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猴子断案
童萌被气得拉长了脸，但吕青青可不管她。
得体的笑容消失，丑的还是你！
“你看出了什么？”欧阳可不想两个女人在他办公室干仗。
“你看，这个酒馆小厮张云志承认了自己见财起意杀人，可他为何没把何跃的所有钱财拿走，只取十二元钱？这不合常理。”
确实，哪有人抢钱抢一部分的，更何况何跃的遗物中，远远不止十二元钱。
“另外，你再看这个验尸报告。何跃身高167米，张云志身高169米，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是死者身中5刀，每一道伤口都是从下往上，并且倾斜角度已经达到78度角。这也不合常理。”
一般来说，凶手如果和死者身高相仿，那么刀刺对方腹部时肯定是平行状态，即使有一点幅度，也不会太歪。
当然，你可以抬杠，我就是刺歪了。
可以！
但是一刀可以，不代表五刀都可以。
78度几乎已经垂直。
那只有一种可能性，凶手身高低于死者。
“还有，为什么凶手会把凶器遗留现场？”
案卷上写得明明白白，何跃是在死亡半日后才被人发现，这说明当时情况并不紧急，凶手完全有时间清理现场，搜寻财物，他不应该逃得如此匆忙。
“最后，就是这个房间很明显是一个密室。凶手是怎么做到在杀人后离开现场，又反锁好门窗的？说是猴子关的门，有点牵强。”
听完吕青青的分析，欧阳脸色也沉了下来，刚才他还很得意地炫耀自己的兵，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只怪自己当时没有仔细看卷宗。
丢人！
“童萌，当时巡捕房究竟是如何断的案，你给我细细说来。”欧阳重回座位。
而此时的童萌也是涨红了脸，吕青青连着三个问题，直接问得她哑口无言。
“我当时只是在旁边听审，这案子不是我断的。”童萌刚做解释，吕青青就打断了她的话：“欧阳队长让你说经过，不是让你讲责任。”
她最烦有功抢着领，有过往外推的人了。
探案，最忌带有功利性。
……
童萌瞪了一眼吕青青，要不是这个女人，她何至于如此难堪。
最后，在自我羞愧和对吕青青的愤恨情绪中，童萌还原出了这桩案件整个审理过程。
四天前，南岸张家沱发生了一起命案，耍猴人何跃被人发现死在家中，蹊跷的是，他的房门从内反锁，窗户也是从内插稍。
要不是何跃的老婆从娘家回来，指不定何跃尸体发臭了都无人知晓。
这起案件线索全无，目击者也无，一下子成了无头案。
但是根据当地巡捕房的调查，何跃前一天在赌坊赢了不少钱，随后出现在当地一家酒馆，喝到凌晨才离开。
而在这个过程中，何跃曾和赌坊打手杨二发生过争执，原因是找对方借钱未果还反遭嘲讽。
其次，何跃也和酒馆老板娘吵过架，因为何跃经常赊酒喝。当晚酒馆老板娘崔姐见何跃身上揣着好多张纸币，让他还钱被拒，气得她直接赶人。
最后，根据崔姐的供述，何跃离开后，她曾派小厮张云志去要账，最后小厮交回来了十二元钱。
这三人被带到巡捕房，可是每个人都不承认自己杀了人，这让巡捕房为难，只好选择上报。而童萌正是下去支援的刑侦警察。
在童萌看来，只要找到凶器的主人，这个案子就迎刃而解。
可是，怎么找出这把匕首的主人呢？
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童萌直接想到一个办法。杀人现场不是还有只猴子吗？都说猴子聪明，它整日与何跃在一起，肯定看到了案犯经过，说不定它能找出凶手。
因为这猴是经过训练的，它经常会表演从客人手中拿物又还回去的把戏。
只要它见过谁拿过刀子，便会把刀子递回谁的手里。
很快，巡捕房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牵来了那只猴子。
只见那猴子全身上下有数十道伤疤，而且骨瘦如柴。
一个巡捕把刀子扔在地上，让那猴儿捡起来。哪知道猴儿不肯，还双手合十地向大家讨赏钱。
众人被它缠得无法，一个巡捕房的甚至甩起来鞭子。
这把猴儿吓得，上蹿下跳，慌乱中它一下子捡起了匕首。
看到众人不再围攻自己，猴子反而神气起来，只见它拿着刀子摆弄了几下，也许是觉得无聊，它又准备丢下。
就在这时，按照事先的安排，三个嫌疑人同时向猴子伸出了手。
猴儿抓耳挠人，似乎在思考什么。
随后，它走到了张云志面前。
而此时的张云志已经面色卡白，面对问讯只好承认自己正是刀子的主人。
但是张云志却表示，他只是拿刀去恐吓何跃，让其还钱，并未伤人，而且因为天色太晚，他赶着回家，就把刀子遗留在了现场。
“那最后他怎么签字画押承认杀人？”欧阳问道。
“呃……”童萌吞吞吐吐：“那是因为他们用了刑。”
“胡闹！”欧阳一拍桌子，这不典型的屈打成招吗？
“当时那张云志承认刀子是他的，而且凶器也是这把刀子，所以我也就默认了这个答案。”看到欧阳发火，童萌更是慌张。
听到这，吕青青明白了。猴子确实在这起案件中起到了作用，可是这群人的办案手法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从古至今，刑讯逼供就是断案的手段之一。
而正是因为这一手段，才造成了多少冤假错案。
吕青青从踏入这个行当那天就告诉过自己，大夫用药找病根，警察办案靠证据，原以为这种落后的审讯手段只在乡村才拥有，没想到城里依旧还存在。
正当吕青青还在回忆童萌所讲案件的细节，胡笳走了进来。
“走，我们回家。”
回家？
吕青青错愕。大哥，你能不能说话说明白一点。
那叫各回各家。
“你怎么还没走？”吕青青一口回绝。
“等你！”胡笳笑道。
呃……
吕青青撇了撇嘴没说话，其实这男人还是蛮不错，这两天随时随地都在扮演一个未婚夫的角色。
只是可惜，演的终究是演的。
“小笳！”欧阳看到胡笳也很高兴，赶紧上前打招呼。
结果胡笳却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怎么？还想把我送去上海？”
欧阳的笑容僵了僵，这该死的李洋，每次都用这个理由。
“那都多久前的事了，别听李洋那王八蛋瞎说。”欧阳讪讪笑着。
“我才不信，前几天你还灌我酒，趁我喝醉想把我送走。”胡笳说道。
呃……
欧阳无语，什么前几天，那是前几年的事情了。
胡笳毕竟只有22岁以前的记忆，所以他记忆里的欧阳就是一个不让他冲在第一线，整天都在想办法把自己踢出警队的哥哥形象。
吕青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同时心里也在对欧阳默哀，估计这辈子他都会生活在胡笳对他的警惕中了。
不过，这种事暂时没法解决，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这何跃的案子。
见吕青青还在想案子，胡笳悠悠说了一句，“这有什么难的？谁认定的凶手就找谁呗。”
对于案件，他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啊？”童萌傻眼了，这个烫手山芋她不是很敢接。
“啊什么啊？”欧阳没好气地说道：“他说的是猴子！”
找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