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符文螺迷案 4
“官公子，你对赵老爷要给你的东西一点内情都不知道吗？”徐子亮顺着燕思陆的思路问官俊禾道。
官俊禾轻叹一声，走到窗边看向窗外，“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徐子亮又问：“你猜的是什么？”
“大概是关于这栋房子。父亲打电话让我回来的时候粗略地提到了这事，我猜父亲应该是要把这栋房子送给我，写了赠送文书，要让我提前交到安置局去。”
官俊禾一只手搭到窗台上，垂眼看着何管家先前爬上来时搭在窗边的木梯。
“送给你？还和安置局有关，这是什么意思？”
在燕思陆的认识里，老子死后，老子的房子自然可以由儿子继承。可是在这个空间里，难道没有继承这回事么。
徐子亮知道燕思陆想不明白这事，但一定又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便细细解释道：“像这种自己修建的房子在建成后是需要到安置局登记的。一旦房子的主人消失了，又没有原主人指定的房屋使用人，那房子就会被安置局没收，分配给其他人。”
燕思陆搓着手在房间里随意地踱步，“我靠，这安置局也太不要脸了吧，人家出现的时候不给安排住的地方也就算了，等别人自己修了房子还要占为己有。”
“呵，那毕竟是安置局。”看来老烟鬼对那奇奇怪怪的规矩也不满意。
“不过啊，”老烟鬼补充道，“若安置局把房子收了去，还是要先考虑其他常住在房子里的人，即使常住之人不受安置局管理，那也得优先安置。只这一点，还算安置局有点儿良心。”
“怎么，小姐姐都不知道这些规定吗？”
闻言，燕思陆三人皆是一愣。
“哦~我小妹向来没心没肺，从不在意这些事儿，这些规定对她来说啊就跟天书一样。”看在刚刚在养螺室，燕思陆帮了她的份上，老烟鬼便主动为燕思陆化解了此刻的危机。
“原来是这样。”官俊禾点点头，“小姐姐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似的。”
三人又是一惊。
“倒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官俊禾略带思考地补充道。
众人舒了一口气。
燕思陆苦笑着走到了窗边，从窗户里探出脑袋看着那把木梯，“呃……官公子啊，何管家刚刚就是从这儿爬上来的？”
官俊禾点点头，“可是有些奇怪。”
“哦？”燕思陆扶着梯子的一侧摇晃着梯子，“哪里奇怪？”
“我记得我和父亲见面的时候，这窗户是关着的。如果父亲要写东西的话，他不会把窗户大敞开，怕吵。”
燕思陆想了想官俊禾的话，撑着双手趴到窗边，使劲儿向外伸直了脖子，“一、二、三、四……”
“数什么呢？”官俊禾好奇，也把脑袋支到窗外。
“这也不高啊，就算是一阶一阶地爬，这总共也就十四节梯子。”燕思陆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书房的门。
“这十四节梯子有问题吗？”官俊禾还是不太明白。
燕思陆摇摇头，“这梯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官俊禾不知道燕思陆指的是什么，“什么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用不了这么长时间，那他在这房间里都做了些什么呢？”燕思陆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自动屏蔽了官俊禾的话。
“诶，这是什么？官公子的螺还可以在这房子里随意乱跑啊？”不知什么时候，老烟鬼竟坐到了赵老爷的位置上，现在正趴在书桌上端详着一本书的书皮。
“那怎么可能！”官俊禾走到老烟鬼对面，“父亲不喜软体动物，觉得恶心，最反对我养螺了。我求了他好久，还跟他说我养螺是因为羡慕那些螺有家，他才勉强同意了，让我只能养在那间偏房里。”
“那赵老爷从来不去那间房？”燕思陆听了这话，正想靠过去，可一看老烟鬼的背影，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了窗边。
