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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庆贺背后露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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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英杰刚刚与秋霜相聚,正沉浸在如痴如醉的缠绵之中,就不得不再次分开。

    因为,他从冯昌的口中,了解到伊藤修文并没有死。

    这个消息,让王英杰心中所有疑团尽数化解的同时,也感到了危机四伏。

    生死攸关的时刻,王英杰不禁为黄美琪的生命安危所担忧。

    他马不停蹄地带着冯昌和赵宝,从北平赶往天津日租界,去营救黄美琪。

    当冯昌带着他们潜伏进半山腰那幢别墅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房间里只有一地的衣服碎片。望着那些碎片,王英杰的脸色铁青。

    失去了这条线索,王英杰忧心不已。他此时也是一筹莫展,不知黄美琪到底在什么地方。

    无奈之下,王英杰带着冯昌和赵宝赶回了天津情报站。他刚刚坐下,情报站人员便送来一份材料,是调查父亲王太炎新成立公司的详细资料。

    王英杰细细地翻看这份资料,发现父亲新成立的这家公司,名为鸿兴金业公司。主营业务为金矿开采,大股东王太炎,投资比例为50,二股东邵立群投资比例为20,其他几名股东,投资比例依次为10和5不等。

    王英杰手拿这份资料,心中疑窦重生。

    父亲为什么突然想要投资开采金矿?投资比例还这么大,几乎押上了父亲手中所有的资产。这么大的一笔投资,为什么父亲从未和自己提起过?

    思索良久,王英杰的脑子如同有一道闪电划过,瞬间清醒。

    父亲和自己的政治观点相悖,那么此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唆使父亲,让父亲故意隐瞒自己。

    从鸿兴金业公司投入的资金量来看,开采这么大一座金矿,绝非一家之力就能做到,那么他的合作方究竟是谁?难道是……

    联想到父亲两次往返东北,还有黄美琪的失踪,王英杰立马意识到,父亲的合作方可能是伊藤修文。

    顿时,王英杰感觉自己的后脊发凉,手中的材料沉甸甸的。如果真如他所判断,那么,王家就如同站在悬崖之巅,峭壁之上,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想到此,王英杰立即决定赶往东北阻止父亲,就是不知时间还能不能来得及。

    他喊来赵宝,吩咐道:“通知东北情报站,让在东北的世斌立马结束休假状态,让他负责调查我父亲王太炎。看看他都和什么人在接触,都在做些什么?必要时阻止父亲的行动,或者把他软禁在王公馆。

    “另外,你和冯昌准备一下,与我一同动身,现在就返回东北。”

    “是!”赵宝一个立正答道。

    王英杰心急如焚,现在的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立时飞回东北。

    此时,华灯初上,远在东北的王太炎,正踌躇满志地带着几位银行界的大佬,与伊藤修文在酒桌上干杯!

    他们把采金局的主管人员付本源安排在主位上,共同举杯庆贺火鲁儿山二道沟金矿开采审批成功!

    酒桌上的气氛异常热烈。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太炎本就风度翩翩,做为大股东的他,似乎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酒桌上的他说话儒雅,显得鹤立鸡群,在几位银行大佬中颇为耀眼。

    其中,投资仅次于王太炎的二股东,名叫邵立群。

    他端起酒杯对王太炎道:“太炎兄,今天我太高兴了!这可是我们的百年大计。

    “这次回天津之后,我们几个便把资金全部汇入鸿兴金业公司,让咱们的金矿尽快运作起来,以减少时间成本。

    “至于矿工,我看这几日就应大范围的开始招工。”

    王太炎高兴地道:“立群说的好!我看招工一事,这几日就安排下面人去做,以鸿兴金业公司的名义贴出启事,招上来的人越多越好!”

    伊藤修文赞美道:“师叔办事效率就是高,伊藤佩服!”

