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龙傲天的退婚男妻》
“百里师兄……什么意思?”楚秾问。
“现下不知是什么意思, 往后你必然知道。”南宫百越摇扇点了一下楚秾的肩头,自己笑盈盈地走了。
楚秾思索着南宫百越的意有所指,却不可得答案,李越宇后背忽然疼起来, 楚秾手忙脚乱地给他扇凉, 一忙起来就将此事跑之脑后了。
小队疗伤休整了好几日, 再出发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沼泽之后还有数种比过往更加凶恶的灵兽突袭, 小队一路斩杀, 势如破竹一般到了石宫门口。
石宫高耸入云, 一扇门仿佛城墙一般,又厚又重, 缝隙严密,连一丝光线也透不出来,有人想要挥剑强破,却被墙面打得力道反噬,重重地跌落在地。
“此处有机关, 应当就在门口。”陆惊绝指点道。
一行人当即四散开在门口寻找机关,石宫门口装点繁复,雕刻花纹遍布满墙,行路是理花石做底, 各色宝石遍布其外, 夜明珠就犹如不要钱一般地铺陈遍处, 绿植花林重重叠叠, 纵使找的眼花缭乱, 石门也不为所动。
楚秾也低头寻找了几处, 但他潜意识就觉得不对, 而且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
很炽热的明显的眼光,好像要将他浑身皮肉都拆卸殆尽一般。
楚秾好几次抬头,都没有看见有人,最后一次他实在被看得皱眉,顺着目光方向走到墙壁雕花面前,赫然看见墙壁上一双凌厉眼目正对上他的视线。
而雕花的正身是,龙。
鹿角,驼头,蛇项。
墙壁雕画栩栩如生,好似真龙腾飞,楚秾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壁画上的雕龙,下一刻,耳边轰然骤响,脚下震动剧烈,众人睁大了眼睛。
“开了!门开了!”两边石门缓慢退开,露出内里:“我们快进去!”
“大家警惕,里面应当还有机关。”南宫百越严肃地收起折扇说。
李越宇走到楚秾身边,眼神坚定地看着楚秾说:“我保护你,楚师弟。”
楚秾点头,跟在李越宇身后随着众人走了进去,陆惊绝依旧断后,看着提着命剑,在无人看见处脸色冷淡。
石宫入口后便是高大四五米的金銮正殿,装潢华丽,陈设雕画鬼斧神工,正殿口的巨大空白墙壁上赫然一只盘曲巨龙面向于世,鲜活庞大,威风凛凛,庄严威仪,在盛放百年也未有灰尘沾染,光洁如新,满目光华。
“哇,表哥。”林霄冉提着裙子跑到楚秾身边:“这同天/朝富贵有的一比吧?”
“嗯。”楚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天/朝工匠没有灵力,并没有如此精细。”
他皱着眉,盯着那只连须边都恍若神飞的盘曲金龙,浑身肌肉下意识紧绷住。
又来了,那种被炙热盯住的知觉又来了。
像是要用视线拂过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又像是要生生地将他浑身地都剖光一般。
“楚师弟面色苍白,可是身体不适?”南宫白鱼站在楚秾身边问。
林霄冉冲着南宫白鱼翻了下眼,一把挽住了楚秾的手臂。
南宫百越护着南宫白鱼,折扇还是未开,扫视周围,说“这里很奇怪,此龙神色不正,五爪勾缠,龙须甩鞭,双眸睥睨,不似正道金龙倒像是……”
南宫百越沉思片刻,脸色越发凝重。
“邪道蛟龙。”
话音刚落下,忽然正殿猛然震动,几个人面面相觑,全都脸色发白,几个人提了长剑作势应战,本以为会有邪世妖兽突袭时,众人脚下土地如同割裂一般崩开。
一道巨型裂缝迅速蔓延而开,瞬间把楚秾等人和其他人分开,眼看裂痕越来越大,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裂开数丈,地动山摇,正殿之上灰尘无数落下,地震一般。
南宫白鱼林霄冉当即御剑,南宫百越运扇,作势要飞跃裂痕,然而却在这时,墙壁上金龙竟是活了过来,嘶吼长喝一声,呼啸奔腾,甩开尾巴脱墙而出。
一瞬间冲到裂缝之上,甩尾隔开两处人,周身邪气环绕,面容邪气而戾,一把把已经御剑而非的人甩回了地面。
“陆师兄!救我们!”林霄冉被重重地甩在了墙壁上落下来,一边咳嗽一边被吓得尖叫大哭:“救命!”
