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枫山遇险
雨一直下,连着下了一周。雨过天晴后,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整个京城似是翻新了一遍。
寒水河的水上涨了不少,溢出了河畔。寒水河上游有一片树林,因此河水带来了不少泛黄的枯叶。
与此同时,捕门又有了新发现——
“大人,公子,上浮的尸体都在这了。”慕丞说道。
宣语灼说道:“都是男的,因该是梁氏父子,”忽然又发现不对,“嗯?怎么只有两具?”
“大人,上浮的尸身只有这两具。”
谢言冷皱了皱眉头。
“大人,是否还需要下水打捞?”
宣语灼:“呃”
“不用了,剩下的那具不在这。”谢言冷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说?”宣语灼道。
“没什么,惯性罢了。假设三具尸体凶手都投河了,那有必要还特地将女尸藏的那么好吗?”
“或许他就是想给我们制造这样的假象呢?”
“……”
“我说不在这儿就不在这儿,宣大人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亲自下水去捞。”
“哎,你这人”宣语灼皱眉道。
谢言冷无视了宣语灼,拢了拢衣服独自回去了。
“先将尸首抬回去,让仵作看看。”宣语灼说道。
“是。”
-
翌日,捕门议事堂。
“大人,尸检结果出来了,两人的伤口皆是被淬有舟形乌头的剑刃所伤。”慕丞道。
“舟形乌头?那是什么?”
“是一种有毒植物,早期宫里就专门用淬了舟形乌头汁液的刑具来惩罚死囚。不过很久之前朝廷不怎么用这毒了,舟形乌头也销声匿迹了。”
谢言冷顿了顿,又补充说道:“它的花语是恶意,同时也有报复的意思,你不觉得这很符合凶手吗?”
“去查查京城之内是否有专门种植舟形乌头的,一但查到,立刻汇报给我。”宣语灼转头对慕丞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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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两三天,慕丞就找到种植舟形乌头的地方,效率倒是很快。
“确定是这儿?没找错地方?”谢言冷问道。
“慕丞所说之地就是这儿,应该不会出错。”宣语灼回答道。
此时两人在一座山林之中,四周都是枫树,叶子都已经凋谢了,漫山遍野红彤彤的,枫叶软趴趴的落在地面上,像是给大地盖上了层红棉被。
“可这枫渝山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不少人都会来这儿赏枫,他们当真会在这种植舟形乌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宣语灼目光看向远处说道。
走了挺久,一直到枫叶那烈焰如火的颜色映的人眼受不了。两人途径一条小溪,溪水清浅,一直哗啦啦地流向远处。
谢言冷走累了,他叫住了宣语灼,两人便停下来休息会儿。
谢言冷来到小溪边,捧起溪水洗了把脸,看着溪水中宣语灼的倒影说道:“你为什么不叫慕副使和我们一起来?”
“你当他没有正事要做吗?”
“哦。”
“这股可惜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宣语灼腹诽道。
“宣语灼,溪水有点不对劲儿。”谢言冷看着溪水的流向说道。
“怎么了?”
谢言冷站起身来对宣语灼说道:“我想,我们找到了。”
两人一路顺着溪水走,最终找到了一座瀑布。
“找到什么了?”宣语灼疑惑道。
“瀑布啊!这不在你眼前呢嘛!”谢言冷笑道。
“……”
“同你打个趣,我们要找的就在这瀑布之中。”
“?”
谢言冷找了些藤条,将藤条的一端绑在枫树上,另一端系在两人的身上。
“准备好了吗?我数到一就跳。”谢言冷说道。
“……”
“一、跳!”
“你——”
两人从山崖上跳了下来,瀑布直直地浇在了他们身上,藤条的长度刚好让两人挂在半山腰。
宣语灼无意间看见悬崖峭壁上居然有一个山洞,于是他拔出惊邪,插在了石壁上,想借此靠近山洞。
他看了看身旁的谢言冷,便一把将其拉到自己怀中,宣语灼借着惊邪终于两人安全的进到了山洞之中。
谢言冷扶着石壁咳了几声,“差点被呛死。”
两人定睛一看,山洞面积不小,洞中有不少的舟形乌头。
“找到了。”谢言冷惊喜道。
“你怎知它藏于这悬崖峭壁之中?”
