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马大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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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旁人，这话是万万羞于出口，也不知道为何在云策嘴中说出来，能够如此的理直气壮。
马车停靠在东街时，宋仙连忙下车去，一路脚底生风，希望云策赶快给忘了这么糗的事情。
云策后一步撩开车帘出来，抬手轻覆上嘴唇，唇角微微不自觉的上扬，刚刚宋大人的反应，好像也没有很排斥，那是不是说明，他也可以接受？
到了马家门前，扑面而来的饭香比别家的都能更打动人。
“小的知道今日大人上门,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大人，还望二位大人不要嫌弃，赶快请进，嘿嘿。”
这手艺，不愧是醉仙楼第一把好手。
宋仙瞧见眼前浑浑厚厚的老实人，论长相，的确不是姑娘们喜欢的讨喜长相，眼小脸宽肉太多，容易露出一副傻样，也很容易让女方认为这傻里傻气会有遗传，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或女儿能生得都标志些。
“有劳了。”宋仙客气作揖，带着云策进门。
里面已经摆上了一桌子，那色、香根本不是小九的水平可比拟的，宋仙坐下，忍着咽了下口水，在马师傅客气三轮后，再下筷。忽做垂涎清津，令三尺有余，每一口都回味无穷，同这相比，觉得先前吃得跟嚼蜡一般。
单从面上而见，宋大人是真的很喜欢这马师傅做的饭了，云策心思却不在桌上，目光一直紧随着宋仙。
“这位大人怎么不多吃点，可是不合您口味？”
一直见云策没动，马师傅先行关心问候，倒是让云策收回了眼神，随意夹起一片尝尝。
自小在宫中吃过不少凤髓龙肝、玉盘珍馐，再品尝马师傅的饭菜，只能说是惊艳了一点而已，远没达到宋仙这么夸张的程度。
只也不由得反思起来，难怪宋仙老是跑外面去偷吃零嘴，还不是因为家里的饭菜不够香！
“不是，马师傅乃京中有名的醉仙楼厨子，即便是宫中佳肴，也就这般水平了。”
“嘿嘿嘿，多谢大人夸奖，小的都是家传的手艺，哪里能跟御厨比？我爹就希望这门厨艺能代代传下去，可我爹娘死得早，我人笨，到现在都没娶到老婆。”
“缘分自有天定，可能会来得晚些，你得等等。”宋仙道。
“再等下去，我都拿不动锅了，这两年也收了几个徒弟，本想把这衣钵传下去，可他们都只学了个皮毛就受不住诱惑被别家酒楼高价请走了，反倒是让我落得自在。”
古人思想就是有一技所长傍身即可，能养活加中老小便足够，很少才会管你的情义，尤其是在亲戚朋友之间，更难存感恩之心。
宋仙把带来的小册子预备好，这里面有的是各种人家的姑娘，燕肥环瘦、姿态千秋。
以前的官媒也给马厨说过好些个姑娘，无一例外都是对马师傅的看不上，从外貌挑剔到体态，更严重的是，马大勺身上有一股浓厚的油烟味，这是常年在厨房里积攒下来的，远些也还好，靠近了就会犯恶心，如何能让人同他相处一生？
不过马师傅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他觉得他自己有够优秀，男人就是要长肉才有魄力，自己又有稳定的工作，还能干活，不比那些瘦弱得风一吹就倒的强？当然，他也并非是看不起宋大人这样的意思，他也很尊重读书人，尤其是人家还当上了大官。
“这些里面，是我都可以选吗？”
先前的官媒都是先完成容易配对的之后，挑些剩下的姑娘再拿来搪塞马师傅，宋仙并未如此，而是按照排号顺序，一个一个挨着来。
“咳，并非是说你在里面选中谁，谁就必须嫁给你，而是在这本册子里，先挑出几位比较中意的姑娘，本官会稍后再安排你们见面。”
这不跟皇帝选妃一个待遇？马师傅顿时两眼放光，翻开这个摇摇头，翻开那个露出一抹笑。
册子上面都有求偶姑娘的画像，让宋仙意外的是，马师傅挑选的五个人里面，没一个是姿色容貌绝顶漂亮的。
“那大人先安排我见哪个？”
先前的官媒已经为马大勺安排过不少次的相亲，皆是无果而终，他以为，宋大人也是这样的安排。
可他从宋仙嘴里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回答。
“一起，五个姑娘会一起过来。”
连一旁的云策都惊了，宋仙当差以来，他也头一回听大人有如此做法。
不过他相信宋仙，无论怎样，他都能办到。