南宫白鱼扶着胸口,脸色发白,口中竟是吐出鲜血,南宫百越也跌在地上,折扇落了尘。
楚秾连忙上前查看,南宫百越吃力爬起来运扇掩护,楚秾给两人各自喂下丹药,却发现她们两个人脉象紊乱,险些伤了命脉,他正要焦急起身时,赫然看见陆惊绝蹋剑飞来,越过龙身山峦一般的庞大身形,一把风刃般脱出而至。
楚秾和陆惊绝对上了视线,危难当前,满世界全是轰塌危险,楚秾却感觉好似世界行进速度慢了下来,他清晰看见,陆惊绝看他的眼光中仍旧冷漠平淡,毫无看他人时一般的温和耐心。
“陆哥哥!”林霄冉哭着呼唤道。
“陆师兄!”南宫白鱼虚弱出声。
地面仍在裂开,正殿顶上灰尘不住倾落,楚秾站着,陆惊绝径直越过他,丝毫不曾犹豫地带起林霄冉与南宫白鱼,在巨龙嘶吼踏回命剑。
楚秾愣住,错愕失神。
“这边!接住!”李越宇在对面着急吼道,甩出长剑,长剑破空而来,眼看就要落在楚秾眼前。
楚秾回神,下意识将要把手伸向长剑时,下一瞬,手却落了空,那长剑竟是一把绕过他,勾过南宫百越的折扇,将本要重新运扇的人顺腰抄起,带离了脚下即将粉碎的土地。
楚秾被留在了原地,而脚下结实地面顷刻间如同冰面一般,裂开蜘蛛网一般裂纹,而后坍塌而下。
“楚师弟!”
“表哥!”
有人在对岸大叫。
楚秾怕了,强烈的惧意犹如冰窖中寒意一般爬满全身,他浑身怕得发颤,瞬间双眼发红,想要大叫出声,然而喉咙却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艰涩得像是喉咙中被坚冰封锁一般。
救我。
救我谁来救救我。
楚秾泪流满面,却眼睁睁地看着巨龙盘虬,长尾环绕,一层层收紧,地面粉碎,直到巨龙完全盘旋封顶,最后一丝光线湮灭于世。
在最后一瞬时,楚秾看见陆惊绝站在对岸,冰冷平静地看着他。
原来,原来他真的恨极了他。
楚秾闭上了眼,下一刻,脚下土地崩殂坍塌,他身体骤然下坠。
他会被龙身绞死,还是会被摔死?
