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在五条悟同意和侦探们合作后, 第三关卡的结果再无悬念。
他们顺利拿到了各自想要的奖励，并把一对侥幸进入最后一关的未婚夫妻“送”上了第一名的宝座。
所有人都还算满意，只除了从一开始就被其老师无情淘汰的熊猫。
“五条老师, 你应该不生气了吧？”熊猫看着态度相当诚恳，可说完他又特别伤心失落地跟狗卷棘说道，“对不起啊, 狗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们去不了豪华邮轮啦。”
他们参加活动就是奔着豪华邮轮去的。
“鲑鱼。”狗卷棘摸了摸熊猫肉乎乎的脑袋。
五条悟：“……”
“扑哧。”太宰治忍不住笑出了声。
五条悟无奈地扫来一眼, 对这个看着笨拙得不懂人类交际、又实则似乎十分奸猾的咒骸学生不知说什么才好。
“行了行了，别卖惨了，都去行了吧！”
“咦？？可以吗！不是前五名才能上去的吗？”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把其他人都叫上。”
“太好了！老师万岁！！！”
……
在与临时队友清水梨绘分开后, 使用了钞能力的五条悟便带着自家学生们一起登上了豪华邮轮。
出门一趟, 能来游乐场玩一圈已经是个惊喜，现在还能坐邮轮,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兴奋不已, 带头冲在最前面。就连靠谱的未成年少女禅院真希都有些期待感，毕竟过去枯燥乏味的生活中从未有过这样纸醉金迷的体验, 大家都还年少，对未知还是有着一定的新鲜感。
游轮上灯火通明，厚重的地毯铺在光滑的柚木地板上, 角落精致的艺术品将整个大厅点缀得愈发富丽堂皇。
五条悟和太宰治两人慢悠悠地走在人群最后，比起学生们, 他的脸上一点兴奋的色彩都没有, 面对这热闹的场景还没有看见蟹肉罐头来得热情。
话说回来, 这小鬼从一开始也只是为那第二名的奖励才迫着他去参加这活动的, 甚至不惜抓个路人来组队。
无所事事的五条悟随意地往游轮上扫了一圈，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身边人身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仅从外表的年龄而言，太宰治看起来甚至比这些学生们都小，但结合他有学生这点看，或许他只是外表维持在了死去时的样子……但一个十六七岁左右大的孩子，就能收学生了吗……？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还在高专上学呢……
怎么想怎么奇怪……
“五条老师一直盯着我看是有什么问题吗？”太宰治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视线都没挪一寸，吃着从便利店买来的棉花糖问道。
“你多大了？”五条悟直接问道。
太宰治一顿，乜了他一眼，灯光的阴影下，鸢色的眼中意味不明。
“……你这什么眼神？”
太宰治伸出舌头舔了舔沾了糖粉的嘴唇，耸了耸肩，“你猜？”
五条悟：“………”
这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敏-感问题吗！
“算了。”五条悟移开视线，心想答案也确实不重要，反正肯定不是几个月的咒灵年纪。
似乎觉得太宰治手里的便利店棉花糖很好吃，五条悟伸手捞了一颗丢进嘴里，一边闲聊似的又问：“你以前是经常进出这种场合吗？”
太宰治微微挑眉，暗道，的确是时常出入。
至少在当港口mafia干部的时光里，类似的地方太宰治去都去腻了，而且基本上只要到这种地方时都要加班，森鸥外用起人来时称得上剥削，雇佣童工就算了，还总是007，实在是压迫。
但太宰治还没打算说那么深入详细，毕竟五条老师也藏着一堆事没告诉他，礼尚往来嘛。
“算是吧。”太宰治半真半假道，“我和你的家庭其实差不多哦。”
“这个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五条悟双手插在裤袋里，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部分的咒灵都是和动物差不多的家伙，即便看得懂也不屑于模仿人类，像你这种连西餐都会吃的前所未见。不过在知道你之前是个人类，也就不奇怪了。”
“嗯？没想到五条老师还挺关注我的嘛。”
两人对话之间很快就登上了邮轮，因有庆典，邮轮上还是弥漫较为欢快的气氛，虽说有不少西装革履盛装打扮的人，但大多还是在各项活动间打闹玩乐，甚至还有人开着泳池派对。
然而与之相对应的，这艘游轮上的安保级别可算是规模庞大了，尽管他们都站在一旁并不影响邮轮上轻松的的氛围。
“这里是有什么大人物吗？”虎杖悠仁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下意识问道，“警察都快比来玩的人多了。”
“说不定是有什么明星之类的？”钉崎野蔷薇猜测。
“可能是船上藏着什么恐-怖-fen-子吧。”太宰治眯起眼，戏谑道，“搞不好一会就有什么炸船事件，我很柔弱的，五条老师忙着保护我的时候，你们要保护好自己啊。”
“没问题的！”众人皆是无语，只有虎杖悠仁似乎没听出这是个玩笑，一本正经地认真道，“我们也会保护你的，太宰先生。”
“好了好了，不是跟你说过太宰的话别轻信的吗。”五条悟拍了拍自己学生的肩膀，一副不让孩子学坏的态度，“去玩你们的吧，别管他。”
学生们各个都还是听话的孩子，闻言还以为是老师不想让他们这些电灯泡打扰自己的约会时光，口中十分理解地应着“哦～是是～”，一边迅速离开。
五条悟：“……”