马大勺眼冒心心，这位大人真的也太厉害了，心底全是崇拜之情，这顿饭也没白请。
等把事情办妥，出门时，天色已经黑了，宋仙原也有打算在这边找个客栈歇息一晚，可云策非要追来，不得不多了份开销。
一想起先前和云策同榻时，脸上不由得烧得滚烫，都能煎鸡蛋似的。
为了避免各种能和云策发生的状况，宋仙毅然决然开了两间房，谁劝都没用！
明明还未至夜深，想是这房间隔音也不好，隔壁屋里传来阵阵的靡靡之音，扰得宋仙都无法安宁下来。
接着去叩响了云策屋里的门。
“大人还没休息？”
“我睡不着，想找你聊一会儿——啊，你怎么没穿衣服！”
“刚沐浴出来，还未来得及穿上。”云策简单述说，随手将里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云策刚到官媒衙那几日，也会偶尔赤膊在院子里练武，后随着天气冷了，也都没这么肆意放开过。
“大人是不是被隔壁屋子里吵到了？”
云策这房间离得远些，声音没这么大，断断续续也听不见个明白，比宋仙那个屋子好。
“还好还好，左右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儿。”
“那大人有没有听出有些什么不一样？”
为什么要老谈这个话题啊！不过都是男子，好像光自己显得害臊，就很不合常理。
“什么不一样？”
“他两都是男的。”
听云策这样一说，宋仙也终于听出些端倪，来了兴致，“两个男的，如何能行云雨之事？”
在宋仙的认知里，即使两个性向的人在一块，也仅限柏拉图而已，听着隔壁这声，可不是一般的刺激。
云策没答话，默默过去支开了窗户，他这间屋在那羞臊的屋对门，恰好对面的窗户也正大大敞开着……
这客栈不大，就这些距离已经能将对面看得一清二楚，宋仙的眼有被辣到，咽了发口水后，赶忙把窗户关上。
原来，两个男子之间还可以这样……
他甚至怀疑刚刚云策在屋里沐浴都是在行不纯之事……
使劲晃了晃头，强迫自己忘掉，也想不起来到底来云策屋里到底是要和他说些什么了，夺门往自己房间跑去，封死了门窗，赶紧躺在被窝里，以背大昀朝婚律来强迫自己入睡。
好在隔壁的时间并没延续多久，很快便没了声响。
宋仙这一夜睡得及不踏实，还做了个情梦，梦中那行翻云覆雨之人变成了自己，同自己沉沦的那人一身玄色衣衫，看不清脸，大抵也能猜出那人是谁。
自己可真是个畜生，宋仙被吓得惊醒过来，面色潮红，汗流浃背。
云策还未成年，自己怎能有这样的想法？
不对，不是成年不成年的问题，他两可都是男的啊！
也不对，家里面还有小九，可宋仙从未对小九有过这种龌龊想法，这到底是什么个缘故？
宋仙百思不得其解，看向小腹矗立的逆子，陷入了沉思。
……
回到衙中，着手准备马大勺的事情，也想抽空和云策谈谈，可这些天却难得见到他人影，日日都是早出夜归，还一副疲惫之相，让宋仙都无从开口。
“云郎这几日都在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
小九都在家中忙活，也没关注到主子的事情，自然更不知道云策这些天在干什么。
“莫说是大人，就连我这些天也觉得云公子太奇怪了些，不光是出门更早，回到家里大半夜的还偷偷烧水沐浴，连衣服最近都是他自己洗。”
这明显是有事瞒着，云策最近不对劲，又联想到先前种种，夜归、沐浴，怎么想都不太正常。
甚至在宋仙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可是乱纪的事儿，他年纪轻轻，应该还不至于吧。
不管怎么说，今晚上一定得拦住云策问个明白。宋仙强忍着睡意，在门口等着云策回家，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得宋仙都两眼迷离支撑不住时，被腾空抱起，下意识的挽住身旁人的脖颈。
“云郎，你回来了？”
宋仙凑近云策身边，逮住衣服猛吸两口，还好，没有那些脂粉香料气味，也没有酒味，那应该就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没有流连秦楼楚馆之地。
“大人可是在等我？”
云策原本满身疲惫，远远就瞧着冷风中孤坐在门口的身影，除去一身尘霜。
他还敢靠自己这么近，那一吸让腰身不自觉收紧，声音低沉喑哑。
“是啊，你这么晚是去干什么了？”
“大人好像一个是在等夜归回家丈夫的小媳妇儿。”
这些个动作，还真像是在抓包在外偷吃的丈夫，宋仙连连从他身上跳下来，面掩尴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