可,在剧情里,他是安然无恙的。
楚秾耳边风声发狂,发丝拂过他的脸颊,泪水发寒,失重的感知犹如心脏垂重,一整个人筋骨发软,五感丧失。
等到他身体缓过劲时,他的眼泪滴在自己手背上,凉意触生,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地,他半跌在地上,呼吸剧烈。
他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骨骼疼痛,他竟是毫无损伤地落到了坚硬地面上。
楚秾回忆当时巨龙盘曲长身囚住他的模样,忽然委屈上了心头,又觉得庆幸,百感交集地想要起身,伸出手想要寻找支点时,却猛然一愣。
他看不见自己的手指。
或者说,他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满目的黑暗毛骨悚然,犹如黑漆满溢眼眶,他望不见任何事物。
他顿时慌了,手足无措着,强行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却还是心跳急促,呼吸紊乱。
忽然,他的手心被什么撩了一下。
他立刻缩回了手,反应过来后,他整个人愣住了。
有东西在他面前,但是没有恶意。
刚刚一下,像是羽毛一般的撩拨,指节上还残留痒意。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胆战心惊地又把手伸了出去。
手在黑暗里,他自己都看不见轮廓,却能清晰感觉到,有人撬开了他的指缝,缓缓地挤/入他的手中,直到最后手心相触,楚秾感受到温暖的体温,他意识到,他的面前似乎是个人,而且他看得见。
“你……你是谁?”楚秾声音还有哭腔,他喉咙太过紧张,以至于有略微地嘶哑。
“不用怕。”是个男人,他回答:“我是石宫的守灵人。”
“你是石宫的有缘人,我一直在等你。”
“有缘人?”
“嗯,这座石宫都是你的。”
“可,可怎么会呢?”他明明是被主角憎恶的炮灰,这座石宫都该是主角的才对,他想到被巨龙盘曲遮蔽之前陆惊绝冷眼看他坠落的样子,他垂了眼,眼里满贯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来。
“一开始,石宫主人就在召唤你。”
“你感觉得到的。”
他在看你,他想要你。
楚秾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两次被炽热注视的感知,他皱了眉:“是吗?”
是这样吗?这是召唤?
“是的,就是如此。”男人声线微低,宽大修长的手带有温度,轻轻点在他的眼角,安慰道:“别哭。”
楚秾的视线被蒙蔽得毫无光线,他只能站在原地被动地被拂过眼角,他看不见男人半点轮廓,自然也看不见男人恶劣的模样。
惩罚还没开始,哭什么?
让他心软吗?
成功了几次,就以为他依旧会放过吗?
他开口蛊惑,声音犹如引线一般勾人心魄:“跟着我。”
“……”楚秾掌心被男人紧握着,温度炽热,他的意识似乎也跟着着温度而发软。
他其实应该拒绝的,至少要谨慎,要防备。
一切都是男人的一面之词。
然而他却就是不由自主地,难以自抑地缠住了男人的手臂。
抱了一手的粗壮臂弯。
男人愉悦道:“真乖。”
“什么?”
“无事,走吧。”
男人迈开脚步,向来戴着虚伪假面的脸上,终于有了发自内心地,得意地,恶劣地笑容。
他看着他的新娘子表情茫然无辜,缠紧了他的手臂,毫无安全感地贴着他。
真是,很可怜的新娘子。
从踏出沼泽的那刻起,就落入了陷阱中,却无知无觉,还不得不依赖罪魁祸首。
可怜得让人心软。
可惜,他这次不会放过他。
男人低头看着楚秾问:“你知道石宫为何会选你吗?”
男人声音热气吹拂过楚秾耳后,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问:“为,为什么?”
男人说:“此处乃是上一任魔渊魔主为他的道侣所创的秘境,石宫是他同道侣的合葬墓穴,也是他们的初遇之所……”
忽然男人顿住,突兀问:“你可知他的道侣,是何门派吗?”
“?”楚秾看不见男人,脸上只有茫然:“不知。”
男人声线低沉,迷惑人心道:“合欢宫。”
楚秾呼吸一乱,心尖像是被电流微麻而过。
“他是合欢宫的最后一任宫主。”
“合欢宫盛产一种香毒,色味寡淡,却能让人心生燥意,身热情/动,欢喜怦然,是合欢宫专门用来诱骗修仙人士双修。”
“饶是修为深不可测的仙尊大能……也无从抵御。”
楚秾知道香毒,在剧情里,陆惊绝和南宫白鱼就是身中香毒,所以火中浇油,香/艳一夜,或许现在或者不久的将来,陆惊绝会和身边佳人在香毒中破戒开荤。
可,和他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惩罚你了。”
“香毒同样也可以牵制人心,防止人心易变,移情别恋,水性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