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阿珩好辛苦啊。”
“离开了这里我们又能去哪?”许忠义迷茫了。
他们本来奉命去剿匪救灾民,结果反被围剿。
也正是他们所救下的灾民给他们下的药。
毒药迷烟很难做到无色无味,也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唯有软筋散,无色无味,让他们防不胜防。
他们三千人去,结果到最后只逃出了三百多人。
可是恨吗?
他犹记得灾民给他们下药时候,哭着说自己也没办法。
因为如果不照做,他的孙子会死,他的其他家人也会死。
没办法啊。
好一个没办法……
那他死去的那两千多兄弟又怎么办?
蒋向荣说他们是逆贼,所以奉了皇帝老儿的命围剿他们。
不管这圣谕真假,他们其实都无所谓。
君不贤,他们便不奉君。
他们破甲军护的由始至终都是雍朝百姓,而不是皇帝老儿一人。
可现在,他们护着的百姓却背后狠狠地捅他们心窝子。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守护还有何意义。
“砰!”赵明烨一巴掌拍向许忠义的后脑勺。
“校尉!”许忠义捂着后脑勺怔愕。
“雍朝百姓千千万,那三千人能代表什么。”赵明烨斥声道。
“难道你忘了当年我们镇守万古城时候,万古城的百姓是如何待我们的吗?”
“多少百姓宁愿自己饿死,也要把最后一点口粮给我们。”
“难道你都忘了?”
许忠义羞愧难当。
是啊,他怎么忘记万古城的百姓了。
当年一战,他们虽守下了万古城,然而代价极为惨重。
他们守城十天。
然而不过两天,万古城粮食就所剩无几。
而他们之所以能撑住,是因为万古城百姓将他们仅有的粮食都给了他们。
那一战结束后,万古城百姓,无一伤,却又十不存一。
他们都是被活活饿死的。
“是我魔怔了。”
赵明烨叹了一口气:“而且如果我们不是破甲军,这会儿我们估计已经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了,苏姑娘他们未必愿意救我们。”
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动静依旧不小。
见猎虎村村民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赵明烨又叹了一口气。
“伤好了之后的事等伤好了之后再说,现在就先留在这里养伤。”他说着,往衣兜内衬里掏了掏。
“把这个给苏姑娘。”
是五百两银票。
许忠义大惊:“校尉,你居然背着我们藏私房钱?!”
“砰”赵明烨一巴掌又拍了过去。
“放他娘的屁,那是老子攒着娶媳妇的,现在拿出来养你们,还不快谢谢老子!屁话这么多。”
许忠义揉了揉后脑勺,嘿嘿一笑:“谢谢校尉。”
“那我拿去给苏姑娘了。”
“去吧。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赵明烨点头。
许忠义拿着银票离开,只是才走两步,他又突然停下来。
“校尉,这娶媳妇的本不好攒,你现在拿出来,以后可就更难办了。”
“校尉,你这注定去娶不上媳妇儿啊。”
“真可怜。”
“不像我,早就媳妇儿热炕头了。”
赵明烨:“滚!”
许忠义拿着五百两银票过来找她的时候,苏揽月有点意外。
“苏姑娘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
我们不想多给苏姑娘添麻烦,只是我们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所以还得继续叨扰苏姑娘一段时间。
我们这么多人吃吃喝喝恐怕得糟蹋不少粮食,这五百两兴许不够。
只是这已经是我们的全部了,还请苏姑娘见谅收下。”许忠义诚恳道。
苏揽月看着许忠义递过来的银票,笑了下。
这银票,破甲军本可以不给的,但他们还是给了。
志洁行芳、秋毫无犯。
这就是破甲军。
只是这银票……
超市不收啊。
废纸一张。
苏揽月笑着接过银票:“那我就收下了,你们只管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又或者找张村长。”
“多谢苏姑娘。”
许忠义给苏揽月银票的时候,赵明烨虽然没有一起,却还是盯着这边。
明明苏揽月是笑着接过银票的,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可赵明烨却看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许忠义回来,见赵明烨皱着眉头:“校尉,怎么了?”
“还有人不喜欢银票?”赵明烨问道。
许忠义一头雾水:“啊?”
“没事。”赵明烨摇了摇头。
许忠义:“???”
更迷糊了。
“你们的伤好之后,平时猎虎村村民干活,你们也搭把手。”赵明烨吩咐道。
“我们晓得的。”许忠义点头。
除却那部分重伤,还有骨折的,破甲军轻伤大约两百多人。
他们养个两三天,已经能活动自如了。
其实也不用赵明烨特意吩咐,他们也是闲不住了。
这边看到村民盖房子、做长弓,缺木材,他们二话不说扛着斧头就开始砍树。
那边看到雄狮寨的人在开荒锄地,他们也来帮忙。
农具不够,他们用手拔草,又或者用他们的佩刀割草。
明明用来上阵杀敌的佩刀,硬生生被他们当成了镰刀霍霍。
而他们似乎对此一点都不在意。
他们是这么说的:“刀剑不就是拿来用的吗?那只要用了不就行,管怎么个用法。”
如果说苏揽月之前只是单纯因为破甲军的实力,希望将他们纳入麾下。
那相处不过短短数日之后,她是真心喜欢上这些可爱的人了。
萧珩:可爱?有我可爱吗?
“月月。”萧珩揉了揉自己的脸,“我难受。”
谁要有阿珩这张脸,那不得爱惜一点。
别说使劲揉了,平时摸一下碰一下恐怕都不敢用一丁点的力气。
可阿珩一脸不客气地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
关键,他就算这样揉,非但没让人感觉到一丁点的丑,还觉得很可爱。
尤其配上他有点委屈的表情。
“哪里难受了?”苏揽月抬手摸了摸萧珩的额头,又要去给他把脉。
萧珩摇了摇头:“没有生病。”
他可怜巴巴地拉住苏揽月的袖子:“月月,阿珩什么时候可以笑?”
“阿珩这几天一直按照月月说的,要凶。”
“阿珩都不敢笑。”
叹气:“阿珩好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