    一桌子衣冠楚楚的男人商议完金矿事宜,都是异常的兴奋。在酒精的麻醉下,他们怀着对那座金山的肆意憧憬,开始狂放不羁。

    此时,伊藤修文把手一拍,一排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走了进来,妩媚的双眼在酒席间穿梭,娇小的身姿如蛇一般在男人的胸前划过……

    邵立群对王太炎笑道:“太炎兄,托你的福,咱们这些人,平时被太太们管得那叫一个严,还从未尝过日本女人的滋味,啊!哈哈哈……”

    酒桌上的男人们闻听此言,全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狂妄和玩世不恭。

    伊藤修文双手一拍,门外又进来另外一排穿着和服的舞伎,她们踩着日本小调,手执纸扇,优雅起舞。

    她们的妆化得很浓厚,一张白脸上双目炯炯有神,让人感觉颇有些不舒服。

    王太炎怎么看,怎么觉得也没有中国女人那么干净耐看。但是,看到桌上其他几位股东都很稀奇饶有兴趣的样子,王太炎也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也就随声附和着。

    在这靡靡的音乐里,酒桌上的男人们各自抱着怀里的女人,被女人的身体缠绕,早已亢奋不已。

    采金局主管付本源光秃秃的头,在灯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泛着光,在整桌人中格外显眼。他把头拱在那个日本女人的怀里,不知正在说些什么,脸上露出一脸的坏笑。

    二股东邵立群喝得有点多了,两个日本女人缠着他,他左拥右抱,一会亲亲这个,一会搂搂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王太炎身边坐着一位不到二十岁的日本女子,该女子有些羞涩,想主动靠近他,似乎又非常胆怯,不敢靠近的样子。

    这不禁让王太炎想起了孙谨花,孙瑾花那时就是这个样子,很惹人怜。那时他王太炎还很年轻,根本把持不住自己,否则也不会纳了孙瑾花,生下小儿子王英俊。

    现在,王太炎很颓然地坐在那里。虽然他才到不惑的年龄,但这些年的商场打拼,早已把他的身体拖垮了,他此时此刻,也非常想横刀立马,但却廉颇老矣。

    王太炎无奈地叹口气,他端起酒杯,温文而雅地敬了身旁这位年轻女子一杯酒,这杯酒喝得女子一脸的怔愣。然后,她立马向王太炎投来一束感激的目光。

    伊藤修文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爽快。心想,这些人很快就会被他掌控,成为他股掌中的玩物,火鲁儿山二道沟的金矿只能是他伊藤修文的,必须是!

    通宵达旦欢畅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邵立群带着其他几位股东返回了天津,王太炎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王公馆。

    他想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去看看郝氏,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感到身心俱疲。

    当王太炎进入王公馆,他被眼前的景况惊呆了!

    王公馆里,除了一个看门的老下人,就剩下两个打扫卫生的老妈子,郝氏和孩子们都不见了,整个王公馆大楼里空荡荡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回荡。

    王太炎的心一下子沉入到了谷底,突然面对这座又荒又大的王公馆,王太炎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沮丧地坐到了沙发上,从未如此心慌过。

    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回来,都有郝氏带着孩子们来门口迎接他。虽然他很讨厌郝氏那种不愠不怒平静无波的样子,但是此刻,他非常想念郝氏和孩子们,想听听郝氏的温声细语。

    王太炎一个人静坐了好久,他想起,郝氏和他说过,大儿子王英杰要在天津给她买个宅子落脚,给女儿王英娥送到“福民医院”去治病,让孩子们在天津上学。

    郝氏和他说此事的时候,态度很平静,王太炎当时也并没有反对。

    可是此时,王太炎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团怒火。他王太炎还健在,这个家就人去楼空了吗?他们一个个,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了吗?

    他王太炎这么努力地去打拼,为了王家的百年大计去筹资开采金矿,究竟又是为了谁!

    愤怒加悲伤,还有失落和孤独,让王太炎已经无法自控……

    而北平那边,丁传国乔装成一位老者,驾着马车正载着管爷、秋草和唐妈向天津老宅驶去。

    刚刚和大姐秋霜,还有李氏父女道了别,秋草脸上的泪水尚未干涸。

    马车上,管爷对秋草道:“小丫头,你可以留在北平,和你大姐秋霜住在一起,没必要非得陪着师傅同去天津。天津老宅那里,我带着唐妈去就可以了。”

    秋草泪眼汪汪地望向师傅管爷道:“师傅是不想要我了吗?”

    管爷道:“小丫头这是说哪里话!师傅怎么能不要你。”

    秋草道:“师傅和大姐,我哪一方都不舍得!”

