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疫病

    “你没有一百两就敢信口开河？”

    程芷汐黑着脸，想起自己刚刚垫付出去的一百两银票，心都在滴血。

    原本以为见到她师傅以后就能把钱要回来，谁知她竟然说“我们师门穷得很，师徒四人加起来都凑不够二十两”！

    现在还因为有人同行，必须弃车腿着走，让她想起生命中不堪回首的流放之旅，顿时更加心酸了。

    许是终于发现身边的人有些不愉，红芙一边走一边戳了戳程芷汐头上的小揪揪。

    ？

    糟糕，忘记把毛绒帽放回仓库了！

    “这是什么？还怪可爱的……我叫红芙，你呢？”

    “程芷汐。”

    “哦。”

    过了一会儿。

    “那位大人是你的情郎吗？”

    “……”

    看着小姑娘一副即将要炸毛的样子，红芙挠挠头，明智地闭了嘴。

    这对小情侣真是脾气一个比一个差，不知道见面以后谁更厉害一点。

    搓搓手，莫名有些期待呢！

    ……

    深秋夜晚，突然从深山里飘出一红一白两个女子，若是有人在此，怕是得直接吓去投胎。

    程芷汐太久没有锻炼身体，腿都软了，喘着气问道：“还有多远？”

    红芙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快了，就在山脚下那座县城里。”

    “济县？”

    “你怎么知道？来过？”红芙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小地方四面环山，要不是今年出了一个状元，恐怕朝廷都想不到派人来这里。

    二人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程芷汐已经累得口干舌燥，额上的汗水都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呜呜呜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管这个闲事，喝着可乐开车来不好吗？非要受这个罪！

    红芙因为经常进山采药，身体好得很，脸不红气不喘的，惹得程芷汐一阵嫉妒。

    她并不知道，即将到达的济县，已经快成了人间炼狱。

    ……

    济县县令原本是一个尸位素餐之人，蝗灾发生后，除了伸手跟上面要钱，是一点措施都没做。

    好在今科状元出身济县宋家村，榜下捉婿捉到他的岳家为了安抚新姑爷，舍了不少粮食去救济他的乡亲父老。

    但是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别的村都饿死人了，只有宋家村有粮食，饿急了的灾民恶从胆边生，纠集了一帮人半夜去偷粮食，谁知下手一个没轻重，把负责值守的人给打死了。

    这在宋家村人本就愤怒的心情上又加了一把火，双方直接抄家伙打了起来，打死好几个人。

    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人在基本生存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谈何礼义廉耻？

    有家属仍在世的还好，能落得个入土为安，但是那些乞丐、从别处逃过来的灾民等，死了连块裹尸布都没有，就那样大剌剌躺在路边，曝尸街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没有好好处理的尸体，突然有一天，不知从谁家开始，百姓开始竟接二连三、毫无征兆地躺下了。

    保和堂的钟大夫诊治了十几个病例后，沉着脸宣布，这是疫病！

    传染极快，会死人的疫病！

    整个济县顿时人人自危，看谁都觉得对方身上有病毒，就连原本并不想离开的富户都拖家带口地迁徙了。

    卫桢到的时候，整个济县的人都在往外跑，路边随处可见面色苍白快要咽气的人，眸中尽是痛苦、以及对活下去的期盼。

    他当即杀去县衙，绑了正在收拾行李准备跑路的县令王镇，命手下的人一边开仓放粮，一边花大把银子征集全县大夫共商疫情。

    百姓看京里的大官来了，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似的，也不乱跑了，就每天出门领回自家口粮，打听一嘴疫病的情况。

    红芙的师傅就是保和堂的大夫钟林，此次进山是为了采几味疫病可能用到的草药。

    程芷汐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场景，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疫病啊！

    就是到了现代都很难控制的疫病，要是因为这些灾民流动蔓延到全国，那她简直可以重新穿一个世界了！

    冷静，冷静。

    程芷汐掐了掐自己的人中，先从系统商城里摸出一个医用口罩给自己戴上了。

    钟林熬了几个大夜，眼睛里满是血丝，这会儿看到徒弟终于安全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当眼睛扫到刚把口罩戴好的程芷汐时，眼睛突地一下亮了。

    “小丫头，你这……面罩是哪里来的？”

    不仅可以牢牢捂住口鼻，还可以直接挂在耳朵上面，这简直是减少疫病传染的利器！

    程芷汐挑挑眉，这老头倒是眼光不错。

    正要回答时，大门突然“砰”一声被人推开，在程芷汐面前一向神色温和的卫桢，此时却一脸沉郁之色，目光掠过一张张面孔，精准地定在药炉旁边的女子身上。

    “咚咚，咚咚！”

    程芷汐不知怎么回事觉得自己心跳突然有些快，她颇有些惊慌地问系统：“统啊，我不会已经被传染了吧？”

    系统：“……”

    真行，宿主的情商是都站在智商那边去了吧！

    如果她心里真的有一头小鹿，一听这话，不得“吧唧”一下直接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