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灰色产业
“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追赶他们，我只能赶紧将他们载上车，先甩开跟着的人，回了公寓。”
“不过，阿文的状态不好，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更是直接晕了过去，没了反应。所以才匆匆和你约了在这见面细说。”
江月听着林辉的讲述都有些呆了：“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他们是被领养了还是我亲手将他们送上车，他们两个怎么会？”
“我已经问过阿武了，不过，他说的不清不楚的，只是大概是车子停在蒂支市外一处偏僻的房屋前，屋子里有几个医生打扮的人将他俩人拉进去做了细致地检查，然后将他俩关了起来，言语交谈之中并没有要把他们送到什么领养人家里去的意思。”
江月惊讶地捂上自己的嘴巴：“什么？你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被送去领养？那”
“是。阿文这孩子机灵，在关他俩的屋子里找到一扇没上锁的高窗，两个孩子想尽办法从高窗逃了出去，在附近的山沟躲藏到天黑，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拼命往蒂支市跑。但那群人发现他们逃了，很快寻着踪迹追来好在我恰巧路过，把他俩带走，否则，真被那群人抓回去，定是再没机会 逃跑了。”
江月听得直冒冷汗，后怕不已：“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这么狠心对两个孩子，是要，这是要把他们卖掉吗？可，可那是福利院给找的领养啊！这”
林辉摇了摇头：“阿武这孩子说得很模糊，我也没明白这些人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好人。江月，孤儿院还有别的孩子被送走吗？”
“没有了，只有他们兄弟俩。福利院的人说，蒂支政府如今不再扶持他们，福利院的办事处快要被撤了，所以，以后也申请不到什么领养了。阿文和阿武，是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领养的孩子了。”
林辉这才呼了口气：“那还好，我还担心，会不会有别的孩子，也是这番遭遇”
“难道，真是福利院他们在搞鬼？”江月眼里充满了愤恨，“他们可是政府出资的福利院啊！怎么，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林辉抬头看了看蒂支政府的方向，随后脖子微微转动，又看向执法队的方向，眼睛刷地一亮：“我知道了，是梁厚智，一定是他。”
江月有些没跟上思路：“什么是他？”
林辉也知道自己的言语过于跳跃，低头看向江月，有条不紊地开始解释：“是这样，我今晚去找了梁旭，主要是围绕贾夫人的事情在谈。我简单说吧，贾夫人之会被抢了钥匙，是因为被人盯上了金库中的那些‘灰色产业’。”
“灰色产业？”江月疑惑，这个词，很熟悉，“似乎，在我父亲的遗书中提到过。”
“没错，能做到你父亲李老板还有贾夫人他们这种巨富的程度，多少会沾染些灰色产业。贾夫人的亡夫，就有好几条这样的产业链和商业途径。而那些人看上的，就是被贾夫人锁进了金库的这些。”
“那些人是梁旭背后的蒂支政府？袁会长？”江月一边说，一边瞪大了眼睛，将人说出口后，又有些惊骇地捂住了嘴巴。
林辉用力地点了下头：“没错，而且，或许还不止他们，还有军机处、汪左都尉那一窝，恐怕也逃不了干系。”
江月沉默片刻，随即问道：“所以，砍伤了贾夫人的，就是梁旭带的人吗？”
林辉摇了摇头：“梁旭，他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嗯？”
“梁旭，他是个做不了坏事的人，他和梁厚智不同，他内心有善，坐上这个位置，他有他的无奈和避无可避。不过，从我发现他故意拖慢速度，将金库让给我去守卫这一点，我就再次确认了，他啊，值得咱们相信。”
“再次确认？”江月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没错，早在小六和老邢去劝说梁旭向袁会长指证梁厚智罪行之时，老邢就颇为笃定地告诉我说梁旭可信。如今，我也相信，就算他明面上受着袁会长的指派，背地里会偷偷帮咱们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
“说回来，和他聊天的时候，他提到福利院是梁厚智提出并创立的，后来被军机处分权，一同管理。可据梁旭所知，这福利院成立的几个月，并没做什么好事，更多的是帮忙处理医院里死去的人的尸体，没为民做什么好事。”
“那他们，在孤儿院设立办事处”
“其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江月身形有些恍惚，林辉将她扯进怀中：“是不是累了？你靠着我吧！要还不行，我扶你去病床上躺一会，休息下。”
“我没事。”江月演了咽口水，眼睛里有深深的自责，“那领养申请，还是我替院长同意了的是我，是我把他们送上那辆车，送上这条路的。林辉，我”
林辉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没事，没事。他们都没事。”
病房的门被突然打开，阿武的身影在门口晃了晃：“我哥他醒了，他醒了！”
江月闻言，表情终于松弛下来，拉着林辉冲了进去。
很快，叶郎中也来到病房，给阿文施了针，喂了药和食物，阿文的精神更好了一些。
见阿文没事，一直硬挺着的阿武终于松了口气，强撑着的身体也有些虚脱，肩膀的酸痛、关节的疼痛，还有手臂的伤口都更加清晰难忍。
叶郎中忙将阿武带去包扎、医治。病房中，只剩下阿文在将事情的经过向江月二人娓娓道来。
通过条理清晰、机智聪明的阿文的叙述，林辉和江月也基本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个梁厚智一手建立起来的福利院就是个比挂羊头卖狗肉更加可怖的存在。
什么领养，根本就是贩卖人口！什么处理尸体，分明就是器官买卖！
这根本就是梁厚智以及他背后的蒂支政府用来敛财的食人机器。所幸，随着梁厚智的倒台，这台机器也已经无法维持运转。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失去了这部分资金来源的蒂支政府才不得不对很早之前就盯上的贾夫人这只肥羊的金库中的产业下手。
在多想一层，那梁厚智多次以蒂支政府的名义去和李宏商的接触，大抵也是为了他手中的一些商业途径和产业吧！
思及这些，江月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颤抖地吐了出来：“这就是，蒂支百姓所敬畏的政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