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习惯成自然
欧阳文的话发自肺腑，他并不掩饰要为父亲报仇的私欲，但他有句话说得没错，破旧案，抓凶手，本就该是警察该做的事。
“对不起，是乔叔叔说话不过大脑。”乔华里眼中满是自责，他宽慰地拍拍欧阳文的肩膀，“我只是不想你们背负太多。”
欧阳文轻嗯一声，他知道，乔叔叔是真心为了他和胡笳在着想。
“重启案件调查的申请，我会给你递上去，但你别太抱希望。”乔华里说道。
“我明白。”
从乔家出来后，欧阳文敲开了警署档案室的大门，他要查查那个警号“二九六。”
可是翻了整整一晚上的警署资料，一条有用信息都没有。
“王伯，这十年的人事档案都在这里了吗？”欧阳文一脸疲惫，但他仍不死心，档案室里面的资料太少了。
“你能看到的都在这了。”王伯，档案室的管理员，今晚正好是他值夜班。“你还别嫌弃，能够留下这些可都是费了老命。”
欧阳文闻言，也只能苦笑。
1918年，枪击案发生时正是北洋军阀在政治格局中占主导地位的时期，那时候的警察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候的警察是为军阀统治服务的。
今天老熊来了，警察就换成了老熊的人。
明天老王占领上峰了，警察又换成老王的人。
再过两天，又出现个老周，还没等老周屁股坐热，老熊又回来了。
所以，不仅仅是重庆地区，全国在那些年都因军阀混战导致警察机关更迭极多。要想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警号叫“二六九”的人，真难。
……
星期六，放学后。
吕青青直接来到市警署，她想看看肩章的事情有没有进展。
结果刚进门，童萌就像肥猫看到白耗子一般，立马迎了上来，而且很是热情。
“青青，好久不见，正想你呢。”
吕青青汗毛都差点起来了，你会想我？
看着吕青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童萌一把又将她拉近了一点，“人家星期天过生了，你一定要来捧个场哦。”
吕青青如鲠在喉，你这个场子我真不想参加。
“对了，记得叫上胡队长。”童萌一个媚眼，吕青青顿时明白了，请自己是假，喊上胡笳才是真。
“那个，胡队长那边你自己去请，我不能替他做主。”吕青青知道胡笳不会去，她也不想去讨这个嫌。
“我这不就是让你转达嘛。文队说了，胡队长只和特动队的一起玩，你要是不来，胡队长就不来，因为你一个人扫了所有人的兴，你觉得好吗？”
童萌两三句话就是一个帽子扣下来，听得吕青青直翻白眼，这婆娘，不仅会生理绑架，还会道德绑架！
“就算我去，但是李洋、余悦他们不去，胡队也不会去。”吕青青也学会了甩锅。
“不会，他们一定会来！”童萌眨眨眼，很是自信。
对于童萌的话，吕青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可以说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参加什么生日会。
她随便敷衍两声，便借故离开。
见到欧阳文，那一脸的黑眼圈吓了她一跳。
“能不能别那么拼命？有啥事你告诉我啊，我让李洋和文武来帮你。”
“你为什么不来？”
“我现在不就来了吗？熬夜泛黑眼圈的事情你们做，最后的结果我来听听就行。”
“呵呵，你可真行！”
吕青青打趣几句后，欧阳文的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那个肩章有眉目了吗？”
“难啊。毕竟这二十多年换了好几届政府，那些档案缺少统一收纳管理，好多资料都已经遗失了。”
10年前，重庆有6个警察署，这个“二九六”到底属于哪一个警署已经无从考证。
欧阳文打算采用最笨的方式，挨个挨个地去找那些老警察，看看他们是否还记得身边的“二九六”。
“你也别太累着，让高亮他们帮忙啊，还有李洋、余悦、文武，找我也行。”吕青青真心为欧阳文感到担忧，毕竟这工作量太大了。
“你不怕黑眼圈了？”
“切！不是所有的黑眼圈都见不得人。你知道吗？1869年，有个法国人在雅安那边发现了一种黑白熊。肥嘟嘟，软萌萌，走路屁股上的肉一颠一颠，特别可爱。听说，它就是个黑眼圈，欧洲那些外国人喜欢得很。”
“你拿自己和兽类做比较？”
“兽类怎么了？说不定你还没有它金贵呢。”
“吹吧你就！”
办公室的气氛很融洽，欧阳文很喜欢和吕青青待在一起的感觉。这是一种没有束缚的感觉，想到什么就能说什么，不用把日子过得那么小心翼翼。
吕青青在翻看着“二六九”的资料，而欧阳文则在一旁看着她。
“到点了，一起吃饭吧。”欧阳文发出邀请。
“不了，胡笳还在家等我呢，我不回去他不开饭。”吕青青直拒。
欧阳文一怔，“你们每天都必须一起吃饭？”
“差不多吧，除非我们各自有事。不过，一般都没事。”吕青青说道。
欧阳文笑笑，“辛苦你了，陪着他演这场戏。”
吕青青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她又继续翻看起下一页。“人生如戏嘛，何况他也是我朋友。”
欧阳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刚才看得很清楚，吕青青的眼神迷茫了。
难道她已经入了戏？
而此时的吕青青盯着手上的资料，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刚才要不是欧阳文提到是在演戏，吕青青已经完全忘了她只是个假冒的未婚妻。
每一周的失忆唤醒，总是在跟他介绍我是你的未婚妻，这是一种习惯。
每一晚的厨房协奏，总是为了谁去洗碗而猜拳耍赖皮，这是一种情趣。
他的每一声“青”、小宝的每一声“姐夫”、还有李洋他们每一声“大嫂”，都在无时无刻地宣告着两人的关系。
还有那钥匙圈，这是胡笳买的，他俩一人一个。上面只套着两把钥匙，一把可开胡笳家门，一把可开青青家门。
可是每天放学回家，吕青青总是先开胡笳的家门，吃饭寒暄，俨然已成自然。
难道，我真的陷进去了？
吕青青有点慌，毕竟这和她理解中的感情完全不一样。别人是先有感情基础，再相处磨合。而她和胡笳是慢慢地将伪装变成了自然，当一些事情重复太多次以后，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假扮。
“青青？”
欧阳文叫醒了这个走神的女子。
“你怎么了？”
“啊？没啥。那啥，我先走了。”
吕青青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