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阴谋
不知道是这里的医生技术高明还是因为白昱礼自身恢复力强,不到一个月,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少能站能坐也不用禾田田一口一口喂饭了。
“我想洗澡。”
白昱礼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禾田田平时也只给他擦擦上半身,这么长时间,他觉得自己身上都要发臭了。
“你能自己洗吗?”禾田田对此表示怀疑。
“你可以帮我。”
“我都帮你擦上半身了,现在还要帮你洗澡是吧?流氓!”禾田田把手上的毛巾丢到他身上。
“我的意思是,帮我放洗澡水。”白昱礼见她一脸怒容,故意逗她。
禾田田知道她是故意的,本着不和病人计较的原则,还是老老实实帮他放了一缸子温水。
她把白昱礼扶进浴室,自己拿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担心万一洗着洗着他昏迷了可怎么办。
她一边扣着手,一边等着白昱礼洗完澡。
过了很久,浴室里没再传出来半点动静。
禾田田试探性地喊了一句“白昱礼。”
浴室里并无人回应。
“白昱礼。”
还是没有人回应。
“白昱礼,你不应我,我就进去了哦。”
还是一片宁静。
禾田田只好推开门,进去查看情况。
浴室里因为热气云雾缭绕,禾田田看见白昱礼把头靠在浴缸上,闭眼养神。
精瘦的皮肤、青色的筋肉在雾气腾腾的环境下显得更加虚弱。
禾田田不忍破坏眼前的景象,蹲在浴缸前用手指描摹他的眉眼。
“唔。”禾田田的手指被白昱礼一把抓住。
“小色胚。”
他用淡淡的嗓音对她勾唇一笑,像地狱里勾人的阎罗。
禾田田的手指被他牢牢圈住。
“你胡说。我……我一直叫你你没应,所以我才……”
“才偷看我?”
“没有。”禾田田头一撇,扭头出了浴室。
“砰。”门被踹开了,房内闯进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个高大的金发碧眼的男子。
“昱礼呢?”
他冷眼瞧着面前的禾田田,往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后面跟着的几个黑衣男子全身包裹严严实实,只能看到鹰一般锐利的眼睛。
白昱礼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也没用正眼瞧那男人。
那男人看着也不介意,笑着开口“跟我回基地吧。”
“不劳父亲挂心了,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基地需要你。”
白昱礼油盐不进,这才惹恼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见白昱礼一直不开口,甚至没有问好,那男人皱起眉头,手中的金丝楠木拐杖重重敲了地板三下。
“你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抬起拐杖,指着蹲在旁边看戏的禾田田。
禾田田:???
“不是。”白昱礼冷冷回应。眼中的冰霜似乎要冻结整个世界。
那男人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禾田田,忽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吗?我轻轻捏一下,这娇弱的脖子就会断掉吧。”
被掐着脖子的禾田田动弹不得,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悬在空中的两条细腿疯狂踢动,一张白皙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放开她。”
“我要是不呢?”金发男人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禾田田觉得她的头和脖子真的要分家了,脑中的意识也逐渐模糊,拍打他的手也渐渐落下去。
白昱礼直直冲上前,朝着他抓着禾田田的那只手就要搏斗。
可惜他的伤还没好全,力量自然要薄弱许多。金发男人大手一挥就把白昱礼甩到地上。
“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就要对我出手。”
他松开捏着禾田田的那只手,禾田田被扔到地上,重获呼吸的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娇嫩的脖颈上一道红印清晰可见。
“呵,你杀了我亲生的父母,到头来,还想杀了我是不是?”白昱礼抬起头,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睛直直看向面前的那人。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下去。
“不对,自从你收养我那天就想弄死我了,要不是rita,我或许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看来你都知道了?”眼前这男人正是白昱礼的养父eric,同时也是他的杀父仇人。
“那我就不必留着你了。”eric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凶光,极速间,手上已经拿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他用枪指着白昱礼的脑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可惜了rita那么喜欢你,我还想把你当成我真正的接班人来培养。啧啧,浪费了这十几年心血了。”
白昱礼面对幽深的枪口,心里早已没有恐惧,他缓缓闭上眼,等待最终审判的到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颗子弹穿过eric的胸膛,他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名贵的丝绸衬衫被胸前渗出的血迹染红,像一朵摇曳的玫瑰。
那群黑衣人其中一位拉下了面罩,正是当时送白昱礼回来的leo。
他朝白昱礼点点头,把屋内剩余的人带出去。
倒在地上的eric还瞪大着眼睛,胸中仍有最后一口浊气。
“本来,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要慢慢折磨你到死。可是你太心急了,打乱了我的计划,只好便宜你了。”
他夺过eric手中的那一把手枪,对准eric的额头放出最后一枪,从创口中迸溅出的血花溅了白昱礼一脸。他解脱似地笑了,笑得放肆,笑得解脱,眼泪和笑容一齐出现在脸上,以此宣泄他的无处安放的仇恨。
这时禾田田才注意到,他手上握着的那把手枪,手枪上雕着一副闪电图,而枪的底座,刻着和他给她那把一样的玫瑰。
她拂手盖上eric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人已经死了,就该带走所有的恩怨。
身旁的白昱礼躺在地上,脸上早已糊满了血泪,他笑也笑了,哭也哭了,此刻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像具死尸一样毫无生息。
禾田田索性躺在他身边,把手枕在脑后,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窗外湛蓝的天空中经过的飞鸟。
“你的脖子还疼吗?”禾田田本来想先开口的,没想到被白昱礼抢先一步。
“不疼了,只是看着吓人。”她毫不在意地摸摸脖子,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至少我还活着。比起那些在刀枪下死去的人,死于丧尸之口的人。至少我还能看见天空,听见鸟鸣,闻见花香。”
白昱礼不再说话,他闭上眼听着耳边少女喃喃低语。
“无论怎样,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他已经死了,我想,你也该放下过去的事了。向前走吧,这才是你亲生父母和养母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