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青州商会
正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抬眼一看……
得！自作多情了。
人家卫桢的眼神一片真挚澄澈，完全没有缠绵的情意和撩意。
可能就是“不及汪伦送我情”那种好基友般的感情。
……
也是，差点忘了她才十四岁！
这不是把人家当禽兽了吗？惭愧惭愧。
卫桢平日里与女眷相处较少，男女感情方面更是一窍不通，只是纯粹凭着内心的真实想法才说了那么一句。
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怪怪的。
半晌才被一阵“咳咳”声打断。
来人正是卫松，垂着眼拱手朝二人抱拳道：“世子殿下，该出发了。”
皇上听说案子破了，龙心大悦，百里加急地通知卫桢立刻动身回京，如今抽空来见她一面，已经是有些逾矩了。
程芷汐将二人送到门口，亲眼看着他翻身上马。
“珍重！”
……
片刻后，程芷汐手里拿着卫桢留给她的订单乐开了花，完全不见分别时的伤感。
苏棉默默地为世子掬了一把心酸泪。
“好说好说，不就是给将士们准备毛衣吗？包在我身上！”
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世子，上万人军队的量，说订就订。
程芷悦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二妹妹，这么多，就靠我们这些人织的话，到明年开春都交不出来……”
这个问题她当然想到了，但是如今却没法解释，难道要直接说马上要来蝗灾了？我们不用南下了？我要开办工厂以工代赈？
可能当场就要被他们带去看医生。
“放心，我有办法！”
翌日一早。
程芷汐起床的时候，梁涛、苗充等几名官差刚从外面回来，边吃饭边给李昌讲述外面发生的人事情。
“衙门门口贴了好长一张公文，上面列了段策及冯肃的多条罪状，二人如今已经被燕王世子押解回京、听候圣上发落，走之前命水泉县的陈县令暂代越州巡抚一职，等皇上派人下来再作打算。”梁涛啃着馒头，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旁边的苗充也不甘示弱：“府衙墙上还贴了一张公文，上面写着今日锦衣卫以及越州府衙役共同出兵，拿下了盘踞左县多月的一伙劫匪，据说之前是那贼首给段策送了好处，只要人未踏入越州府境内，他就不管！这段贼真真是坏透了！”
左县是个穷县，衙门里养的衙役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哪敢剿匪？而交界处的越州府，却因为收受贿赂而对歹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有多少亡魂丧命于这短短的十几公里内！
程芷汐吸溜着安然单独给她包的小馄饨，内心愤愤不平。
这段策，真是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了他！
李昌点点头，仰头呼噜噜喝下一碗米汤，抹了把嘴：“快点吃，该上路了。”
……
再往南边走，下一站是隶属于府城的一个小镇，名叫东观镇。
程芷汐特意花重金请了两个医女与他们同行，这两个医女是亲姐俩，姓白，一个名唤丁香，另一个叫连翘。
年前与二人相依为命的父亲去世后，家里的小医馆竟被大伯、堂兄霸占了，还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家产都是留给男儿的，她们两个赔钱货就别想了。
若非丁香性子还算泼辣，又听说府城换了一名清官来，直接一纸诉状告到了陈玉那儿，怕是要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
官司虽然打赢了，但是那父子俩竟然想到以长辈的名义左右二人的婚事，丁香的庚帖都被偷去跟城西的王麻子家交换了！
真是把姐妹俩恶心坏了，商量着索性离开这个伤心地，顺便也能出门游历一番，完成这个从未说出口的心愿。
听着姐妹二人的遭遇，众女眷又是同情、又是钦佩。
同情于她们竟摊上如此恶毒的亲大伯，钦佩于她们敢于反抗的勇气。
刘允儿织毛衣的手都停了下来，美目含愁地扪心自问，若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她不敢去衙门，一想到凶神恶煞的衙役就小腿哆嗦，虽然只是见过他们驱赶乞丐；她也绝不敢跟着陌生人就此离开熟悉的地方，去探求她一无所知的世界。
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亏她还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若是她遇到这种事，要么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要么被草草嫁出去，甚至卖出去，注定悲剧。
程芷汐看着大家若有所思的样子，内心暗暗点头，不枉她一番苦心。
她希望身边的这些女孩儿都能越来越聪慧、勇敢、有担当，面对危险和挫折时不只一味的恐惧和惊慌，就像刘允儿上次差点被那郑姓官差玷污一般，明明刚开始就可以趁他不注意多跑几步，几百米的距离，就是扯着嗓子大喊也说不定能被人听到。
而不是一开始就放弃了希望，放弃了自己。
……
青州府。
厨房今日做了大馒头、烩菜，还有浓米汤，蒋小犁像往常一样第一个赶到食堂，乐呵呵地开吃。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吃饭更让人觉得幸福了。
不过，方大哥怎么回事？自己已经两个馒头下肚了，他才只夹了两口菜吃。
“方大哥，你怎么了？可是昨夜没睡好？”
一大早方易就觉得自己右眼皮跳得厉害，胃里有饥饿感，但却咽不进去。
在听到佃户牛大力大喊着“方掌柜，不好了！”这话的时候，他才终于知道应在了哪里。
果然是右眼皮跳灾，该死的准！
“何事如此慌张？”
牛大力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指着大门口道：“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找东家！”
……
方掌柜走出大门的时候，看到正对着门口的乡道上停着几辆马车，几个打扮“贵”气的中年男人一看到他，皆面色不愉地围了过来。
“你们东家在哪？为何还不出来，是不是不给我等面子？”其中一个身材矮胖似冬瓜的男人一脸倨傲地质问道。
方易边拱手招呼，边暗想，看这马车形制和穿衣打扮，像是商人。
“几位老爷，我们东家如今南下做买卖去了，至今未归，您几位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