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仿制品
维诺·克莱茵在夜色里凝视着对面。因着是omega洞察力优秀的关系，虽然光脑的微光不算亮，他也能将女生的表情尽数看进眼中。
她的表情也很生动，乌黑的眸子遥遥望着天空，唇瓣弯弯地向上翘着，引着腮边露出了两只小巧的酒窝，像是在期待那里不久后就会有她的真命天子翩然降临。
她满含着对人生的热情和无限的希望，是那么灵动可爱、那么逍遥自在。她也在很专心、很诚心诚意地开解他，哪怕她对于他已经既定的未来一无所知。
“谢谢。”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启唇轻声道，感谢她的帮助、照顾和安慰。
“还有，那个……之前的事……对不起。”维诺想起自己不久前线上线下执着堵门的事，诚心道歉，“你说的对，我不该仗势欺人，不该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御琳挥挥手表示她很大度，看在对方这么诚恳道歉的份上就原谅他了。
奇怪，那些事明明没有过去多久，可现在却像是隔了好几年似的。虽然被人逼迫和威胁很让人恼怒，但小皇子最终也只是嘴上发狠。就和他嘴上毒一样，只虚张声势吓唬了一番，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真的对她怎么样。
回忆起他被自己怼得脸色苍白，又气又恼，眼眶红红的模样，御琳却是忍不住有些想笑。那些天这家伙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从暗网一直追到学院，弄到最后目的没达成也就算了，反倒是把自己恼得不轻，现在还要跟她说抱歉。
“那个……”小皇子又想起来什么，加了一句，“还有那个迪恩他答应给你的治疗药，是我换的，你知道吧？”
“知道。这个你也要一起向我道歉吗？”御琳心想今天还是这位小皇子的忏悔日吗？居然一个劲地道歉起来了。
可维诺·克莱茵却说：“不，这个我不会道歉。”
“喂！”她的额角跳了跳。
要不是被降落伞的绳索绑着，御琳差点蹦起来，“我要是有了那个要说不定就能分化了！”
维诺却是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可能？别瞧不起人啊！”御琳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位的傲慢怎么又死灰复燃了。
“不是瞧不起你。”维诺·克莱茵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只听他解释道，“我这么跟你说吧，目前怀特希尔帝国所上市贩售的所有治疗宇宙辐射的药剂都只是仿制品，根本达不到治愈身体的作用，也就根本谈不上能让人健康，甚至能健康到分化的程度。所以，贵价的高级药和低价的古董药根本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无法治疗辐射的东西。”
“你说什么？”御琳惊道。
她愣在当场，感觉今晚这正在进行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恋爱讲座也不是什么忏悔时间，而是惊吓大会。
“怎么可能？”御琳还是有些不信。她和莉莉·格林可是在星网上经常见到怀特希尔帝国研究所打出的药剂广告。而且他们不仅广告多，提供药品的医疗机构也多，旗下所研制出的治疗宇宙辐射的药品更是琳琅满目。
当然，这么贩售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几十年，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任何负面新闻出来。所以乍听到小皇子爆出这种大黑料，她肯定是不信的。
“事实就是这样。”维诺·克莱茵摊了摊手，“严格来说帝国研究所研究出的药剂分为四个级别。”
夜色里，御琳就这么听着小皇子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心中的惊讶也不断累积。
原来，在宇宙辐射开始致病之初，怀特希尔帝国的研究所已经开始联合图玛丽星系全系的药学家在内的科学家们对宇宙辐射进行研究。
在之后的几十年内，经过他们的努力也逐渐研究出一些头绪，与此同时也制造出一些可以抵抗宇宙辐射的药剂出来，这类药剂就是第一级别药剂。
十多年后，出身白泉星的女药学家艾丽莎·阿克谢有了新的发现，她制作出的药剂被测试后证明是迄今效果最好的，这便是第二级别的药剂。这级别的药剂疗效拔群，被她治疗后的患者身体机能都有极大的提高，其中很大一部分甚至很快开始了分化。很大一批alpha和omega就是那时候诞生的。
然而天妒英才，药学家艾丽莎·阿克谢英年早逝，她药剂的配方也没有留存下来，仅剩的几瓶成药便被怀特希尔帝国保存了下来进行逆向研究。之后被推出于世的就是第三级别药剂了。
“可逆向研究实在太难了。”维诺道，“制药局没办法复制出方剂，只能勉强做出类似的仿制品。可仿制品毕竟只是仿制品，药效差得太多。没办法，在爷爷的压力下，制药局的人只能将第二阶段药剂和这批仿制品勾兑进行贩卖。第二阶段药剂数量极少用一瓶少一瓶，相当珍贵，所以以它勾兑出的第三阶段药剂昂贵也是顺理成章了。”