“我猜的,溪水奔流急促,估计是有瀑布,我原以为会在瀑布之下的。”
谢言冷想走近看看,忽然从黑暗之中窜出来了一个蒙面人,谢言冷连忙后退。
蒙面人手中吃刀,恶狠狠地说道:“果然会有人来,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宣语灼上前挡在了谢言冷身前,说道:“退后。”
蒙面人迷了迷眼睛,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向着宣语灼冲去,宣语灼撤步闪身,反手封出一剑,蒙面人侧身一躲,向着谢言冷出剑。
宣语灼及时用剑抵开,贼人不死心反手一掌将谢言冷打向洞外。
宣语灼瞳孔一缩,连忙将手伸向谢言冷,宣语灼抓住了谢言冷的一只手腕,贼人趁此时一刀砍向宣语灼,宣语灼眉头一皱。
“宣语灼!”谢言冷惊呼出了声。
贼人又直接一脚踹向了宣语灼,最后宣语灼没能撑住,两人一同掉下了山洞。
-
“慕副,探子来报,所查之地有异样。”
“我知道了,先派几个人去看着,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此事等到大人和谢公子回来之后再近一步调查。”慕丞说道。
“是。”
窗外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
慕丞走到窗边,看着远方的枫渝山,心中祈求道:“平安回来呀!大人,还有谢公子。”
-
暮至黄昏。
谢言冷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之前发生的事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谢言冷回想起来之后,目光立马去寻找宣语灼。
宣语灼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似乎还没有醒过来,谢言冷缓缓站起身来走近宣语灼,一步一步将他带向岸边。
谢言冷将宣语灼带到岸上后,他坐在了地上喘着气,看见了拖宣语灼时留下的血迹,这时他突然想起宣语灼受了刀伤,便又急忙查看宣语灼的伤势,伤口有点深,而且又在水中泡了这么久,伤势肯定恶化了。
谢言冷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笑道:“幸好。”
谢言冷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喂向宣语灼,奈何他昏的太沉,药丸咽不下去。
谢言冷看向溪水对宣语灼说道:“只有溪水了,你可别嫌脏啊。”
谢言冷来到溪水边,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容器,便将药丸含于口中,又捧起溪水送入口中,来到宣语灼身边,他嘴对嘴的将药丸混着溪水渡进了宣语灼口中。
宣语灼咽下去后咳了两声。
之后谢言冷替宣语灼处理了伤口,又找了些木柴生了火。
随着天边最后一抹阳光消逝,夜幕降临了。
谢言冷想借着火堆的温度将他们的外衣烤干,必竟在这山岭之中的夜晚总是寒冷的。
约末是亥时,宣语灼终于醒了。
“你醒了?渴不渴,我去给你打点水?”谢言冷连忙询问道。
宣语灼没说话。
见宣语灼没回答他,谢言冷又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瞧我,你受了伤昏迷直到现在能不渴嘛。”
谢言冷放下手中的衣服,从火堆边站起身来,折了片较大的枫叶走到溪边取水。
宣语灼接过盛着水的枫叶,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概是亥时吧。对了,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宣语灼摇摇头,弱弱的问道:“你怎么没睡?”
“我这不是得守着你嘛,这荒山野岭的,谁知道安不安全。”谢言冷用木棒勾了勾火堆说道。
“你睡吧,换我来守夜。”
“你还是歇着吧,一个伤患逞什么强?”
“……”
谢言冷将手中烤干的衣服递给宣语灼,说道:“衣服烤好了,夜里凉,你盖着吧。”
“你呢?”
“我不用你担心,先照顾好你自己罢。”
夜风习习,树影绰绰,火红的枫叶在地上被吹来吹去,发出阵阵声响。
-
昏暗的天空渐渐迎来第一抹曙光,是天亮了。
谢言冷趁着宣语灼还未醒,便到别处寻了些果子。谢言冷吃着果子,发觉已是辰时,按理说宣语灼应当醒了,可他却还紧闭双眼昏睡着。
谢言冷察觉出了不对劲,栖身用手摸了摸宣语灼的额头,发现简直烫得离谱。
“难道伤势恶化了?”
谢言冷扶起宣语灼,解开他的衣领查看伤口,果然不出所料。昨天谢言冷在周围也只就找到了几株草药,而这远远不够。
宣语灼迷迷糊糊的醒了,他感觉眼前一阵阵的晕眩,勉强看清谢言冷的脸。
宣语灼虚弱道:“我怎么了?”
“伤口恶化了,情况很不妙,我们必须要赶紧回去,不然你会很危险。”谢言冷紧张道。
“咳咳!”
谢言冷扶过宣语灼的胳膊揽到自己的脖子,手穿过宣语灼的腿弯,他将宣语灼背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挺沉。”谢言冷说道。
“咳你不必如此。”
“就当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罢。”
宣语灼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但还是睡了过去。
捕门——
“已是第二日了,为何大人他们还没回来?”慕丞问道。
“回禀慕副使,在枫渝山下接应的人说并未见到大人和谢公子的身影。”
慕丞眉头皱了皱,说道:“叫上几个人,随我一同去枫渝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