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重回南京
南京城。
如今是愈发的繁华，即便当初诸葛亮规划的城池很大，做了详尽的规划和安排。可是南京城的发展速度，依旧远超当初的规划，现在聚集在南京城的人口多达数十万。
城池的范围，已经是一扩再扩。
当年比较偏远的秦淮河岸边，属于外城区域，现在都已经扩张到秦淮河外围去了，河岸两边繁华富庶，反倒是成了城中最热闹的区域。
其城池规模，非常大。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南京城附近耕地面积迅速的减少，毕竟城池扩大，居住的人口增多，土地就一点点的转为修建的住宅。
好在南京城是帝都，又临近长江渡口，能随时从地方抽调粮食。
南京城的渡口，每天来往的大船，都是不可胜数。运送粮食的，运送瓜果蔬菜的，运送玛瑙玉石的，诸多器物的运输，使得南京北面的渡口繁华无比。
陆玄和曹操一行人下了船，站在渡口岸边，看着摩肩接踵，来来往往的无数百姓，看着来来往往正在谈生意的无数商人，都是欢喜。
曹操由衷的赞叹，说道：“陛下，现在的南京城太繁华了。臣是见过世面的人份，曾经见过辉煌时期的大汉帝都洛阳。可是当年的洛阳，和目前的南京城相比，都差了很多很多。”
陆玄笑道：“如今的南京很繁华，朕相信未来，会更好的。”
未来的南京城，还会进一步发展，因为大明朝拿下了广袤的地区。
疆域的扩大，意味着资源多。资源多，意味着国内的发展就不会停止。至少目前的人口，仍然处于很少的阶段，远远无法满足目前的疆域需求。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朝廷都会有良性的发展。
这是扩张的好处。
为什么大阴帝国不断的殖民地方，不断的夺取各地，号称日不落帝国，就是因为外面的土地多，资源丰富。只是随着遭到殖民的地方本土势力发展，以及掌控力的衰弱，才导致了许多地方失控。
地域辽阔，绝对是划算的。
因为拥有的资源多。
“哒！哒！！”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飞驰而来。
杨修策马来了。
作为绣衣卫都督，杨修这些年在朝中做事，依旧锋芒毕露。但凡查到违法乱纪的官员，必定重处。杨修是陆玄提拔的人，也没有人敢阻拦，以张昭为首的内阁也表示了支持。
杨修策马来到陆玄的身边，翻身下马，激动道：“臣杨修，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玄道：“起来吧。”
“谢陛下！”
杨修站起身，躬身站立。
陆玄迅速道：“父皇和郑公的身体怎么样？”
杨修神色转为严肃，回答道：“太上皇的身体不乐观，不过相比郑玄好一些。郑玄卧床不起，而且这两天开始，几乎米粒未进，只是喝点粥水。太子去探视了很多次，到晚上的时候，太子就留在郑玄的府上。”
陆玄点了点头，神色欣慰。
陆裕这小子做得不错。
陆裕是太子，已经监国了，必须对外树立起自身的形象。
有的太子，给人软弱废物的感觉。有的太子，给人暴戾贪色的感觉。有的太子，给人自负无能的感觉。
陆裕处理国事很不错，和内阁相处融洽，没有大的矛盾。现在，郑玄作为一代大儒病倒了，陆裕对郑玄嘘寒问暖，晚上亲自去陪着郑小同照顾郑玄，对外传出的是太子仁义念旧。
虽说陆裕是发自肺腑，因为郑玄教导了太多太多。
可是百官看到的不一样。
朝中的官员都是人精，也都是政治人物，看到陆裕的举动，理解的就是政治手段。
陆玄吩咐道：“立刻回城。”
“喏！”
杨修点了点头。
一行人转为骑马，迅速朝南京城赶回。一回到南京城，曹操径直回家去了，陆玄则是先回了皇城。
目前的陆康，一直在南京静养，没有去五经馆。陆玄到皇城的时候，陆裕还在处理政务，暂时还没有来。所以，陆玄去了后宫，见到躺在阳光下，晒着初春暖阳的陆康。
陆康的脸色有些苍白，无比的瘦削，瘦得都是皮包骨头。
毕竟是八十岁的人。
纵然保养得极好，陆康也年迈，呼吸都如同拉动风箱般，呼呼作响。
陆玄见陆康眯着眼睛，摆手让一旁伺候的太监和宫娥退下，悄悄的走到陆康的身边坐下来。他看着眼前的陆康，脸上满是老年斑，遍布的褶子仿佛是一条条沟壑，布满了岁月的沧桑。
他眼睛下挂着大大的眼袋，花白的眉毛很粗，唇上的胡须也稀疏了。
给人的感觉，就是沧桑迟暮。
已经到了暮年。
这些年的陆玄，或者说从陆玄征战开始，父子两人就各做各的事，陆康去五经馆传授学问，沉醉其中。陆玄则是东征西讨，一统了国内的局势，再拿下东南面的倭国，再扩张到西域，到如今夺取了天竺。
进一步，俘虏了罗马的维多利亚女王。
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没怎么管陆康的基础上。
