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烧仙草
浸了大米后，何婉清开始清洗仙草。
将去掉根部的仙草全部放入大盆里，倒入清水，细细清洗上面的泥土。
兰曦柔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看她干活。
“这草到底有什么用啊？为什么你这么宝贝？”
在兰曦柔看来，这就是野草，走在路边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
“可以做一种凉粉，等你吃了，你就知道它有多值得宝贝。”
凉粉？凉凉的粉？兰曦柔有点无法想象，不过还是相信何婉清。
清洗完仙草后，何婉清端着它去了厨房，兰曦柔跟上。
何婉清正准备将烧仙草放到锅里，突然意识到自己把一个重要东西给忘了。
那就是食用碱。有了食用碱，仙草才能更易出胶质，不然得煮好久。
不过这里可没有做好的食用碱，但何婉清有办法。
舀一些草木灰到竹篮里，将竹篮放在木盆上方，然后将开水一遍遍往竹篮里淋水，得到的液体就是碱水了。
但这样的碱水还不能直接用，何婉清从房间里拿来一块棉布，将碱水一遍遍过滤，等到水质微黄澄澈，她才停手。
然后，何婉清将仙草丢进锅里，舀入没过仙草的水量，之后将碱水倒入锅内搅了搅。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兰曦柔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她的用意。
何婉清也没指望她看懂，直接道：“不用问，你等着吃就行。”
兰曦柔乖乖点头。
这时候，米也泡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要磨米浆了，但石磨这东西她家没有，也不知道杜家会不会有。
抱着期待的心态，何婉清抱着木盆准备往隔壁走去，这时给建房子的人送水的阿鸣回来了。
“阿鸣，回来得正好，厨房正小火熬着东西，你去帮娘看着，别让它灭了。”
阿鸣应下，飞快往厨房跑去。
看得兰曦柔羡慕，“小孩真有精力。”不像她，这会儿就有点不想动了。
何婉清顿时听出了她的话意，“兰曦柔，你就坐在屋檐下吹吹风吧，我很快回来。”
兰曦柔毫无负担地坐下了，“你去吧，我帮你看家。”
还看家？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都在她这里，根本没东西可看。
不过何婉清没说什么，笑着离去，没一会推开了杜家的院门。
“杜嫂子，你在家吗？”
出来的却是杜若云，“何婶子，我娘去县里了。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没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家有没有石磨，我想磨点米浆。”
杜若云歉意地摇头，“何婶子，石磨我家没有，不过我知道村长家有。”
“谢谢若云，那我去村长家看看。”虽然没有借到，但至少有方向了，这一趟还是值得的。
没有回去，何婉清直接端着木盆朝村长家走去。
木盆有些重，走到一半，何婉清的手酸了，停下来休息。
这时她才感受到一点远离村中心的坏处。
等手缓过来了，她才继续走，路上遇到不少村里人好奇地盯着她。
她以为是自己端着木盆的动作很怪异，但没想到对方问的却是兰曦柔的事。
何婉清实在不喜欢村里这些爱打听八卦的人，于是都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村长家，却发现院门锁了。
何婉清顿时石裂。
白跑一趟。
正当何婉清郁闷地打算往回走时，身后传来了赵子辰的声音。
“何婶？”
看到他，何婉清仿佛看到了救星，“子辰，你家有石磨是不是？”
“石磨？应该有吧。”赵子辰不确定道。
何婉清有些无奈，这是对自己家有多不了解。
