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蹉跎一生
“买我的命！？”
刘捕快豁然抬起头，眼中有震怒之色。
“信不信我先砍了你？”
刘捕快唰的一声掏出钢刀，厉声说道。
“轰！”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传来，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朝着刘捕快射来。
刘捕快心中一惊，刚一转头就看到这个身影来到了面前。
“砰！”
下一秒，刘捕快飞了出去，直接在空中爆开，惨不忍睹。
周武张大嘴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其凶悍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欠你的，两清了。”
男人淡淡说道，随即转身离去。
苏落和周武跟了出去。
在外面，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捕快，不过这些人，男人并没有下杀手。
周德和赵雨荷已经等在这里了。
“落哥，武哥！”
周德快步跑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
苏落摇头说道。
随后他看向赵雨荷，赵雨荷也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
……
连夜。
四人来到了大山脚下。
今晚发生的事，明天就会震动官府甚至朝廷，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座大山没有名字，所以又叫无名山。
望着高耸入云的无名山。
周德和周武都张大了嘴巴。
“这里真的可以翻越吗？”
周德和周武喃喃说道。
“当然可以。”
苏落说道：“跟我来吧。”
翻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好在苏落前几次已经积累了经验，并非直接就翻，这里有一条通往大山深处的路。
但这条路显然是许久都没有人走过了，地上有许多乱石，还有杂草。
凛冽的寒风吹拂而来，让几人不禁紧了紧衣裳。
“我去，好冷啊。”
周德打了一个冷颤说道。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我们先去那里歇息。”
苏落说道。
四人在这寒夜行走，天际的月亮洒下温柔的辉光，指引着众人前行。
苏落轻车熟路，却总觉得这次有些不同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人多了，还是因为什么。
众人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苏落说得那处山洞。
回首望去，来时的路在一片迷蒙之中，被黑暗吞噬。
前方还是路，无穷无尽的路，就好像他们已经迷失在了大山之中。
洞内还有成捆的柴火，这都是苏落之前准备的。
生火以后，寒夜的冷被驱散了，洞内只剩下温暖的火光。
四人围在篝火前，火光照亮了四人稚嫩但坚定的脸。
“如果我们真的翻山成功，你们都想许什么愿望？”
这时候，周武问道。
“我想走出大山，我想走上朝野，我想让这世界因为我有些许的不同。”
周德率先说道。
周武笑道：“没想到你这家伙的志向还挺远大的，我就不同了，我想让我的武艺再精进，我以后想成为一名人人敬仰的武道大宗师。”
赵雨荷想了想说道：“我没有你们那么远大的志向，我希望永远陪在苏落的身边。”
“哦~”
两人开始起哄。
苏落笑着说道：“我的愿望就是找到我的亲生父母，还有就是看一看山那边的风景，我总觉得那里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四人各自说完愿望以后又聊了聊以前的趣事，最后沉沉睡去。
洞外的夜，越发迷蒙，但洞内的火光足以守护少年的梦想。
第二天，四人接着启程。
他们带了很多干粮和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
一天又一天，时间过得飞快。
眨眼之间四人已经走了一周的时间了。
来时的路早已经不见了，在他们前面是更加破烂的路。
乱石比泥土还多，苏落从地上捡起一块破碎的石片，竟有一种烫手般的冰凉。
这一路也并非毫无收获，他们看到了许多壮美的风光。
只是他们始终没有走出这座无名山。
山比想象的还要大还要长。
只是谁也没有提放弃的事。
即便是脚磨出水泡，皮肤越发的干燥，也没有人提放弃。
赵雨荷早已不像刚进来的时候那样光鲜亮丽，一周没有洗漱的她，披头散发，有些狼狈。
四人继续向前。
走过黑夜，走过白天，那些原本不可翻越的地方，在互助之下也都尽数克服。
一月，两月，三月…
一年，两年，三年…
四人的个子在一天天长大，从少年变成青年。
他们偶尔会遇到山泉还有野味，这便是他们食物和水的来源。
终于，周德率先扛不住了。
他倒在了冬季的夜，再也没有醒来。
苏落等人将他埋在了山清水秀的地方，墓碑朝着家的方向。
周德终究是没有翻过这座无名山。
但他在倒下之前却告诉三人不要放弃，一定要带着他的那份坚持，翻过这座山。
三人尽管悲伤，但还是继续向前。
他们已经走了太久，没有退路了，能够做的便是翻过这座山。
十年，二十年…
从青年走到中年。
他们终于翻过了这座山。
但眼前的场景却让三人如坠冰窖。
前方依然有路，山的那头还是茫茫大山。
山的那头没有海，山的那头还是山。
但三人都不甘心，既然前方还有路，那便继续坚持下去。
五年以后，周武倒下了。
在攀山的过程中一个手滑，掉入了无尽的深渊。
但跌落之前，他只是说道：“向前！”
随着身边好友一个个死去，苏落也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牺牲一切，真的值得吗？
看着赵雨荷青春不再的脸庞，他亦不再年轻。
苏落叹气道：“雨荷，要不，我们便不走了吧？”
赵雨荷愣了一下，忽而笑道：“怎么，走到一半便要放弃了吗？这可不是我曾经认识的苏落。”
“我怕。”
苏落叹息道：“我怕到死都没有翻过这座山，我怕你们白白陪我蹉跎一生。”
“喂，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啊。”
赵雨荷笑道：“我们拥有各自的理想，各自的愿望，所以，不是我们陪你蹉跎一生，而是我们为了共同的目标奋斗。”
“周德和周武已经倒下，你若不走了便留在这里吧，我会带着他们的意志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