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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暴君的替嫁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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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王腿脚在暗夜里飞奔, 肌肉绷直又松开,一跨步就犹如弯桥在天空划过,爪子落在地面上, 立刻砸出深刻坑洞,身形矫健,极为迅猛, 速度犹如腾飞箭矢,人类的眼光捕捉不住,然而临到皇宫某处宫殿时, 他打转几下, 收了身形, 轻轻抬脚走入宫殿中。

    宫殿里浅香轻漫, 香炉里散发细微火光,君子兰在窗台处盛接月光, 明春花和秋海棠在宫殿里放置在各处。狼王径直走向宫殿正中央的偌大床铺, 十分虔诚地将口中的明春花放在楚秾枕边, 他目光看着美人阖目深眠, 不知不觉地越发专注。

    他的皇后就是漂亮。

    比全天下任何一个男男女女都要好看。

    但是, 他漂亮的皇后要害他, 几乎想置他于死地。

    他有点生气。

    而且手段很不聪明,居然在自己宫殿里点两生香,根本就是和他同归于尽的法子。

    还相信一个废物给他的东西是真东西, 更笨。

    他来一次寝宫就点一次,回回用量越来越大, 简直笨得没边。

    世人为人都应该力求自保, 自私谨慎, 祸及性命更是要万分慎重, 他的皇后用自己的命陪他一起死,竟是不知道该怪他蠢笨还是该说他对晋王情深意笃。

    所以他更加生气,气楚秾不惜命,气他的皇后信任一个废物。

    还有,他更加气!

    他的皇后居然把大婚时期的盖头随便用来给锦盒垫灰!

    他总得给皇后一点惩罚。

    他挺起脖子呜咽了几声,吵得楚秾睡眠不适,伸手在空气中划了两道,狼王这才满意,收了声。

    他跑到案桌边,将锦盒推开,把盖头叼在嘴中,他身体带起空气拂过,桌面上被吹得落下两张白纸,他诧异,低头去看,以为自己皇后画的是丹青墨宝,却只看到极其简单的几根黑墨线,一个能看出是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想起来那天他瞥见的妙笔丹青,瞬间笃定那天是他的皇后演给他看的,这才是他的皇后画出来的。

    他盯着那个人形良久,只觉得眼熟,然而线条过于简略,他不能确定是哪种熟悉,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没深究。他叼着那块大红盖头,他跑到那棵挂着苹果的金桂树下,转了几圈,才找到那颗苹果,上面苹果已然腐朽大半,红艳果皮颓败腐烂,他在苹果

    金桂树所在地方是青镜殿偏僻一角,平日里不会有多少人走过,他要看这里发芽。

    他做完这些后,就跑出了宫殿,再回来时,大红盖头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香料盒子。

    这只香料盒子里盛放的是和两生香气味颜色都别无二致的调制香,他的皇后肯定看不出来,下次再点也就不会再沾染两生香。

    他寻着味道摸到柜子里,里面赫然就放着两生香,将两种香调换,准备将两生香就地销毁,然而敏锐地嗅觉迅速捕捉异常,他低头对着刚刚自己拿出来的两生香皱眉。

    不是。

    不是两生香。

    有人换了两生香。

    为什么要换,有谁有能力换,又有什么动机换。

    他围着这盒香料趴下身,目光凝窒,思绪越发深重。

    忽然,房梁上瓦片一阵响动,他立刻绷起脊椎,浑身杀意蓄势待发。

    晚上他没安排影卫或者暗卫守着青镜殿,现下却有人从房梁上过,身手极为了得,他以为是晋王派来的人在游荡。

    然而他耳尖微动,迅速捕捉到是他脚步极为熟悉的,来人从房梁上落下,放轻了脚步,并没有杀意,他缓慢松懈下来,将自己缩进暗处,屏息凝神。

    人从窗台入,浓重的血腥味随之而来,黑布绸底的鞋面暴露在月光中,他冷眼看到,身形修长矫健的男人衣着破损,浑身狼狈,却完好地护着一朵花,十分温柔细致地放在了餐桌上,随即目光看了眼寝宫内殿,屏风隔断后有垂纱朦胧。

    男人只是如此便已经满足,轻巧无声地来,去也迅速果断。

    狼王从暗处走出,绿眼眸在暗夜如同灯闪,含着深刻的戾气。

    屏风隔断后传来一阵窸窣声,楚秾在床榻上不适地翻了身,他即刻收回视线,转动角度走向寝宫内殿,戾气消散,肌肉越发放松,身形却随着脚步而变大变厉,最终走到床榻前,低头睡姿安稳的人。

    怒火湮灭,他仍旧将人圈在自己的圈里,挂在修长颈脖上的乌血玉硌在他的手背,他轻微地将乌血玉拨开,才心满意足地入睡,

    ……

    第二天,理政殿内,有人匆匆疾驰而入,几乎刮成一道黑影,径直扣倒在地上,脊背微躬,谦卑恭敬,然而这样的动作却轻微撕扯伤口,手肘出溢出血液,却被黑衣吸取,透不出痕迹。

    “臣还望陛下明示。”觞业低着头,虔诚问道:“调任是何意。”

    坐在高台上的人低头看向台下的男人,没有回答问题,只问:“你跟我几年了?”

