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愿以偿
董卓府上，几乎夜夜笙歌，欢宴不断。
然而在白天如此郑重其事的宴会，倒还并不多见。
尤其要求我盛装参加的，更是绝无仅有。
我不禁奇怪，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吗？
走进大厅，满屋子的高官望族，见到董卓，无不谄媚奉承，我走在他身后，看尽官场百态。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向百官们介绍我，令我着实惊讶。
真可笑，他用什么立场介绍我？我甚至不是他有名有份的姬妾。
转头，看见吕布看着我们，眼神阴霾得可怕。
无暇细想，因为门口传来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
“皇上驾到——”
没想到皇帝竟会来参加一个大臣的宴会，我看了看董卓，他一脸得意，不由有些了悟。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就算是个傀儡，见到货真价实的皇帝这还是破天荒第一遭，我有些僵硬。
董卓注意到我的神态，笑了笑说道：“不必紧张，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说话间，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穿黑服，腰束红带的男孩走过来，我不及细看，便随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三呼万岁。
在场的人中，只有董卓没有跪，只是轻描淡写地，躬身行了一礼。
“都起来吧。”男孩清亮的嗓音响起，似乎很习惯董卓的无礼了，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我又随着众人站起来，低着头，感觉到前面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
“太师，这位就是飘零姑娘？”少帝带着好奇的声音问道。
“启禀皇上，正是。飘零，还不见过皇上！”董卓说道。
我便上前见礼，趁机打量了一下这有名的傀儡皇帝。
他真的很小，不过十一二岁左右，相貌清秀，看上去虽不至于弱不禁风，倒也不算强壮。而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他稚嫩的小脸上，跟年龄完全不符的老成和深邃。
他仔细打量着我，眼中露出好奇的光芒，又看了看董卓，说道：“飘零姑娘果然如传说中魅力，与太师……倒也是天作之合。”
这话，除了董卓，恐怕没人不觉得怪异。
董卓哈哈大笑，显然非常高兴，将少帝迎了进去。刘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乖乖跟着他走了。
整个宴会中，董卓都很开心，喝得微醺，被人搀扶着到卧房里休息。
“来，飘零，陪我坐着。”他把我拉进怀中。
拥着我，他没有说话，然而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说道：“飘零，给我生个孩子吧。”
我心头一震，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只听他又说道：“我家大业大，子女众多，如今我还在，自然万事不愁，但如我有朝一日去了，又该怎么办呢？你生个孩子，不论男女，我给他一份家产，到时候，你下半辈子也有个依靠。”
泪意猛地涌上眼眶，我不由有些哽咽，“太师……”却是说不下去。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突然明了，他今日将我介绍给文武百官的用意。
他终于踏入我的陷阱，多么艰难哪，在我付出了那么多之后！
只是，为何，我没有应有的雀跃？
伏在他怀中，我心里波涛起伏，无法平静。
咬了咬牙，终究放不下满心的怨恨，下一步，应该可以开始了吧？
热力四射的午后，午睡时间，董卓硬是拉着我荒唐了一回，才气喘吁吁，翻身在我身边躺下。
“太师，您真的越来越厉害了呢，这些日子都不去别的姐妹那里，飘零都快受不了了。”我撒着娇。
没有男人不喜欢女人赞他勇猛，董卓呵呵笑道：“怎么，我独宠你一人，不好么？”
我皱着眉头，说：“好是好，可……飘零一个人怎么能满足太师呢？太勉强了。”
董卓闻言，不由得也露出郁郁之色。
姬如玉看在已有了身孕的份上，被赶出了太师府，祥贵也因为侍奉董卓的时间长，被发配到了别业了事。董卓既不相信我会偷人，自然也不会相信他们两个真的有染，但总要避人长短，加上日益宠爱我，便罚得重了些。
但原本就只有我跟姬如玉最得他心，如今走了一个，他自然有些怀念。我看在眼里，附耳对他说道：“太师，不如把及夫人接回来，如何？”
他皱了皱眉头，横声道：“胡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又怎会出尔反尔？”
说的很强硬，却没有坚决的气势，若是我再软磨硬泡两句，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接了她回来。可我又怎会让他如愿？
心中寒冰一片，我柔媚地笑着，说：“那，太师何不再找些漂亮的姐妹来与我作伴？”
董卓闻言不禁心动。他本就是极好色的人，得了我之后倒没有再在别的女人身上动过心思，此时被我提起，自然心痒难搔。
“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可不能让我的飘零受委屈。”他捏了我一下。
我媚笑着，眼中却露出掩不住的怨毒：“您看，貂蝉如何？”
他一下子停住了手脚，眼中爆起精芒，逼视着我：“你是借机报复？”
我直直回视着他，毫不隐瞒：“是的。他对我不仁，我也必要叫他终生痛苦。”
他冷冷地看着我，方才的旖旎温情仿佛从不存在，我却不怕，因为对他，已经了解甚深。
半晌，他的眼光稍霁，微阖着眼，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上回要你已经令他心中不快，这次如果再要貂蝉……你想令我父子反目成仇吗？”
我笑了，无比妖艳：“太师此言差矣。既是父子，又怎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反目成仇呢？再说了，如果仅仅因为一个女子就对太师怀恨在心，那这种义子，岂不令人心寒？”
我的话打中了他的七寸。一直以来，董卓依赖着吕布，却又防着吕布，后者既为当世第一猛将，又曾经杀了待其若子的丁原，虽然是在董卓的指使下做的，但有了第一次，谁能保证他不会来第二次？谁能保证没有张卓、李卓怂恿他刺杀现在的“义父”？
董卓三番两次试探吕布，也正是因为这样。
我见他已经动摇，又添上一把火：“吕布为了貂蝉舍弃了我，难道太师就不想看看，那将我比下去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吗？”
董卓看着我，笑道：“飘零见过貂蝉吗？”
我点了点头，心内突然充满苦涩。
“那飘零觉得，貂蝉比之你，如何？”
“胜我百倍。”
董卓哈哈大笑道：“飘零吃醋了。我倒不信，还有谁比我的飘零更出色的？好，那我就叫貂蝉入府来，与你作伴吧。”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百感交集。为了这个，付出了多少，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从我的身，到我的心，甚至我的灵魂，都出卖给了恶魔。如今，总算如愿以偿，我却根本无法言喻，心中那复杂的感觉。
董卓又再轻轻拍着我，漫声说道：“飘零，这就对了。对负你之人，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在这世上活下去啊……”
他的声音渐小，毕竟上了年纪，经过刚才一场大战，说不疲惫那是假的。
我却了无睡意，眼睁睁盯着床顶。
奉先，如果你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如何反应？
是暴跳如雷，还是会……恨我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