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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达拉斯俱乐部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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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兰顿真是个流氓、混蛋!他要我在论文里加上他的名字,才肯把范氏多谱仪借给我做实验!”安吉尔气的大声叫道。达拉斯俱乐部里的人都回头看这位漂亮的金发美人,希望搞清楚能惹这位美女如此愤怒的布兰顿是何方神圣。

    坐在安吉尔对面的男人说道:“安吉尔,一个好的目标决不会因为慢慢来而落空。如果你感觉这笔交易不合适,你应该将实验延后,等研究中心的的新设备到了再做实验。”

    “这不是交易,这是敲诈!这是无耻的敲诈!他什么都没干就想在论文上署名,这简直是犯罪行为!乔纳森,我已经想好了,大不了我跳槽去别的研究中心,也不会坐等别人抢在我前面发表实验成果!”

    “安吉尔,”乔纳森深吸一口气,十指交叉撑着桌面,他非常认真和严谨的对安吉尔说道:“你来新泽罗纳尔州多久了?在病理研究中心干了这么多年,为了一篇论文就放弃高薪,我只能说为你感到抱歉。”

    “哦,安吉尔,我还有一个课要上,先走了,咖啡我请,有事你知道怎么找到我,baybay!”

    安吉尔孤独的坐在达拉斯俱乐部西北的角落,乔纳森走了,只剩她一个人气愤难平,同坐在俱乐部里的其他人却都是开开心心笑容满面,安吉尔感觉自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生气的姑娘。

    “您好小姐,需要尝尝达拉斯木瓜青果热饮吗?”对面走来一位盖亚那面孔的女侍应生,她小心翼翼的问独自落座的安吉尔。

    “不了,谢谢!”安吉尔勉强咧了一下嘴,心说这服务生真没眼力,非在这个时候跑来推销东西。

    那个盖亚那裔女孩行了个屈膝礼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三秒钟后转身回来,她低头对坐在角落的安吉尔小声说道:“小姐,我知道被人要挟的感觉,的确不好受,但我认为重要的不是您被敲诈了,而是您对他的敲诈行为有没有妥协。”

    “没有妥协就代表您清楚自己的底线,而没有底线会让人迷茫!”女孩说完这几句话,安吉尔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位女侍应能懂她的心思。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米国人吗?”安吉尔立刻对这位漂亮腼腆的女孩有了兴趣。

    “我叫钟情,我是邗国人。”女孩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虎牙。

    “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工作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89年12月来这里工作的,不过之前是在王后区的分部工作,最近才调到总部上班。”

    “能赏光坐下来聊聊吗,钟小姐?”安吉尔起身问道。

    “我在上班,不好意思,刚才无意中听到您的话,有感而发才说了刚才那些话,希望不会给您带来困扰。”钟情手拿拖盘和字单,再次报以微笑。

    “怎么会呢,我很高兴能听到这些话,如果今晚能和你一起吃顿晚餐就更棒了。”安吉尔发自内心的说。

    钟情答应了,晚上8点钟情准时出现在安吉尔的寓所,那是位于研究所旁边的一幢公寓楼里。

    席间,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钟情的善良谨慎让安吉尔非常赞赏,而安吉尔的博学开朗也给钟情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因为这次偶遇,两个异国女孩成了朋友,在她们相识一周之后,钟情在自己的住所给安吉尔看了一张照片,一个邗国大男孩的照片,她告诉安吉尔这是她的初恋,叫李牧洋。

    说着说着,钟情的眼睛就红了,安吉尔起初以为是睹物思人,但后来随着钟情的讲述,安吉尔才知道这个柔弱的邗国女孩,从前的经历真是错综复杂且命运多舛

    钟情2267年6月6日生于安庆郡,母亲是个女校车司机,她是个私生子,据母亲说,她的父亲是本地的一名警察。

    2284年,她和母亲搬到华亭郡,那年她才17岁,母女二人租住在当地一个姓李的男人的房子,钟情至今还记得房子的气味:老旧、发霉、汗和卫生间脏水混在一起的怪味。

    母亲开出租挣钱,而钟情则是去离家很远的一个歌城当了“公主”。钟情说最开始的时候是很难熬的,很多次被客人骚扰时她真的想不要工资直接跑出包房。可是母女二人初来华亭身上没带多少钱,挣钱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受人白眼、被当地人歧视、被别有用心的人骚扰,这些事让无助的母女渴望关怀。这一天钟情早些下班回家,上楼来到家门口,发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青年扒在家的窗口向里张望。

    “你什么人!”钟情厉声问道。

    “你你什么人?管我干嘛!”男孩操着一口本地话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我住这儿!”钟情后退一步,她感觉如果男孩是小偷,真要动起粗来她可不是对手。

    “啊?哦!这是我家的房子,你是这儿的租客吧?”男孩问道。

    钟情这才明白,他是房东李先生的儿子:“那你也不能往里偷看啊!你想干嘛?”

    男孩先是支支吾吾,见女孩已经准备要喊人了,于是忙说:“我找我爸,我爸在里头呢!”