被这些小兔崽子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调侃，五条悟觉得有必要纠正下这个误会，重新竖立一番自己身为优秀教师的形象。可转念一想，太宰治既然暗恋自己，当面和学生说清岂不是有拒绝他的意思……
算了，戏要全套，他还是有敬业精神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搞清楚……他一手按住对方的肩膀，把人拉到靠近餐桌，但人又较少的地方问道——
“你刚刚说那些话什么意思？”
“啊？什么什么意思？”太宰治回想了下，恍然道，“啊，炸船吗？我开玩笑的啊，你听不出来吗？”
“如果我没发现你在参加游戏前就在观察那些隐藏于人群中的便衣警察们……我会当你在开玩笑。”五条悟微微弯腰看他，“更别说船上这么多的警备力量了……嗯？这么看来，你非让我参加这活动也不单单是为了第二名的绝版游戏奖励吧？”
“胡说～我明明就是想要那个典藏版游戏嘛！不过……五条老师确实变聪明啦。”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笑，突然伸手摘下对方墨镜，转而戴在自己脸上，还颇有些新鲜感地眨了一眨眼，“这里会有着高度警戒的武装力量，却不封锁游乐场驱赶人群。至少说明可能会发生的事对群众的生命安全应该没什么威胁，那你说会是什么原因让这么多警察在这里？”
五条悟对他任意妄为的动作没有反应，依旧俯身看着他。
没了墨镜的遮挡，就连那张有些探究的表情都变得柔和起来，被那双琉璃似的浅色眼眸盯着，即便里头毫无情绪，也会有着深情的错觉。
太宰治仰头跟他对视了一会，嘴里突然嘁了一声，又把墨镜给人戴了回去。
“……？”五条悟一脸莫名其妙，太宰治偶尔突然出现的情绪总是很奇怪，可偏偏又不说。
“什么原因？”五条悟想了想道，“这我怎么知道，有逃犯和政要的话早就封锁这里了，就算有罕见的珠宝也有点夸张了……除非有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低头就与太宰对视上了。
——除非有人会非法来夺取！
“嗯嗯，不错不错，五条老师的反应总算快了一回嘛。”太宰治笑着夸赞。
啧。
五条悟手痒地揪了揪他的脸。
“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五条悟托了托墨镜又问，他开始逐渐了解太宰治这种未雨绸缪的风格了。
“我没说和我们有关啊。”太宰治从餐桌上拿了杯威士忌，“但我知道一般这种场合，准备的点心和晚餐都很好吃，带学生们来体验一下也不错。”
五条悟：“……”
要这种敷衍的话他都能信，他就白跟这麻烦的家伙住在一起那么久了。
五条悟迅速回忆了一番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最后定格在某个茶发女性的身上，他说：“那么喜欢卖关子，你应该也一早就对人选有猜测了吧？都不阻止吗？”
“为什么要阻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太宰治把话丢了回去。
果然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看着对方喝酒的熟稔动作，五条悟伸手把酒杯拿走，在太宰治抗议的目光下换成了果汁。
“未成年就要有未成年的样子。”他淡淡道，“你又不是没人管。”
太宰治难得吃瘪。
我成年了——他想说，不过最终他也只是哼哼两声，就转头去吃别的东西了。
五条悟站在他旁边没离开一步，他瞅了瞅从太宰治那里夺来的酒杯，默默抿了一口其中高浓度的酒，随即皱起眉，又嫌弃地放下了。
悠闲的时光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晚宴开始的时候，分散的学生们再度聚集到了他们的老师身边，那传闻中的翡翠至宝“精灵之息”也被展示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是现在外头罩着钢化玻璃，上面还遮盖着一层绒布。传言周围机关无数，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并取走宝石。
举办方开始在台上讲解“精灵之息”的渊源和历史。
“怎么想的？知道有人来偷还光明正大地展示出来讲解说明？”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边吃边吐槽。
“你也可以理解成示威。”太宰治说道，“能成为富豪多半自负，是不相信有什么小偷能在这么多警备力量和精巧的防盗设备下偷走东西吧。”
“不过那种东西也就是看着好看，不能吃也没什么实用价值，为什么会那么昂贵呢？”虎杖悠仁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这石头的价值还不如眼前一碗面条值钱，“想不明白。”
“除去本身稀少的属性之外，有些东西的价值是人类附加的，这才是珍贵的源头。”太宰治看向他，扬起的嘴角似笑非笑，鸢色的眼中弥漫着讽刺的嘲意，“那是地位的证明。”
啪——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聚集的人群安静一瞬，还没来得及尖叫，突然，整面的落地玻璃窗齐刷刷的破碎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高专众人眼神一凛，却谁都没有动——这不是咒灵出没导致的。
“是基德——！”
也不知道是哪个警部突然拔高声音喊道，接着密集的脚步声在周围回荡。太宰治继续小口小口吃着手上的布丁，偶尔抬眼，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的热闹。