陆玄心中是有些愧疚的。
老父亲对曾经的本主，操碎了心。对穿越后的陆玄，更是毫无保留的支持，曾经和现在早就融为一体。他因为事业上的忙碌，却是忽略了陆康的苍老。
忽然间，父亲就真的到了垂暮之年，就真的临近死亡。
这是陆玄有些慌乱的。
陆玄看着陆康，心中瞬间下了决心。这一次回到南京县，先好好的陪着父亲，让父亲最后的一段路不会留下遗憾。在陆玄静静看着的时候，忽然，陆康睁开了眼。
他没看到伺候的人。
却看到一张，日思夜想的面孔。
陆康眼神还有些浑浊，脑子还不够清醒，有些混混沌沌的，以为是做梦，喃喃道：“我儿回来了吗？唉，可惜你远在天竺，回不来啊。为父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如果能见你一面该多好。”
陆玄听着陆康的话，心中难受，父亲从来不多说什么。
他要做的事情，陆康都鼓励。
从不拖他的后腿。
陆玄眼中发酸，伸手握住陆康干瘦的手，微笑道：“父亲，我回来了。”
陆康的眼神渐渐清亮，眼中瞬间迸发出一抹惊喜神色。他紧紧地抓住陆玄的手，惊喜道：“你不是在天竺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回了南京，天竺怎么办，交给谁负责的？”
陆玄解释道：“您放心，有荀彧和鲁肃坐镇，不会有事儿的。目前天竺改设的象州，已经上了正轨。这一次大乔她们也跟着回来，只是她们赶路更慢，还在后面，要晚一些才回来。”
陆康神色欣喜，问道：“这一次回来了还走吗？”
陆玄说道：“不走了。”
他心中想说还是要离开，要去华氏城进一步主持局面，夺取更大的疆土。因为朝廷的基本盘，有陆裕主持已经足够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
总不能国内的事情都陆玄来操心。
陆裕自然会做好事情的。
陆玄去了华氏城，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做事情。
只是，不愿意让陆康失望，他现在就好好的陪一陪陆康。
陆康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欢喜道：“好，好，你毕竟是皇帝，老在外面也不合适。现在你回了南京城，朝廷就有了主心骨。”
陆玄道：“您老说得对。”
陆玄依旧握着陆康的手，入手冰凉凉的，没什么暖和劲儿。而且陆康的手更是皮包骨头，显得很苍老。
陆玄和陆康说着话，主要是陆玄说，说西域的所见所闻，说天竺的风土人情，说西域和天竺的贫瘠，陆康听在耳中，时而倾听，时而大笑，时而点评几句。
许久后，陆康疲惫了起来，回房间去休息，陆玄才起身离开。
陆玄回了宫中，陆裕跟着就来了。
陆裕行礼道：“父皇！”
陆玄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次你的书信来得很及时，你皇祖父身体不好，需要人陪着。朕如果错过了，那就是毕生的遗憾。”
陆裕神情有些悲伤，说道：“皇祖父身体不好，老师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宫中的御医诊断后，说恐怕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就算是华神医、张神医他们，也是袖手无策。”
陆玄宽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更何况郑公这辈子著书立说，传道授业。更是在晚年培养了你，也培养了诸葛亮，为国造就无数的英才，足矣！”
陆裕点了点头，看向陆玄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
陆玄问道：“说来听听。”
陆裕郑重道：“老师的病情已经不可遏制，现在郑家在准备后事，儿臣希望老师病逝后，能为老师守灵，最后扶灵下葬。”
“可以！”
陆玄不假思索的回答。
陆裕有孝心，这是好事情。
陆裕进一步道：“朝中还在议论一件事，说老师的名字，和父皇的名字都有相同的‘玄’字，有人建议老师改名字，避免和父皇冲突。儿臣说父皇没有要求，那就不变。”
陆玄对这事儿根本不在意，笑道：“这事情也没什么，不需要更改。另外，可以立下一个规矩，无需避讳皇帝的名字，不需要改名。”
“父皇圣明！”
陆裕欢喜的说了一句。
陆玄轻轻一笑，吩咐道：“走吧，随朕一起去郑家，探望一下郑公。”
“喏！”
陆裕起身回答。
父子两人乘坐马车离开皇城，就径直朝城中郑玄居住的府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