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1/08
“滴滴滴”
地下室一层，陈启凡的心脏监测仪器忽然跳跃起奇怪的涨幅。
距离那一夜，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这期间，昏迷的沧月也从西维苏醒并成功联系到了白银，现如今，南宫沧月在知晓那夜发生后也暂居在基德家里。
一时间，基德原本冷清的家变得好不热闹。
陈启凡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基德每日都会下来检查陈启凡的生命体征，但无一例外都是那老样子，半死不活。
左半边身体始终是以鲜血的姿态呈现。
这夜，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然而一个不速之客却出现在基德的诊所外围。
赫然一看，竟然是希尔维亚-刃心的副官，奥斯古特。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离开过鸣海，不知是何原因，这家伙一直潜伏到现在。
似乎是奥斯古特作为刃心的副官有着相通血脉的原因，他的逼近竟然使得地下室里陈启凡左半边鲜血之躯微微有了变化。
而陈启凡的意识则再一次被唤醒。
这次，自己又身处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这里高楼林立，然而天穹之上，则是倒立着的高楼。
天空仿佛是面镜子，而以意识形态存在的陈启凡则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
这时，身后，猛然一道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划了过去，再靠近一厘米自己的手臂就被砍掉了。
而那团未知的物种停在了陈启凡面前百米的距离。
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一团黑色的火焰？！
但惊人的是下一刻，那团火焰竟然缓缓向着四方张开，一个人类的身影缓缓出现。
他身着漆黑大衣和白色衬衫、有着黑色长发与八字胡须的男人。
看外貌是一个中年大叔的模样。
陈启凡想到前段时间的刃心，以及这次又出现的人形，他的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是何人？”陈启凡冷静质问。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现在处于意识态。
而中年男人并未回话而是操控手中黑色的火焰形成一把长刀，他将长刀丢给了陈启凡，自己则再次用黑色火焰制作出一把来。
还没等陈启凡搞清楚状况，男人已经持刀劈砍而来。
陈启凡被这一击搞的猝不及防，狼狈不堪。
“上来也不打招呼就动手吗！”
而与此同时的地下室病房内，陈启凡的身体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基德正站在一旁监测着屏幕上的所有数据。
甚至昨日还是鲜血之躯的左半边身体竟然恢复了肉身。
这一切都无法用现有的科学解释，没人知道陈启凡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基德缓缓转身看向陈启凡，眼神中充满着一种对实验品的期待和一种扑朔迷离的感情。
意识世界之中，陈启凡终于想了起来。
他闪避了几次男人的攻击后，狼狈地喘着粗气，忽然大声质问：“你是欲加孤城吗？！”
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中年男人从一开始就给陈启凡一种熟悉的感觉。
果不其然，他曾经在自家的族谱上看到过，看到过那个男人的样貌，一样的黑色长发，一样的胡子，一样的脸颊。
陈启凡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在上一个意识领地崩塌坍缩之前遇见了刃心，而刃心又似乎是故意的给自己看了一眼自己如今的躯体，尽管刃心是敌人，她不能完全相信，但自己的记忆确实告诉着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妙。
摆脱了刃心，又来到了新的意识之中。
这里，难道是，欲加孤城的领地？因为自己流着先祖的血所以
陈子凡还未多想，那中年男人便一刀砍来，他速度极快，且力量极大。
光一挥击，自己脚下的大楼就被削去一角。
尽管男人给了自己兵器，一把一模一样的长刀，可是自己根本没有战斗力，自己又没注射血清，怎么打？
陈启凡只能不断地逃跑，躲藏，潜意识告诉他如果在自己的意识领地被杀，那就真的玩完了，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苏醒了。
“操！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欲加孤城对吧？我是你的后代！”
“为什么要对我挥刀相向？！当年禁止族人注射血清不是你本人的意思吗？！”陈启凡怒吼道。
而那个长的和先祖一模一样的家伙并未回话，而是一如既往的找准时机挥砍过来。
而这一次，陈启凡没那么幸运了，他的左臂被斩断，鲜血瞬间喷涌。
在意识的世界内，他也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自己眼看不敌对方，对方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在自己之上。