    钟情听他这么一说,狐疑的慢慢走到窗前,和男孩一起扒着窗缝朝里看,透过窗帘的缝隙,钟情看到了羞愤的一幕:远处卧室的床上,自己的妈妈正跟房东李先生滚在一起打的火热,这俩人一件衣服也没穿,而且丝毫没有察觉窗外有两个小孩正在偷看。

    “开门!妈!是我啊!”钟情怒气冲冲的打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足有8分钟门才打开,钟情的妈妈神色慌乱的站在门口,里屋坐着房东李震声,床已经整理好了,可是两人的表情还有妈妈的头发无一不在告诉两个孩子,刚才屋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李震声看到钟情起先是一脸的尴尬,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跟着进来了,心里一惊嘴上说道:“你们你俩这?”

    “我俩?我俩在门口碰到的,你俩在房里干嘛呢!”儿子的大嗓门闹的整个楼道都听的见,老李见势不妙,连拖带拽的拉着儿子直接跑掉了。

    屋里就剩下母女二人,当晚母亲跟她坦白,她和李震声打算再婚,李震声老婆死了,他喜欢自己,他们想合法的永远的在一起。

    钟情不说话,她知道母亲是多么辛苦的熬过这些岁月,也希望有个男人能关心照顾妈妈,可是刚才窗口那一幕总让她感觉无名火大,她甚至一度认为母亲是用肉体来减轻房租的负担。

    从那以后,母女之间的对话少了,钟情对母亲和李先生的事不否认也不赞同,而李先生也很少再来这里,月底索性连房租都不来收。可敏感的钟情却认为这是对她和母亲的侮辱,她找到李家,硬是把房租塞给了李震声的儿子李牧洋。

    李牧洋第二天来找过钟情,说父亲不想要这些钱,但钟情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她知道:如果这钱拿回来的话,她和母亲的底线就没了。

    后来的一个多月,钟情总能“偶遇”李牧洋,他不再提退钱的事,而是尝试约她出去玩,可钟情满心的不爽:你爸钩上了我妈,现在你连我也要弄到手吗!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当着满大街的人,李牧洋让钟情闹了个大没脸儿,年轻气盛的他招了个出租车一溜烟人就没影儿了。

    此后,钟家和李家各自过着暂时平静的生活,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也许钟情会在歌城一直干下去。

    2285年7月1日,钟情上夜班,经理安排她和另一个女孩服务二楼的一套大包间,刚一进去就发现李牧洋居然也在几个男人里面,钟情在歌城干的久了,有识人之能,这些人一看就是小混混,真不知道李牧洋是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的。

    坐在中间的那个好像是大哥,大家叫他龙哥,龙哥一看这两人四目相对,透过嘈杂的音响大声问道:“牧洋咋个回事嘛?你认识她?”

    李牧洋看了看龙哥,尴尬的笑着说:“认错了,不不认识。”

    钟情当时就觉脸皮发烫:他是觉得认识我这个“公主”,在兄弟们面前抬不起头。

    当下钟情心中是愁肠寸断,但上着班又不能串房,只得硬着头皮坐在那堆男人中间,故意离着李牧洋远点儿。

    好在包房里灯光暗,要不然李牧洋这脸色一定难看的要命。龙哥呢心里也不知道是真信还是不信,他不管别的姑娘,两只贼手专门摸钟情的胸和白光光的大腿,到最后龙哥动了嘴,硬要亲钟情的粉脸,人家姑娘不干了起身要走。

    龙哥在几个混混的起哄下,一巴掌抽在钟情的脖子上,这个18岁的小姑娘一下没站稳,头朝下撞在台几上,血流了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龙哥也知道自己惹出了事,但当着兄弟们的面不能丢了所谓的面子,于是嘴里操着一口华亭方言喷着酒气便骂开了:“你这么清高,干嘛来华亭,回你们老家种田好不好的啦!小瘪三!老子不打你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不就是个外地来的小姐嘛,天生就是干这个的,老子要花钱你要挣钱,大家坐下来开开心心的蛮好的嘛打你都是轻的!你个外地货!”

    满口的地域歧视外带阶级歧视,连他的几个手下都看不过去,在一旁劝龙哥少说点话,再说趴地上的钟情,整个头是晕的,客人说了什么她是听一句丢一句。

    龙哥以为她不敢还嘴,心里立马又横起来,抬起脚就在那姑娘的背上来了几下,这下李牧洋再也忍不住了,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变得狰狞,龙哥不经意间一回头,见这平素听话的小弟正怒视着自己,着实吓了一跳,正要问他怎么回事,只见李牧洋以迅雷之势抄起两只空瓶子当头就是两记重击,瓶子碎了,龙哥的头和肩膀立刻见红了。

    这下小小的包房里热闹起来,混混们群起而攻,一时间酒瓶麦克风在昏暗的包房里飞来飞去,李牧洋一人不敌众拳,最后让人压在沙发上揍的毫无还手之手,若不是保安和警察赶到,钟情和他有没有命活着还得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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