“勾兑？这也行？”御琳真的被怀特希尔帝国的那些药剂师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他说的那位药学家艾丽莎·阿克谢是白泉星出身，那之后的白泉水该不会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吧？不……要是再大胆些推测，说不定当时的艾丽莎·阿克谢说不定就已经发现了白蓬蓬草，研究之后做出了第二级别那种疗效最好的药剂。
维诺也知道这是多么离奇的事。人数那么众多的科学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像艾丽莎·阿克谢那样再有发现，所有人都像是被蒙住了双眼似的，几十年间完全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任何突破。
他叹了口气道：“第二级别药剂数量就那么多，自然是经不起大量勾兑的消耗。所以大概十年前所谓的高级药就已经没有东西可勾兑。为了让高级药还能看似保持和之前一样的水准，制药局在药里加了很多抗生素和激素，以达到短期内让患者变得健康有活力的效果。如今市面上的这批高级药就是第四级别药剂，它们看似有用，但其实疗效都是虚假的。”
御琳：……
她已经诧异到无话可说了。还能这样？
维诺继续道：“为了不让事情暴露，帝国将这类药的定价都定得极高，让普通人买不起，至于买得起的人，则又会表示没有库存，尽可能地少让这些仿制品被大范围使用。于是，这种高级药剂也就成了有价无市的状态，成了人人趋之若鹜的珍品。”
“好过分啊！”御琳气不过，就算对面是皇室的小皇子她也忍不住，“做不出真的药剂就应该下架啊！为什么还挂着？你们这是耍人啊！”
那些普通人真的被骗惨了。他们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一辈子努力存钱所寄托的那个健康的梦，其实只是个一戳就破的泡影。
维诺·克莱茵轻轻笑了笑，“确实过分。不过你想想看，连科研势力雄厚的怀特希尔帝国都无法做出对抗宇宙辐射的药物——普罗大众知道这一点后会有什么反应？”
御琳想了想，心中咯噔了一下。
是啊，要是连科技顶尖的怀特希尔帝国制药局都束手无策，那还有别的指望吗？人们大概会失去生存下去的希望吧？就像一个人去医院看病，要是知道自己得的是能治愈的病那还好，总会积极配合治疗，满怀着信心等待康复的那一天。可要是得知自己罹患了绝症，那就算心态再如何乐观，也不可能那么信心满满、那么充满希了。
“唉……”她长叹一口气。这么说，宇宙辐射的伤害确实是个很难攻克的难题。可话说回来，以她穿来所见识到科技文明水平看，星际世界的科学家绝不会都是大傻子，几十年来在制药领域0突破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御琳深度怀疑这是作者给这个世界强行制造的一个bug，人类全部的希望都必须放在男主那个渣男身上，让整个星系只有他才能寻找到白蓬蓬草这决定人类延续与否的神草。
只是，男主布莱克·泰勒斯特原本一帆风顺的剧情已经被搅乱，现在更是成了谋害他们两人的嫌疑犯。就算没有落下证据，他也不会被小皇子轻易放过，那他还能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到原文里的终极秘药白蓬蓬草吗？
看来对那渣男的打击力度还不能太强。万一被小皇子逮到谋杀证据直接判个牢底坐穿，那他还怎么去找白蓬蓬草。
真愁人。
见御琳一脸愁苦的模样，维诺以为她是在苦恼注射的药剂有激素对身体不好的事，便宽慰道：“放心，我之前换给你的针剂是第一级别的那种。虽然没有第二级别和第三级别那些药的疗效好，但也能抵抗一点宇宙辐射的损伤。且里面没有抗生素和激素那些，对你的身体没有害处。”
听他这么一解释，御琳瞪大了眼。
感情她还得谢谢他啰？
她可是因为被换药这件事私下里埋怨仇视了这家伙好久，怎么都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御琳也怀疑他是不是在说假话诓骗她。可就算是骗她好洗白他自己，也大可推脱到制药局的疏漏上甚至大皇子迪恩身上，根本没必要把自家皇室搞得这么大的黑料吐露出来。
另外，她也不得不感叹这篇垃圾文的作者。他还真是费尽了心机，为了让男主能赢得民意、光荣成为星际霸主不仅瞎搞出个什么鬼宇宙辐射，还强行降智了所有的科学家，硬造了宇宙辐射这么一个全民生存的危机出来。
好在她穿来了，没有再被降智，还能研究研究自己的中医草药，不然真的就要被那莫名其妙的宇宙辐射给祸害死。
维诺·克莱茵不知道御琳正在脑内各种吐槽，以为她大概还是对之前的那针药剂以及现在无药可用的状态耿耿于怀。
他从没安慰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可说到底，之前换掉她药剂的是他，他本来也没想对一个完全不熟的学生解释。但现在两天已经熟悉了彼此，他也莫名地不希望被对方误解成个无理取闹的傲慢皇子，所以这事他得负责到底。
踌躇了半天，维诺还是保证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帝国有最先进的仪器和最高精尖的人才，他们都在不停地努力研究。另外无论帝国也好，联盟和商团也都派出了很多探查飞船出去，相信宇宙里肯会有能彻底治愈宇宙辐射的线索，人类不会这么简单就灭亡的。”
当然，他也会做出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