“父亲当然不去，不仅他不去，除了何伯伯，他也不让其他佣人进去。”
“那为什么何管家可以去。”
官俊禾解释道：“因为我离开家的时候需要有人帮我照料那些螺，何伯伯心细，我就跟父亲说由何伯伯来帮我养。每次何伯伯去过那间房，再见我父亲前都会仔细地把手洗上好几遍，否则父亲会觉得不舒服。”
“那这是什么？”老烟鬼把书桌上最上层的那本书拿给官俊禾，“这是蜗牛或螺爬过的痕迹吧，看起来和你那些玻璃柜里的差不多。”
“怎么可能？”官俊禾把书举到和自己眼睛一样的高度，“这……不可能啊……”
“老烟鬼。”燕思陆朝老烟鬼摆摆手。
老烟鬼“切”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边。
燕思陆走过来，从官俊禾的手里拿过那本书，“官公子，这应该是螺类爬过留下的粘液吧？”
“嗯。”虽然官俊禾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没办法否认。
燕思陆绕到放书的那个桌角，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功能，蹲到地上，沿着书桌边沿仔细地查看。
不出所料，除了那本书，螺类爬过的粘液一直被追踪到了一个挂在书桌旁边，没有盖子的小方盒里。
“这是干嘛用的？”燕思陆指着小方盒问道。
官俊禾走到燕思陆身后，“哦，那是父亲让何伯伯替他安的。父亲不喜欢房间里有大的垃圾桶，他就让何伯伯挂了个小的，方便他偶尔扔点纸屑什么的。”
燕思陆把小方盒取下来，把里面的碎纸片倒到地上，“这些被撕碎的纸片上什么都没有，不像是写错了被抛弃的东西，倒像是……”
“有人故意扔的。”徐子亮在燕思陆查看线索的时候很少说话，但他的思维却一直跟着燕思陆的想法在转。
“嗯，我也这么认为。”燕思陆站起身把手机放回裤兜，“官公子，仅看这爬行的痕迹，你能分辨出是什么螺吗？”
“呵呵……”不知官俊禾为何发笑，“如果是其他的螺我也不一定能辨认出来，但这个我绝对不会认错，这是符文螺爬行后留下的粘液。”
“符文螺！”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同时发出惊叹。
“是，”官俊禾伸出手指沿着粘液的路径慢慢划过，却始终不让手指碰到那粘液，“只有符文螺留下的粘液不会很快变干消失，甚至可以存留一整天。”
“不过，”官俊禾半勾嘴角，“存留时间长了这粘液就会慢慢变色，这淡黄色的粘液肯定是属于符文螺的，而且它有毒。”
“什么！有毒！”还是那三个人，异口同声，就跟部队里受过训练的士兵在喊口号似的，大声又整齐。
官俊禾肯定道：“对，有毒。符文螺粘液的毒能麻痹神经，不致死，但最坏的情况会让人变成植物人。”
“难道是有人故意把符文螺放到这房间里，然后赵老爷看到了那只螺，因为不喜欢，就抓起那只螺把它扔了出去，结果赵老爷的手上留下了毒液，然后……”
老烟鬼试着开始分析，可是还没把开头说完，她就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你自己说着也觉得不对吧。”燕思陆斜靠在书柜上，“首先，官公子说的有毒，是指符文螺留下的粘液有毒，但符文螺的壳身应该没毒吧？”
“嗯，没有。”官俊禾答道。
燕思陆接着说：“那么就算赵老爷抓住了那只螺，也不一定会碰到粘液。
“其次，赵老爷觉得软体动物恶心，连佣人都不让进那间养螺的房间，他自己会伸手去抓螺吗？”
众人沉默。
燕思陆又指着书桌上的那盘糕点问官俊禾道：“赵老爷很喜欢甜食？”
“你说那个啊，那只是父亲的一个小习惯。父亲每天都会让做饭的丁姐给他做三块这样的糕点，不过不会很快吃完。一般情况下，丁姐会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把糕点端给父亲，晚饭之前父亲会把糕点吃完。”
官俊禾把那盘糕点端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难道，你的意思是，丁姐在糕点里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