赵子辰转而笑嘻嘻道：“没事，我进去找找，只要有就肯定能找到。”
掏出钥匙打开门，赵子辰让何婉清先进去。
“婶子你先把盆放地上吧，端着累的慌，我去杂物房里给你找。”
站在院子里，听着杂物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何婉清心里很没底。
但还好，花了一盏茶的功夫，赵子辰把石磨找了出来。
“婶子，你看是这个东西吗？”
“对，就是它。”
石磨许久没用，上面落了厚厚的灰尘，赵子辰提了半桶水将它洗得干干净净。
“婶子，你看你是在这里用，还是我给你搬到家里去？”
“这石磨挺重的吧，你能搬这么远吗？”
要是可以，何婉清当然是想在家里磨，而且家里还有客人在。
赵子辰拍了拍胸膛，“没问题，这点重量我还是可以的！”
于是，何婉清打头，赵子辰端着石磨跟在后头，两人一起朝村尾去。
“哇哦，这哪来的马车啊？”有马车的地方肯定有马，赵子辰转动着视线，在不远处看到了在啃草的黑马。
“婶子，这马和马车哪来的啊？”
“我朋友的。”
兰曦柔刚走近就听见了何婉清的这句话，一瞬间绽放了巨大的笑容。
“对，是我的。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赵子辰立马挺直胸膛，“婶子，我叫赵子辰。”
听到这个名字，兰曦柔的眼底划过一抹亮光，原来是老郭常提到的那个少年。
“赵子辰，名字真好，我是你兰姨。”
“兰姨好，兰姨真年轻。”
兰曦柔笑眯了眼，“哟，小嘴还挺甜。你手里这抱得是什么？”
“石磨。”赵子辰才想起手里还抱着东西，“婶子，把这个放哪？”
何婉清看了看院子，“放屋檐下吧。”
赵子辰立马过去将石磨放下，“呼，这东西确实有点分量。婶子，你要磨什么？”
“磨点米浆。”何婉清找了块短木板架在另一个空木盆上，然后将木盆放到石磨旁边，“帮我把石磨抬上去。”
赵子辰照做，然后好奇地站在一旁。
兰曦柔也站在一旁瞧热闹，“婉清，你磨米浆是为了做你说的凉粉吗？”
“对。”
何婉清搬来小板凳坐在石磨旁，用勺子连米带水舀进石磨洞里，握住石磨杆先顺时针转半圈，再逆时针转动起来。
几圈之后，有乳白色米浆通过石磨间的缝隙滴答落在木盆中。
随着何婉清一次又一次地舀米水，木盆里的米浆越积越多，渐渐将盆底覆盖。
看得兰曦柔蠢蠢欲动。
“婉清，能不能让我试一试啊？”
何婉清起身将位置让开。
赵子辰有些懊悔自己没早点开口，他也想玩。
不过他觉得兰姨肯定坚持不了很久。
“兰姨，你要是觉得累了就说，我替你！”
兰曦柔没理他，学着何婉清的动作兴冲冲地摇了起来。
“婉清你看，米浆出来了！”
“嗯，不错，就是这样。”
见她磨得还有模有样，何婉清去了一趟厨房。
厨房里，阿鸣认认真真地坐在灶口，脸上被火烤出了红晕。
何婉清掏出帕子为他擦汗，心疼道：“阿鸣，不用坐这么远，多热啊。偶尔看着就行。”
阿鸣傻笑，“我怕没注意火就灭了。”
“火灭了就重新生，你看阿蓝都知道离灶口远远的。”
本来老是跟阿鸣形影不离的阿蓝此时正趴在厨房门口，呆呆地望着他们。
阿鸣乖乖点头，“娘，我知道了。”
随后，何婉清看向锅内。
此时，锅内正微微冒着泡，水已经变成了深绿色。
是的，深绿色，不仅如此，待会做出来的凉粉也会呈现出这种绿色。
不要奇怪，新鲜的仙草做出来的就是绿仙草冻，用晒干的仙草做出来的仙草冻才是浓黑的。
当初何婉清刷到做绿仙草冻的视频时也是震惊了好久，随后连着找了好几个关于做仙草冻的视频，就为了解开自己的迷惑。
不过也幸好如此，她才能将做仙草冻的步骤熟记于心。
见锅内煮得差不多了，何婉清将残渣捞出来，然后用纱布将熬煮的水过滤干净。
这些做完，兰曦柔和赵子辰也将米浆磨得差不多了。
何婉清将木盆里的乳白色米浆跟熬煮的水混在一起，然后再次倒入锅内，用小火微煮，同时不停地搅拌，直至两者充分混合。
至此，制作仙草冻的步骤全部完成。
“阿鸣，可以了，不用火了。”
兰曦柔看着锅内的绿汤，一脸不敢置信，“婉清，这就是你说得凉粉？”
