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3章 攻心
众生之剑，在历代至尊法中，亦是无双之法。
百万年前，初代至尊便曾凭此剑道，一剑开天，破碎了天道，但为了给后世之人开路，他并未超脱，选择留在这方天地。
而今，莫缺以同样的众生之剑一战玉无尘，却是无法击碎对方身上的天道之力。
“至尊亦有强弱，同样的至尊法，亦有区别！”
玉无尘天道之力加身，道：“昔日初代至尊可破天道，足够强大，但你不过是他后来者，他的剑道，不属于你！”
其话中之意，众生之剑足够强大，但莫缺不够强，因为这不是莫缺的道，所以众生剑道在莫缺手中，和在初代至尊手中的威力，天差地别。
“除此之外，初代至尊当年可以剑破天，自身实力已超出天境。”玉无尘且战且退，“但你，纵然继承其剑道，但不曾破天，始终在天道之下！”
同一种剑道，但莫缺的初代至尊，有着极大差别。
一者曾破天道，虽然留在了这方天地，但实力却已超出这方天地的极限。
另一者不曾破天，且这剑道原本不属于他。
“你胜不了我，更胜不了天道，最终的结局，便是让通天路上所有追随你的人死在这一世！”
玉无尘语气冰冷：“他们原本可以躲避天机而活，虽不能超脱，但至少还能拥有漫长的生命，如今却因你一人，全部死在这一世！”
他以天道之力护体，不断以言语给莫缺施加压力。
“此外，曾与你定下白头之约的女子，也即将被她前世的意志所抹杀，不复存在！”
“你所谓的至尊之路，最后什么也难以争到，还会让你失去原本拥有的一切！”
“这，便是你逆天而行，与天道为敌的后果！”
听着玉无尘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入刺入莫缺心底最深处。
尽管他清楚玉无尘是想动摇他的内心，但他仍是难以保持冷静，心头似有一团火，在玉无尘的言语之下愈发旺盛。
“历代至尊，先后牺牲，无数人为了帮你走完此路，献出了一切！”
“可最终，历代至尊的牺牲都将白费，百万年来牺牲无数人，将希望押在你一人身上，最终，也将一无所获，只会白白牺牲！”
玉无尘似可洞悉人心的脆弱，口中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令莫缺无法轻视之物。
“初代至尊本可超脱，却选择为后世开路。”
“当年盘古以巨大代价遁走，开辟另一方天地，牺牲自身，留武道之法于你。”
“可最终，初代至尊的牺牲将会白费，盘古当年所付出的一切，也将付诸东流！”
相比于玉无尘此刻的战力，他的言语对莫缺造成的影响更加明显。
身负百万年先人意志，历代至尊的牺牲，前有本可超脱的初代至尊，后有十几万年前的撼天门主盘古。
百万年来所有人的希望，都倾注在了莫缺一人身上，可想而知，莫缺身上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他若失败，通天路上所有人都要死，历代至尊和百万年来牺牲的所有人，也都将白白牺牲。
“逆天而行？破碎天道？”玉无尘言语如刀，继续开口，“你为何不想一想，历代至尊都做不到的事，百万年来无数人都未能成功的路，凭什么最终要让你来做到？”
当给了莫缺足够的压力之后，玉无尘开始循循善诱。
“这本不该由你背负。”他缓缓道：“你其实可以自行选择另外的路，而不必沿着前人为你安排的路前行。”
“轰！”
莫缺一剑横斩，众生剑意震荡虚空，一剑破碎周边万千星辰。
“这……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口中低吼，继续出剑。
从前一世的天地，到如今走至尊之路，他的确曾有过动摇，曾想过放弃，也曾怀疑过自己。
但动摇过，怀疑过，迷茫过之后，他仍是选择了这一条路。
“既然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无论这条路最终通往何处，结局如何，我自当全部承受！”
“百万年通天之路，历代至尊的意志，诸般因果，皆由我一人承受！”
他怒喝之间，众生剑道威能大涨，剑意一往无前，将玉无尘身上的天道之力都震退了。
这让玉无尘心头微凛，他说了那么多，便是想动摇莫缺内心，但却不仅未起作用，反而是得到了相反的结果。
“他的现在剑，竟然变得更强了！”玉无尘不解。
若是常人背负如此压力，一点细微的外力都可能会使之崩溃。
他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对莫缺不断施压。
可没想到，这却是让莫缺更加坚定，也使得因为其心境改变，众生之剑中的现在剑，威能大增。
“轰隆隆！”
莫缺接连出剑，将玉无尘身上的天道之力不断击退，令玉无尘的脸色愈发沉重。
若说此前莫缺的众生剑只是触碰到了天道极限，那么此刻，随着他现在剑威能大增，他已然能正面与天道之力抗衡。
这对玉无尘来说，绝非好事。
“看来我错了！”玉无尘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年他初入剑道，便已有战天之心，敢于上斩天地，下斩苍生，凭着一颗剑心，未创至尊法，便成了当世至尊！”
玉无尘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莫缺这样的人，他竟妄图用三言两语，便乱其道心。
回过神来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绝不可留！”玉无尘心下凛然，对天行宫主传音道：“动手吧，召唤所有天衍之力，不惜一切，将其诛杀！”
“可是……”天行宫主脸色一变，道：“我们已经召唤了一百零八护道人，还凝聚了界狱，已是十分冒险，若再唤天衍之力，会不会……”
事实上，这次为了拦截莫缺，天衍圣宫和天行宫所行之事，极其冒险。
那一百零八护道人，每一人身上都有天道之力加身，换句话说，将他们唤到此地，便已使得如今的原始天地，有一百零八种天道之力流失，离开了原始天地。
要知道这些护道人，本是为了镇压原始天地而存在，他们离开了原始天地，若此时原始天地有变，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