在太宰治还是个人类时，他就一直是猫饮食，吃的少，但次数多，兴趣来了就扒一两口，可每次到正餐时间吃的量还不如喂鸟。
由于一直带着墨镜，五条悟基本没太受到黑暗侵袭的影响，反而有闲暇地低头看太宰吃猫饭。这小鬼从宴会一开始已经吧唧吧唧吃到现在了，实属少见，这艘邮轮上的厨师技艺就那么好，他怎么没尝出来？
愈发领略对方尿性的白发老师不禁多问了一句，“这么忙着填饱肚子？一会有事？”
“嗯。”太宰治舔了舔勺子，“不过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
“我好像感觉到了。”太宰治抬头看他，“特级咒物的气息。”
苍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缩——
与此同时，邮轮一侧骤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周围的警部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一出，在猝不及防的剧烈震动下，纷纷抱住了周围的固定物。名流们更别说了，他们有兴趣欣赏基德华丽的魔术，可没想过把命搭在这里。
“安保呢？！”船上还有不少是自带保镖上来的大人物，在一片混乱中还能听到有人嘶声大喊，“人哪里去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
钉崎野蔷薇重心不稳差点撞到餐桌，被五条悟及时扶住，禅院真希也立刻靠了过来，这会高专的学生们都进入了准备战斗的模式。大家聚集在一起，虎杖悠仁闭着眼睛想努力感觉一番，睁眼时却有点犹豫，“老、老师，我怎么什么也……”没察觉到。
一旁的伏黑惠也是如此。
五条悟没什么表情，周围乱糟糟的一片，虽然算不上混乱，但这么多的人数如果突然暴-乱起来后果难以想象，关键这还是在船上，万一沉船……
他没接学生的话，而是低头瞥了太宰治一眼，“目标呢？”
太宰治盯着混乱的人群，“清水梨绘。”
在周围学生的一头雾水中，两人彼此已经理解到对方意思，而这时那名主办的富翁正准备让人先带着场上最为贵重的翡翠项链离开，可一掀开绒布，里面早就空空如也。
他又惊又怒：“精灵之息呢？！怎么不见了？！”
谁都没有靠近过放置珠宝的区域，虽然情况层出不穷但警卫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基德的身影也只在开始出现过一次，之后再也没见过，机关更是没有打开过！项链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盗走的？！
五条悟在黑暗中旁若无人般，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错乱的人群，在邮轮外的船板上，他挡在了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士面前，压低声音道：“我无意参与你和警察们之间的事情，清水……小姐？不过你手上的东西得还我，那应该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对方抬起头，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
邮轮大厅内警察和富豪们团团转，无人知道他们的目标早就到了外面差一点就要溜之大吉。
不过让五条悟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就有另外个小小身影想要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来。
“啊，您果然很厉害呢。”黑羽快斗故意又用着伪装的女声，他在拿到藏在展示柜中的东西时就发现不对了，本来苦恼着要怎么处理这感觉诡异邪气的东西，现在有人接收求之不得，“那就麻烦您啦。”
说着，他直接扬手丢了过去。
五条悟接住的瞬间就知道今晚的麻烦事估计得成堆。
握在手中的东西的确是特级咒物，却不是一般的特级咒物，而是被基德盗走的那瞬间就解除了封印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一根手指。
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波涛汹涌起来，不远处，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隐隐约约地，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令人毛孔悚然的笑声。
难怪学生们一直没感觉到有咒灵出没，藏在水中的咒灵如同水鬼一般，流动的海水被赋予了特殊的咒术，是它们最好的掩饰。
柯南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探出身子却又被人拎起塞给了他的同行同伴，五条悟微微侧过身，露出一只冰冷的眼眸。
“小侦探，有大事了，先别出来。”
另一边，忽然被拉住手臂的太宰治有些奇怪地抬头，虎杖悠仁皱起眉呈现着一种保护性的姿势，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
“太宰先生，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巧了，我也一样。”太宰治依旧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脸色大变，“我感觉有一大波同类们正在爬上船的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