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谁还不是无辜的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几辆警车带着小虎开到了他家门前，警察押着小虎下了车，就来到了门前。
屋内的瞎眼大娘早已被吵醒，她听到了警用对讲机发出的电流声，还有各种脚步声。时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孩子他爸死的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场景。
她摸索着扶着门，浑身颤抖个不停。小虎挣脱警察的束缚，冲上前去，一把扶住了母亲，大声安慰道：“妈！是我，没事的，您别害怕，他们是来调查姐姐被砍伤的案子的！”
大娘紧紧的抓住儿子的手，颤声道：“是虎子啊！你说啥？燕子她怎么啦？”
警察在过来的路上，已经与局里沟通过了，也确实查询到了小虎当时的报案记录。有两名巡警证实，这小孩确实找他们报过案，说是他的姐姐在浴场内被人砍伤。
所以，当他们来到这破败的小屋的时候，也放开了架着的小虎，由着他奔向老大娘。
小虎在跟母亲解释着，几名警察例行公事的在房里进行检查。
过了一会儿，警察突然高声喊道：“这里！这里有发现！”
众人冲了进去一看，有一名警察从里屋的床铺下面摸出来一个黑色的皮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捆捆的现金，大概有三四万那么多。
还有一名警察在堂屋里翻出来一个箱子，里面摆放着手术用的器械和各种各样的药。里屋床头，还有小燕换下来的带血的绷带和一些消毒药水啥的。
警察们对视了一眼，一把将小虎架了起来，厉声说道：“快说！这钱是哪里来的？那个逃犯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了？”
小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哪里知道家里会有这么多的现金呢！他惊讶的做不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大娘听到警察的问话，浑身颤抖了起来，手捂住胸口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小虎拼命的挣扎起来，说道：“药！我妈有心脏病，快给她药！”
一名警察在桌上找了起来，说道：“什么药？在哪里？”
“桌上！桌上有个药盒子！”
警察在桌上寻摸到一个药盒子，打开了一看，里面却是空的!
两个警察几乎架不住小虎，他挣扎着朝大娘扑了过去，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拼命的嘶吼着：“妈！妈！你要挺住，药马上就来了！”
那警察也有点慌，把空着的药盒举了起来，大声说道：“这里面没有药了？还有哪里有吗？”
小虎一怔，这时大娘嘴唇憋得紫红，她双手无力的抠着自己的喉咙，双腿也开始无意识的乱蹬了起来。
很快，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大娘嘴里闷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停住不动了。
小虎一声哭喊，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黑张飞”走过来，对着一个领头的警察说道：“这孩子我先带走！你们赶快叫救护车，就说例行巡查的时候，发现群众病发，快！”
警察反应过来，如果是他们查案的过程中，导致嫌疑人家属病发，那就是另一个麻烦得多的故事了！
他点了点头，开始用警用对讲机呼叫局里支援，并叫了救护车。
老王派到妻子身边保护他的几个小伙，在得到“黑张飞”的指示后，在警察手里带走了小虎。
瘦弱的男孩哭的以头戗地，却哪里挣扎得过，被几个大汉拎起来就扔进了车里，一溜烟的走了。
其他几名警察站在原地，在旋转的警灯的照耀下，他们脸色阴晴不定，或紧张、或麻木。这幕人间惨剧，也不过是龙城这个大泥潭里的一朵小水花而已。
远处的小燕看着医护人员抬出来的担架后，就不顾一切的想要往外冲去。
身后的大毛早有准备，他轻叹了一声，一掌就砍在小燕的后脖子上。女孩一震，浑身一软，慢慢的倒了下去。
大毛将她抗在肩头、又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药和蛋糕，消失在阴暗的小巷中。
……
小飞一动不动的趴在一个旧房子的顶上，他已经在这里趴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里面，他滴水未进、也粒米未沾。他特意挑选了与屋顶颜色类似的颜料涂抹在衣服上，几乎站在他面前，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自从与肖雅交流过之后，他知道了父亲一开始参与陷害肖建军的事实。
虽然这个案子被平反，参与构陷肖建军的警察也被停了职，但他总觉得，父亲的死，跟这个案子是有关联的。
王胖子一直在医院里面，他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又没有别的线索。他在龙城里面，跟踪龙兴药业的运输车，尤其是从城外来的。寻找他们的落脚点，就是那个仓库。
前几个仓库，他都顺利的从远处看到过仓库的负责人，没有见过肖雅所说的那个光头。
面前的这个仓库是最后一个了，仓库门口停着一辆敞篷的货车，屋里面却没有人。他给了一个小孩两块钱，让他去那个仓库敲门，敲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所以，他趁着夜色，找了个能看到仓库大门的屋顶埋伏了起来。
就在小飞不错眼得盯着仓库的时候，从远处开过来几辆车，由于视线的关系，他没能请具体几辆。
只看到为首的车停了下来，一个光头下了车，一把从里面拉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孩子嘴里塞着布，被绑了起来。
其余几人打开了仓库大门，将车都开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小飞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光头，他知道，自己可能摸到一点事情的尾巴了。
……
医院停尸房内。
老李站在妻子尸体前，双眼通红。老王刚做了手术，只休息了两三天，不能久站，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人就是这样，整别人的时候，怎样都下的了手。换到自己被伤害时，就哭天喊地，埋怨命运的不公。
王胖子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跟对面聊了起来“什么？抓到了一个小孩？怀疑大毛是在他那儿是吗？好，我们马上就过来。”
老李看了一眼妻子，牙齿咬得“嘎嘣”响，转头就跟着王胖子离开了医院。
……
棚户区一个房子里面。
出租车司机被绑在一个椅子上，神情惊恐。小女孩坐在一边，抱着自己的毛绒玩具，脸色煞白。
小燕木然的站在那里，大毛站在她面前，头低到了胸口上。
小燕抬起手，一个嘴巴子就抽在了大毛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大毛左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小燕又抬起了手，大毛不闪不避的又挨了一个嘴巴子。
就这样，小燕抬手抽了有十好几个嘴巴子，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哭道：“我救你一回，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你回来干嘛？我妈没了！”
这时，小女孩又开始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抱着毛绒玩具，小脸涨得通红，断断续续道：“姐姐，你别打叔叔了，是我病了，叔叔才去找你的。”
小燕扭过头，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