赵子辰心里也冒出了疑惑，这东西喝了不会中毒吧？
何婉清将仙草水一点没浪费地舀入干净木盆中，卖了个关子道：“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赵子辰眨眨眼，“所以现在还不能吃？”
“嗯，得等它放凉。好了，都别挤在厨房里了，去院子里等着吧。”
望了眼太阳的高度，何婉清再一次打开了米袋子，不过舀米之前还数了数吃午饭的人数。
阿鸣则将早就洗好的蔬菜放到案板上切。
“娘，今天吃饭的人不少，咱们炒几个菜啊？”
“炒六个吧，家里还有哪些菜？”
“豆角、茄子、黄瓜、南瓜，还有青菜。”
何婉清叹了口气
“蒸茄子、豆角烧茄子、拍黄瓜、蒜蓉青菜、炒南瓜、煎鸡蛋，再来一道鸡蛋汤，就这些吧。”
就这几道菜，把家里的存货都掏干净了，果然在农村家里没个菜地真不行，多做几道菜都得算计。
将米饭在后灶蒸上后，何婉清叹了口气。
见不得他娘叹气，阿鸣开动脑筋，想出了个好法子。
“娘，我看村里很多人家都种了很多菜，要不我们出点钱向他们买吧，这样就不用老是去县里买了。”
何婉清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阿鸣真棒！娘这就去别家看看。”
揉了揉阿鸣棒棒的小脑瓜子，何婉清高兴地出去了。
院子里，兰曦柔和赵子辰百无聊赖地坐着。
“婉清，你去哪？”
“家里菜不够，我看看去谁家买点。”
赵子辰噌得站起来，“婶子不用买，我家菜园子里有很多，我这就去摘点来！”
说完，飞一般地就走了，何婉清都没来得及应他。
兰曦柔有些歉疚，“婉清抱歉，今天我没打招呼就来了。”
何婉清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关你的事，我家刚落在这，菜园子还没开好，就算你没来，我家也是要向村里买菜的。”
一炷香的功夫，赵子辰提了满满一篮子的菜过来。
“婶子，你看这些够吗？”
何婉清见篮子里除了她家厨房有的，还有丝瓜、韭菜和苦瓜。
“够了，子辰午饭就在这吃吧，尝尝阿鸣的厨艺。”
“好啊。”虽然赵子辰本来就想厚脸皮留下，但能被主人家邀请当然更好。
多了不少蔬菜，何婉清又让阿鸣多炒了三个菜，毕竟九个人吃饭。
“建文，去那边喊建山他们吃饭，也告诉你杜叔让其他人回家吃饭。”
叶建文立马朝旁边走去。
很快，叶建山和叶建武两人大汗淋漓地回来了。
何婉清让他们先去洗手擦汗，她带着建文阿鸣将才端上饭桌。
兰曦柔对已经回到院子里的阿琴和阿旺道：“你们也一起上桌吃吧。”
两人疯狂摇头，“夫人，我们蹲在院子里吃就行。”
何婉清也没有劝说，因为就算上桌吃也没有椅子坐，家里的凳椅还是太少了，就连建山他们几个也得有人站着吃。
“菜色简单，大家就凑合吃吧，不用拘谨，吃完了一碗就去锅里盛，米饭煮了不少。”
兰曦柔笑道：“我就喜欢吃这种家常菜。”说罢夹了一筷子南瓜，“唔，真好吃，又糯又香！阿鸣厨艺好棒！”
阿鸣羞羞地笑了，“那兰姨多吃点。”
“嗯嗯，我这顿要吃两碗饭。”往常在家，兰曦柔再喜欢吃也不会吃这么多饭。
何婉清：“你还是留点肚子，等下还有东西等着你吃。”
“你是说那绿汤？”兰曦柔有点不敢想象她会喝下那东西。
何婉清笑了笑没再说。
几个崽子今天干了累活，饭量又增长了，加上阿旺和赵子辰的饭量也不小。
于是，桌上的几道菜都被一扫而光了，连碗里的汤都被人倒着拌了米饭，锅里的米饭也被刮得一干二净。
见大家都吃完了，阿琴去厨房里拿来洗碗盆，利落地将桌上的碗筷收进去。
“阿琴，这些不用你收，你去旁边歇着。在这里，你只是客人而已。”
何婉清连忙去拿她的木盆，阿琴敏捷地侧腰，对她甜甜一笑：“叶夫人，你就让我收吧，我今天也没帮你们干活，还吃了不少。”
兰曦柔拉住何婉清的手，“就让阿琴干吧，不然她该不好意思了。”
“那就谢谢阿琴了，我去把洗碗布和皂荚给你拿出来，你就坐在屋檐下洗，我让建武给你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