅是佛劫命格,就已注定了他的一生,绝不会平凡!
冠军侯府。
王道、王轩和王箐臣姊弟三人进入正殿,悲青丝和虎魄军团的将士,则请到了客房暂时歇息。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王轩的脸上。
王箐臣冷冷地盯着王轩,指着空悬的主位,那是父亲冠军侯的位置,呵斥道,“跪下!”
父亲虽已失踪五年,但只要那个位置还空着,就象征着他还在。
王轩面露不忿,执拗地盯着王箐臣,低吼道,“凭什么让我跪?!”
“该跪下的应该是你!”
“父亲临走的时候,将冠军侯府交给你,如今父亲的侯位不保,你却毫不关心!”
“有你这么当长女的嘛?!”
王道立于一侧,冷静地旁观,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十年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更能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
二哥显然已是如此。
他想知道,他记忆中的那个长姐……是不是也变了。
王箐臣冷冷地瞥了一眼王轩,沉声道,“就凭你丢了我王家的脸,丢了父亲的脸!”
“堂堂冠军侯之子,居然跑到了仇敌面前求情,更让仇敌鞭刑加身、游街示众!王轩,你这些年读的书,都读狗身上去了?!”
王轩顿时双眼充血,瞪着王箐臣,厮声咆哮,“我是为了保住父亲的侯位!”
“夏长明答应我,会给我一个科举名额,只要我能参加科举,考中状元,就能保下父亲的侯位。”
“为了父亲的侯位,这点脸算什么?就算是命,我也义无反顾!”
手指王箐臣,王轩怒声低吼,“我不像你!掌管冠军侯府,明明有无数方法可以动用,却视而不见,冷眼旁观。”
“王箐臣,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休想私吞父亲的冠军侯府!”
丢下这句话后,王轩愤然地转身离去。
王道不禁眉头一皱,侧目看向王箐臣,心中思绪良多。
王箐臣脸上爬上了一抹愁容,沉沉一叹,仿若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一般,退了几步,瘫坐在左手边的第一个座椅上。
见状,王道若有所思地选择了右手边的第一个座椅,与长姐相对而坐。
片刻之后,王箐臣有所缓和,恢复了精神,眼眸微抬,看向王道,关心道,“三弟,拜入菩提寺十年有余,命劫可否解除?”
王道微微颔首,“快了。”
“这样就好。”
王箐臣笑着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语气微沉,“你此时归来,应该也是为了父亲侯位之事吧?”
“是。”王道淡淡回应。
王箐臣欣慰一笑,但笑容中略显疲惫。
一双眸子中,闪过犹豫之色,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轻声道,“你不该回来的。”
“父亲的冠军侯位俨然已经成了大夏的风暴中心,群臣觊觎、虎狼环伺,甚至就连与我大夏交好的那些圣地,也都心思活络,想要争夺一二。”
“我王家不可避免地要被波及,以冠军侯府如今的实力……根本无力抵挡。”
“稍有不慎,便会吞得连渣都不剩。”
“你远在沧澜道域菩提寺,我本以为你不会得到消息,或许可以躲过此劫,却不曾想,你竟还是知晓了一切。”王箐臣颇为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道脸上不见表情,淡淡道,“身为人子,父亲侯位不保,既已知晓,岂有不归之理?”
闻言,王箐臣不禁一笑,感叹道,“我王家的男人,脾气当真都随了父亲。”
“二弟也就罢了,没想到三弟你当了十年和尚,也还是这样。”
谈及王轩,王道神情一动,不禁脸色一沉,看向王箐臣,“长姐,二哥……”
“为何像换了个人?”王箐臣好似猜出了王道的疑惑,淡笑道。
王道默默颔首。
“还能什么原因?怪就怪他那一身傲骨。”
王箐臣摇了摇头,“半年前,他被人陷害,误入了三公主的闺房,被抓了个正着。”
“非礼公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可也不知是二弟福缘深厚,还是什么原因,三公主竟一见倾心,主动和夏皇提出,只要二弟愿意娶她,她便不予计较。”
“夏皇拗不过三公主,也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便随了三公主的心,将婚配之事告知二弟。”
“哪成想……”
王箐臣摇头失笑,“他居然不愿意!”
“非硬着头和夏皇犟,说他是被陷害的,他坚决不认,更不答应娶三公主,说这样等于是让他承认了他本没有做过的罪行。”
听到这,王道一愣,大为诧异,但仔细想来,这也确实是记忆中那个二哥的风格,傲骨嶙峋的他,自然不可能捏鼻子低下头,承下子虚乌有的罪行。
“那为何二哥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王道不解。
“二弟拒婚,夏皇大怒,下令要将其处死。”
“不得已,我只能呈上了夏皇早些年赐予父亲的丹书铁券,保住了二弟的性命。”
王箐臣淡淡道,“但,他毕竟背上了非礼三公主的罪行,出狱之后,便被逐出了稷下学宫。”
“回家了之后,二弟开始整天待在修炼室中闭关,但他的修为境界,却寸步难进。”
“直到一个月前,夏皇突然颁布圣旨,要取缔父亲的侯位,并且将这一次科举的文武状元,立为冠军侯的候选人。”
“本来,父亲的丹书铁券仍在,我大可以拿着丹书铁券让夏皇收回成命。”
“可丹书铁券已经用来救二弟了。”
“或是因为这个原因,二弟的性格就彻底变了,他认为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丢了父亲的侯位,若是当初他不那么坚持自己,向夏皇妥协,娶了三公主,父亲的侯位就不会丢。”
“他对自己以前的傲骨,开始无比痛恶,逐渐地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王箐臣深深地一叹,“就像现在这样,无视自身颜面、身份地位,去求夏长明,甚至作践自己,任由夏长明鞭刑、游街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