    “回陛下,十年。”

    “由暗转明是你十年辛苦应得的。”楼阙说:“你的户籍,身份,不日就会名正言顺,由此不必再在暗处,不见天日。”

    “陛下,臣甘愿终身为影卫。”

    “如此忠心,朕更应当奖赏。”说完,楼阙又补充:“朕会赐你一方大宅子,许你娶妻生子,建立功名。”

    “……”楼阙话说出口后,觞业沉默半晌,才说:“臣不愿调职。”

    “他人若能由明转暗,官运亨通,只怕早已经欣喜若狂,你竟是如此忠心?”

    “那朕为何不知你是何时懂的香料,又是何时知道的明春花?”楼阙冷睨着看向他,抬手将香料盒子和一只明春花摆上桌面,觞业看到桌面上的东西后,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显然没料到他换的香料盒子和明春花这么快就到了楼阙手里,随即他表情收敛,和楼阙对视,空气安静,气息一度停滞。

    “先前不是一直想要杀了他吗?”

    “他”指何人,双方心知肚明。

    “臣后悔了。”觞业毫不避讳,直白坦荡地承认。

    “你调去青镜殿多少时间?”

    “不过四日。”

    “短短四日,现在你在干什么?”

    “察觉皇后下毒暗害朕,不上告不揭发,转而换了毒药,还拿了解药,就是没有告诉朕的打算。”

    “你竟如此包庇他?”

    觞业没否认,说:“臣不曾背叛皇上。”

    “臣不想让皇后娘娘背上弑君的罪名,而后被千刀万剐,他没害人心智也对陛下没有仇恨,臣不想让他无端涉险。”

    “所以呢?才四天,就心软了?”

    “不,不是心软。”觞业沉默半晌,开口说:“陛下知道,臣在入宫前是江南淮渠觞家人,全家上下近两百口人,都被陈涛设计陷害,导致暴毙。”

    “他所用的,就是两生香和华曼之毒,只是他的顺序截然相反,将两生香下入觞家的日常香料里,日积月累,再在必要时机投入华曼之毒,全家暴毙,查无可查。”

    “臣年少求学,所以侥幸逃过一死,所以臣能辨识两生香。”

    “这和你怎么对皇后有何关系?”

    “觞家灭门之前,觞家团圆为我送行那一晚,臣父母曾讲过他们的故事。”

    “臣父亲年少老成,为人稳重,最不喜顽劣好动,臣母亲便是这种人,然而第一面他就喜欢臣母亲,非她不可,第二面就向臣母亲提了亲,臣母亲亦然。”

    “往后十余年感情甚笃,恩爱和谐。”

    “他们同臣说,第一眼心动怦然,任何偏见怨恨都提不起来,这是一见钟情。”

    那天昏沉月光中,望见酣醉到连路都看不清晰,身形浮动,脸色烧红着眼神朦胧的楚秾时,他便下不去手了。

    犹如珠玉扣弦,铮动不已。

    他又在楚秾几乎站立不稳险些跌倒之时伸手上去,所有心弦扣动都被瞬间按住,随即一扯即断,声响碎裂,酒气漂浮间,他自己呼吸也不稳。

    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像是妖精一般的男仙子。

    他像是被蛊惑了,再也对他提不起刀刃,眼光也离不开他。

    他日日在房梁上看他,看他种花画画,吃奶糖糕晒太阳,百无聊赖又优渥的日常,他在宫中没见过百回也有八十回,却觉得他是极为特别的。

    “所以……”楼阙声音沉下来,尖锐刻薄道:“你在觊觎朕的皇后。”

    “……”觞业低头,停了半晌,却将身体完全躬下去,磕了一个头。

    他认。

    他抱过侥幸,倘若楼阙要楚秾的命,他会拼死护住楚秾,再自戕。

    但显然,楼阙从未动过要楚秾性命的心。

    他对楚秾一见钟情,楼阙只怕也逃不开。

    “现在你还不愿意调任?”楼阙逼问。

    “是……”觞业对着地面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磕得额心发红,他僵直地站起身,走出了理政殿。

    楼阙坐在座位上,看桌面上的香料盒子还有明春花,陷入深思。

    竟是一见钟情。

    ……

    楚秾最近一直接到楼宇的拜贴,三四天里拜贴写了十几封,楚秾知道肯定不是有关任务的阴谋计划,不然他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写拜贴,但是一连推了十几封,他不能再推,迫不得已只能在正殿接见楼宇。

    楼宇一进门,他就觉得楼宇眼神黏腻得像是糖浆粘连在皮肤上一样,十分的恶心难忍,他还必须忍住。

    “晋王一直递拜贴,是为何意?”

    “臣弟想拜见皇后而已。”楼宇端着一杯茶喝,目光却不离楚秾,几乎陶醉地欣赏楚秾一举一动,越欣赏就越后悔自己当初退了一纸婚约,还将他推上了替嫁皇后位,他放下茶杯,将一只缎盒递出来,打开说:“这是株明春花,臣好不容易求得,特地奉送给皇后。”

    “哦?晋王竟是得了世间难得的明春花,不来奉给朕,反而径直来了朕的皇后处?”男人沉稳脚步声踏入,冷声而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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