    唐妈笑道:“好了,老爷,咱们是一家子,咱们俩哪能离开小丫头。离开小丫头,这日子过得可就没滋没味了!”

    管爷赞同道:“唐妈说得有道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冲淡了这种离别的悲伤。

    马车颠簸,日行夜宿。好在有丁传国跑前跑后地照应,管爷一行倒也没吃什么苦,没两日便到了天津老宅。

    此时,夕阳西下,已是黄昏,几人都有些人困马乏的感觉。

    走进老宅,往事历历在目,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的岁月。

    秋草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这个宅子时的情景,想起自己在这个宅子里拜师,想起和唐妈在宅子的厨房里一起烧菜,想起师傅管爷教他画画,还想起她的薛大哥……

    这一幕幕,让秋草不禁感叹,时光流逝,不知不觉中,多少个春秋从指尖滑过,缓缓流淌的日子就如那一片片凋零的花瓣,渐渐地混进了泥土的记忆中。

    管爷和唐妈也是感慨颇多,二人一边走着,一边指点着园子中多处荒败的地方,商量着如何清理维修。

    突然,一只大狗从远处狂吠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虽然秋草早已从薛春水给管爷的信中知晓,这条勇敢的狗狗名叫西瑞,但仍是被西瑞吓得尖叫起来,一下子躲到了师傅管爷的身后。

    好在,丁传国眼疾手快,敏捷地飞身上前,一把拉住了西瑞脖子上的绳子,及时控制了西瑞,阻止了西瑞的进攻。但是,西瑞仍是呲牙咧嘴地不停地狂吠着。

    就在此时,远处跑来一个女孩子,她大声呼喊着西瑞,银铃般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管爷、唐妈和秋草三人,不自觉地齐齐望向了那个女孩子。很快,女孩子就跑到了他们的近前。

    秋草注意到,女孩子穿着十分时尚,显得简约素雅大方。

    她烫着卷曲的头发,上面配着蝴蝶头饰。身着宽松的马裤,搭配着带蕾丝边的白衬衫和小西装,衬得她的腿部修长。

    她的领口处系着一条彩色小丝巾,丝巾在夕阳的微风中轻轻飘荡,折射出的光晃了秋草的眼。

    就在秋草仔细端详这个女孩子之时,女孩子已经来到了西瑞面前,她从丁传国的手中接过绳子,安抚着狂吠的西瑞。

    然后,她把目光转向管爷几人,从管爷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秋草这里。

    她目不转睛地审视着秋草,像是在仔细端详着一幅美妙的风景油画。

    细细地品味之后,她大方地走到管爷面前,笑着对管爷道:“您就是管伯伯吧?我听澜哥哥说,您这几日就会回来,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了你们!”

    女孩子话音刚落,就见薛东澜从远处跑来,他一边跑,一边喊道:“舒瑶,发生什么事了?”

    自打吴浪父母去世后,吴浪去医院治疗,薛东澜就主动住进了宅子。白天他上班时,薛春水就会带着下人来这里照看,而夜晚就由薛东澜来照看宅子。

    古舒瑶则是这里的常客,她每天都要过来给美莎的三个宝宝喂奶粉。

    所以,在与薛东澜的接触中,二人关系自然变得亲近许多。薛东澜不再抵触古舒瑶,也不再称呼她为古小姐,而是自然的改称“舒瑶”。

    此刻,当薛东澜看到管爷一行,立马高兴地上前道:“管伯伯,您回来了,太好了!”

    然后,他就热切地走到秋草身边,想去拉秋草的手。

    见秋草默默地躲开了自己,薛东澜有些纳闷地对秋草道:“秋草,你怎么了?”

    秋草并没有回答薛东澜,她默默地转向唐妈,挽着唐妈的胳膊,向前面走去。

    管爷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几人的表情,嘴角抽了抽,那古怪的脾气似乎又附上了身,他问薛东澜道:“这个时间,东澜怎么会在这里?”

    薛东澜连忙笑着答道:“管伯伯,我刚刚下班,晚上我在这里照看宅子。”

    管爷点了点头,连看都不看古舒瑶,径直从她身旁掠过,大步向自己主屋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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