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初音的故事
寒泉不大，寒泉中央有一条冰柱，初音被绑在冰柱上，只有头露出来，全身被浸泡在寒泉中，至始至终不曾哼过半分。
处白见初音不作答，也不顾她是否愿意，直接给她输送法力，最起码先把命保住。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帝君还是没有来，只有亦舒仙官时不时来看看，但也绝不提帝君半句。
“处白神君，凡间现下是什么时节了？”
处白被初音的提问有些愣神，这一年来，处白每天不厌其烦的给初音输送法力保命，开始初音还是拒绝的，慢慢的也不再拒绝，只是不爱说话，问什么也不说，后来处白也懒得问，但又怕初音无聊，每天就给她讲讲千年来遇到的故事，有时候初音听得入神，便会提一句“然后呢？”
“现下应该寒冬了。”
“已经过了一年了。”初音抬头向四周望去，整个不处境种满了银杏树，一阵风吹过，泛黄的银杏叶迎着风划过初音的鼻尖。
“你喜欢冬天吗？”处白倚在寒泉一旁的贵妃椅上，懒散的打量着眼前人。
“喜欢吧，他救我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初音不喜欢秋天，因为泛黄的银杏会让她觉得无比的凄凉和悲伤。
忽然漫天飞雪，银杏叶被白雪覆盖，雪花打落在初音头上。
“喜欢吗？”不处境是处白制造出来的地方，可随意变动天气变幻，不过是费些法力罢了。
初音看着处白，满眼都是不可思议，这个神君竟只是自己随口说喜欢冬天就为自己下了一场雪。
“多谢处白神君，罪仙担不起神君厚爱。”
“无碍，举手之劳而已，本神君一个人在不处境几千年甚是独孤，你在的这一年，本神君觉得开心不少。”
“确实很少见到神君。”初音平时在帝君身边任职，这仙官神官都是认全了的，冬神冷祗时不时就在帝君身边转，夏神芒至和春神谷雨也是常见的。
“年纪大了，不喜走动。”处白把玩着手里的麦穗，神态悠然，肌肤娇嫩，桃腮带笑，哪里有年纪大的模样。
初音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处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这是初音一年来第一次笑，以前见她都是一副活泼开朗的模样，却不是如今笑一笑变得如此珍贵。
“初音，你是犯了什么事？”这是处白第一次想了解初音的过去，或许初音是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神君可愿听听罪仙的故事？”
“荣幸至极。”处白依旧倚在贵妃椅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壶酒。
“一千年前，凡间有一个叫金国的国家，国土广阔，资源丰盛，王族极其奢靡，政治极其腐败，王族过得多奢靡，底下的百姓就过得多辛苦。”
“这个国家略有耳闻。”处白附和道。
“当时金国出现了一位太子，这位太子与王族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不为钱财，不过奢侈的生活，不贪恋美色，在王室中出淤泥而不染，立志要整治当今的情况，做一个明君，但是所有人的都不相信他，都在笑他痴心妄想，只有一个他买来的婢女信他。”
“然后呢？”
“然后太子确实失败了，被奸臣陷害，死于万剑中，直到他死那天，身边依旧只有那个婢女，太子死前给婢女一支玉笛，说是有吃不上饭的时候，可以把玉笛卖了换钱，婢女带着玉笛逃出王城，路上很饿很累，但是她依旧不舍得卖掉，因为那是太子留下的唯一遗物。”
“那个婢女是你？”处白怜悯的看着初音。
初音点点头，“当时我逃了很久，已经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了，但那个冬天我十分记得，金国的百姓起义，我被挤入人群中，险些被踩死，直到一个人拉起我，我抬头望去，太子的脸映入我眼前。”
“太子没有死？”处白问。
“不，他死了。”
“那你眼前的不是太子？”
“是太子也不是太子。”
“怎的说？”
“太子乃是帝君历的神劫，那时候帝君升神了。”
“本神想起来了，帝君是自古以来升神最早的仙官。”处白若有所思，“然后呢？”
“我看着太子出了神，一开始我还以为做梦，但异常的寒冷让我格外的清醒，那天雪很大，我的脚被冻伤得严重，基本无法行走，帝君伸来的手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我唯唯诺诺的伸出手，帝君直接把我抱起，离开了起义的队伍，我得救了。”
“帝君是特地下凡去找你？”帝君可是仙神界的统领者，怎么会因为一个凡间小丫头下凡坏了仙界的规矩。
“并不是，只是路过看到了我，后来可能是因为我受伤了便带在身边，再后来发现我竟然有修仙的天份，便带在身边指导，直到飞升，便一直留在帝君身边。”
“那这么算来，帝君也是你的恩师？”
“嗯，我欠他远远没有还清，从他还是太子时买了将死在笼子里的我开始，我就一直欠着他的，如今哪怕他是要我的命，把我困在寒泉中，我对他亦没有任何怨言。”
“帝君既然让本神看着你，便就是不想你死，你撑上几年便可。”
初音摇摇头，“这次不一样了，我做的事他也保不住我。”
“何事？”
“我亲手培养了一个曌凶。”初音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处白险些接不住话，人鬼历来都是互不相容，更别说是曌凶，自古来曌凶就有六个，有两个已经不存在，两个已经被封印，还有两个比较弱且不会什么危害，如今在出一个，三界怕是要动荡了。
“这”处白汗颜，不光是帝君保不住你啊，四大神加上帝君也保不住你啊。
“那为何不见这曌凶动静？”处白不解。
“他本性不坏，此时已经被我封印了。”
“你是封印他还是害怕琼仙城的仙官们找到他？”处白一句便戳中了初音所想。
“他从来没有伤过人，我见他可怜，就像当初我被关在笼子卖一般可怜。”初音不敢对上处白迎来的目光。
“初音，我没经过你们的生活，我没有资格去评判你的对错，但研究孰对孰错，都是没有意义的，你且好好活着，总有一日会过去的。”处白收回了慵懒的模样，轻轻挥动麦穗，雪停，不处境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处白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没酒了，我去找春神要一些桃花酿给你试试，她异花境里的桃花长得异常的茂盛。”
“处白神君。”初音叫住了转身离开的处白，处白懒撒转身，“怎么了？”
“谢谢您愿意听罪仙的故事。”初音笑道。
处白摆摆手，离开了不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