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韶华殿上空的雾气

    韶华殿离承阳宫并不远，看来当年在安排住处的时候，齐明帝就上了心，把自己的青梅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宫殿，楚懿康指着远处一片琉璃瓦的宫殿向她解释道：“那边就是立阳宫，我们四岁起就要住在那边，一直到封王或者大婚。我和懿衡十五才搬出去。”他顿住了，自己是托了弟弟的福，所以才早早地被封王。

    俞灵溪看向那边宫殿，她的个子矮，只能看到隐隐的檐头， 她也微微勾了勾嘴角，宫墙高大，儿女们都不能在父母身边承欢玩耍，想来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人也难免冷漠吧。

    楚懿康的声音再次传来：“三哥把鸿儿接到了王府，小时候……他就待我们很好，懿衡总是捣蛋，独独怕他。”他忽然转头看向俞灵溪，脸上也带了微笑：“就像鸿儿怕你一样，又喜欢黏着你，又怕你管教。”

    前方不远处的殿堂上空隐隐罩着灰蒙蒙的雾气，在如此秋高气爽的天气，属实有些扎眼。她的手指在袖中飞快地掐算，指尖一麻，如电流击过，她吓了一跳，向楚懿康看去。

    楚懿康并没留意，也许没有看出来，俞灵溪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楚懿康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不安，俞灵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你现在能让人去喊秦王进宫吗？越快越好，你亲爹那边最好多一个人照应。”

    楚懿康看向韶华殿，并无不妥，他知道俞灵溪不会平白这样做，当即叫过身后的太监，让他速去秦王府叫楚懿衡来。小太监不敢耽误，飞快地去传信。

    韶华殿中，齐明帝高高在上，殿中只有随侍的太监宋烨、朱启等人，这显然是专门给他们留的时间。

    行罢大礼，齐明帝便让这人平身，这姑娘身量娇小，是标准的江南女子，站在楚懿康身后，便能被他整个装进去，身上的服饰繁琐，包裹之下，显得人又瘦了几分，低垂的眉眼，谦恭有礼。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有这些手段，又怎么能拼死护了鸿儿的周全呢？

    他又看看儿子，儿子冷脸依旧，不过比平日多了些担忧，怎么？怕自己难为他的心上人？自己这个老子有这么不近人情？老子就是在烦你，你也是我儿子，小时候没溺死你，难道现在还会吃了你们不成？

    齐明帝看儿子的眼神多了些不悦。楚懿康也看出来了，满头的雾水，自己没干嘛啊！看，还说让自己别惹他不悦，从小他就没待见过自己好吧。

    楚懿康的脸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向父亲又行了个礼，不着痕迹地挡了挡俞灵溪。

    齐明帝又好气又好笑，他倒真护着这姑娘。他白了儿子一眼，转向俞灵溪直奔主题：“鸿儿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你的这些本事，是俞修谨教的？”

    他的声音不仅威严，还多了些平和，便如长辈一般，俞灵溪心里稍稍安宁，恭敬地答道：“回皇上，不过是些粗陋的功夫而已，臣女祖父并不精于此道，臣女……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