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泯灭的人性
又到物资采购日了。
这次白昱礼准备带禾田田两人单独前往。
纪淮前两天刚把脚扭了，齐蓝又因为太关心他的蔬菜整天在天台受了风寒，都不能和两人一起去采购物资了。
因着这次要带的东西也不算多，白昱礼就索性将这次外出当成一场试练。
叶盈也想跟着两人去，纪淮劝她:“你师傅我脚扭了，没办法保护你。你跟着老白去，到时候遇着丧尸了保不准拉你给他的宝贝徒弟垫背。”
叶盈一想，也有道理，转头就把想和他俩一起去的事搁在脑后。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也很顺利。
等白昱礼载着禾田田驶出车库，后面的丧尸被汽车的轰鸣声吸引，都跟着车尾后。
白昱礼娴熟的打了个方向盘，把一众丧尸甩在身后。
他们这次要去的是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农贸市场。
正是为了齐蓝的要求，准备抓几只鸡鸭回来。
今早下了场雨，车驶过泥泞的地面留下一排车轱辘印。
两人把车停在附近隐蔽的小巷子里，背着包压低身体打算从巷子里绕过去。
即使禾田田有了上一次超市爆锤丧尸的经验，这次在小巷子里转弯一抬头和一只丧尸脸对脸还是吓了一大跳。
那只丧尸咧着嘴，下嘴唇早就被咬掉了，露出紫黑色的牙龈。腐烂的臭气直勾勾的飘进她的鼻子里，让她一阵作呕。
看到她这幅模样，白昱礼就知道这次试练是无疾而终了。
他把她拽到身后，一棒子沉重的击打了丧尸的头部，迅速解决了掉嗜血的变异者。
他俩到了卖活禽的店门口才发现丧尸将店团团围住，看来店内传来的鸡鸭叫声把他们吸引来的。
还好附近还有一家卖小鸡崽的店，可能是因为刚出生的小鸡仔只能发出微弱的叫声，所以并没有吸引来多少丧尸。
只有看着是老板夫妇的丧尸在店里徘徊。
白昱礼让禾田田在门口等着，他进去解决掉这两只再让她进来。
店里的小鸡崽因为没人照顾死去了大半，只有几只还在苦苦支撑着。
他们把剩下几只小鸡崽放进笼子里，准备继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投放食物的站点。
离他们比较近的一个站点是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正是五月，公园内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好不美丽，各色的花儿毫不掩饰的绽放独特的美艳，差点让人忘了这是末世。
他们赶到后就迅速往半山腰去，无心欣赏这大好春色。
投放的时间是八点，现在离八点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如果有人比他们早一步来，可能会带走所有的食物。
正当他们快要赶到食物投放地的时候，不远处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啊————”
“砰——”
尖锐的枪声，和女人的惨叫让他们短暂性的失聪了一阵。
两人立马停下脚步，躲在茂密的树后，探头探脑的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两个脑袋叠在一起，向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地。
正是不远处的半山腰。
一个女人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个正在哭泣的小男孩，小男孩躲在已经死去的女人身后，似乎是希望她能醒过来保护他。看来这个死去的女人应该是小男孩的母亲。
对面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小男孩步步紧逼，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为首的那个花臂男手中抓着一根狗绳，狗绳上绑的并不是狗，而是一个变异了的女人。
那女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全身裸露，扭曲的向小男孩的方向蠕动，口中发出丧尸专有的嘶吼声。
小男孩瞳孔放大，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抽泣着。
不难发现，地上的那只女丧尸四肢的皮肤都被磨烂了，且关节都是扭曲的。结合她的动作来看，应该是被人打断了手脚。
为首的花臂男浪笑着踹了女丧尸一脚。
“去吧，就当犒劳你的了。”
随即松开了手中的绳子。
女丧尸迫不及待的扑上前去。
禾田田想要冲上去救下小男孩，被白昱礼一把按住了。
对面有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并且还有一只丧尸，如果白昱礼是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冲上去救下小男孩，但如今他带着禾田田，形势要严峻多了。
他不忍心让她看，用手掌挡在她眼前。
她推开了他的手，就这样，他们目睹了小男孩被丧尸啃食的全过程。
禾田田浑身微微颤抖，通红的双眼滚落下几滴滚烫的泪珠。泪水一滴一滴打在白昱礼的掌心，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儿时的回忆碎片化的出现在他眼前，他觉得这些记忆既陌生又熟悉，可是拼不出完整的片段，令他觉得头痛欲裂。
白昱礼靠在树干上，忍住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痛苦，却被汗水打湿了上衣。
牵着女丧尸的几人过了不久就离开了。
禾田田转头看到白昱礼双眼紧闭，面无血色，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向下流淌，让人十分担心。
“学长，学长……”她担心刚才的几人会卷土重来，只敢小声唤他。
听到禾田田的声音，他强撑着起了身，脚下的地面却像浮影。白昱礼拍了拍自己的头，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好了很多。
他们围着小山坡找到了不少食物，看来刚才那伙人并不是为了抢夺食物才杀人，只是单纯的为了寻求刺激才做出这样的事。
禾田田站在两具尸体面前久久驻足，脸涨的通红，泪水在眼窝里盈含，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看着面前被丧尸啃食的只剩半个身子的两具尸体，她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终于没忍住，到一旁吐了个稀里哗啦。
白昱礼脱下外套，盖在眼前这对母子的身上，眉头紧蹙。
原来末世最恐怖的，是脱离社会秩序之后漠视生命的人性。
五月的春光在此刻显得无比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