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轻飘飘的小东西

    霜星并不痴愚，甚至还很清醒。

    她清楚，自己并没有和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

    自己的软肋——爱国者的生死，被对方牢牢地把控在手里。仅此一点，自己就失去了和对方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的权力。

    与其像小说里那些还在嘴硬的落魄贵族般通过变卖家产，强撑着自己负担不起的高贵气度，不如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立正挨打，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在以后寻找能够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如果真得献出自己的一切，自己还会有以后吗？女孩感到迷茫。

    很快，她的目光重又尖锐起来，那都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了。

    至少在眼下，她这份，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取父亲活下来的热切心情，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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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锐的骨爪牢牢地握紧了戟的一端，虚弱的爱国者再怎么发力，长戟也只是颤抖着，并没有向他的心脏寸进分毫。

    邪魔就这么在上方饶有兴致地看着爱国者。

    “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危险了。老年人还是最好不要碰这些危险的东西哦~暂且交给我保管吧。”

    随爱国者征战数年，立下赫赫战功的长戟“叮当”一声，被邪魔随意地掷向了一边，横叉在雪地里。雪承受不住戟的重量，渐渐坍塌，最终，长戟泯没在了大雪当中。

    远处，霜星抬起了头，用手捂住了嘴，似乎在无声地哭泣。

    博卓卡斯替有些后悔。这位战士一生后悔的事情不多，一如他为自己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后悔一样，他为在霜星来到之后，邪魔复苏以前，自己没能回归萨卡兹群落的怀抱而后悔。是他让自己的女儿落入了这般险恶的境地。

    不过。。。

    自尽的方式还有很多。

    尤其是对爱国者这种精通杀人技的战士来说。

    温迪戈决定耐心等待下一个机会。

    只要他身死，他相信，凭借霜星的实力，是一定能逃走的。

    至于她和邪魔死磕的那种可能性。。。温迪戈下意识地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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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魔转向了霜星，微笑着说：“我觉得，你的提议似乎很不错。。。”

    霜星满面希望：“那。。。。。。。”

    “但是我拒绝！（哒卡，口头哇路！）”

    爱国者松了一口气。

    霜星一瞬间如坠冰窖，她有些绝望地开口：“为什么。。。明明。。。我。。。我还有其他能提供的。。。”巨大的绝望感压抑着霜星，她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

    邪魔高高的跃起，优雅地落在了霜星的身边。

    “看来你似乎误会了什么，小姑娘，我并不在意自己能得到一些什么，即使你赠与我整个游击队，甚至是乌萨斯，我也依旧会拒绝。”

    “不行的，游击队的各位。。。。。。”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霜星依旧想着要保护他人。

    邪魔不慌不忙的探出骨爪，用着光滑的骨指轻轻勾起了霜星细嫩的下巴，并小心自己锋利的骨爪不会划伤她。她强迫这个半跪在地，掩面啜泣的小女孩有些难受的仰头看她，霜星软弱的的表情上遍布绯红与泪痕。

    她靠近女孩的耳边，用沙哑的嗓音恶魔般低语着：“我不想要什么代价，我想要的只是样轻飘飘的小东西。”

    眼前的场景像极了童话里恶毒的巫婆与纯洁的公主。

    霜星又燃起了一点点希望，即使她清楚这希望渺茫，被对方轻轻的语调所感染，她也轻轻的询问道：“真的吗？邪魔大人？”

    “是的，我亲爱的小姑娘，一样轻飘飘的小东西，一样不值一提的东西。”邪魔笑吟吟的低语着。

    “那是什么呢，邪魔大人？”霜星轻声问道，就像一个好奇睡前小故事结局的小女孩。

    “一句话。”

    “一句话？”

    “是的，我可爱的女孩，仅仅是一句话。”

    “那是怎样的一句话呢？”

    “一个承诺，来自感染者游击队‘盾’的指挥官，萨卡兹勇士中古老至极的血脉，乌萨斯最壮毅的战争化身，叶莲娜之父——的一句承诺。”

    霜星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她绝望地低语：“不——”

    邪魔在一瞬间摆脱了轻浮，阴邪的形象。她粗粝的嗓音猛地拔高，尖锐恶毒的像一位真正的女巫。她的声音中充斥着数不清的怨恨，愤怒以及一点点悔恨。

    似乎是霜星的错觉，她从中看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博——卓——卡——斯——替——，我要，你的，一个，承诺——”

    “我要你抛下战士的尊严，萨卡兹的傲慢，臣子的操守。你被允许保留的仅仅剩下父亲的气节。我——要——你——”

    说到这里，邪魔的语气突然回归正常，面容也变得平静。

    她平静地说：

    “不惜代价的去帮我做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