“该死，玩完了吗？亏我之前还拒绝了月亮。”陈启凡苦笑道。
黑色长发中年男人握刀再次袭来，陈启凡则丢掉了手中的黑刀。
下一刻，男人的黑刀刺穿了陈启凡的腹部。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即便在意识领地也会这么疼啊！”
“为何不躲？”一个雄厚地声音质问道。
正是手持利刃的男人。
“没必要躲，我打不过你，一直逃也不是个办法，告诉我，你真的是我的先祖欲加孤城吗？”陈启凡痛苦地问道。
男人抽刀猛地一甩，刀刃之上，鲜血被甩干。
“我估计我醒不过来了，一个月了，自刃心之后，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颠倒世界中我躲了你整整一个月！”
“我累了。”
“原来如此”男人默默地说。
“你的反应还真是愚钝。”
闻言，陈启凡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若没有注射血清又怎么能见到我？”黑色长发中年男人缓缓问道。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启凡一瞬间呆住了。
血清？
那玩意应该跟着大桥毁掉了啊！
自己现在也是半死不活，为什么能出现在意识领地，自己也不知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一个月里，在我斩断你左臂之前，你由最先的逃避变得能偶尔接住我一刀了吗？”
闻言，陈启凡大惊失色，他才回忆起来，是啊，一个月了，自己似乎，能接住对方的攻击。
“你是在训练我？”陈启凡立刻问道。
“我并非你的先祖，我只是化身为你先祖的模样。”
“那你究竟是什么存在？”
“我就是，你先祖的能力。”
“什么？！”陈启凡震惊。
先祖的能力，意味着，该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男人则是像刃心一样打了个响指，天空的帷幕再次出现。
陈启凡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那左半边的血躯竟然恢复成肉身了！
“等等！”陈启凡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哪里不对劲”他瞪大了双眼看向天空，这帷幕不仅仅显示出了他的肉体如今的情况还局限性地将一块电子屏幕也囊括了进来。
陈启凡清楚的记得上一次，也就是上一个意识领地坍塌时，那块电子屏幕上的记时是“11/01”
而如今则是“11/08”。
“怎么可能？！只过去了七天？”陈启凡彻底凌乱了。
这哪里是七天，自己可是被人追着砍了一个多月！
“陈启凡，欲加孤城的后人，你在昏迷之中被人注射了两支药剂，第一支就是欲加孤城留给你的血清，这才导致你能看见我，我就是血清能力具现化的表态。”
“而你还被注射了一种名为‘精神阻滞剂’的东西，这种药剂会让你在意识领域的时间差和真实世界的时间差出现偏颇。”
“你实实在在的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月，但实际上外界仅仅过去了七天。”
男人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那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先一步被注射进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抗拒我的力量。”
“如今我只能自己现身了。”
“你是力量的化身可你为何会具有意识？”陈启凡立即问道。
“那是因为我并非一般的能力，想要驾驭我，很难。”
“呵，这样啊。”陈启凡笑了，“那你快杀了我吧，我的意识消失，估计就变成了植物人吧。”
“来吧！不知名的力量！斩杀我！”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无论陈启凡怎么呼喊，对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失去一条手臂，肚子还被刺穿的陈启凡无奈问道，“为何不继续追杀我了？我明明已经坐以待毙了。”
“你通过了我的考核。”中年男子淡淡道。
失血过多，意识也模糊了，陈启凡歪着头看向那个长相与先祖欲加孤城一模一样的家伙，“你说什么”
随即，他彻底的昏迷了过去，陈启凡残缺的身体在意识的领域缓缓下坠。
“欲加的年轻人啊，吾名：第七物质。”
黑色长发的中年男人在陈启凡闭眼之际，将能力告知。
地下室内，少年猛地睁眼。
下一个瞬间，本来重伤濒死的陈启凡竟然猛地坐起身来，挂在脸上的氧气面罩也随之掉落。
他发现自己右手扎着针输着液，不出所料应该是抗生素一类。
“你终于醒了。”黑暗的病房中，一个熟悉地声音传来过来。
陈启凡惊恐转头，基德正坐在一把椅子上。
“是你那晚的渔夫帽大叔。”陈启凡随即说道。
“你竟然记得我？有趣。”基德笑着回应。
“并非一开始就记得，当我折返回去时你已经和白色背心的大叔同血族开战了，我不敢上前捡包，只能选择苟在桥下期盼你们的战争快一点结束。”陈启凡淡淡说道。
此刻的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惊天骇地的突变，但至于哪变了，自己并不清楚。
他的记忆是模糊的，方才在梦境中所遭遇的一切，他似乎都不再记得。
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命丧黄泉可此时却尚在人间。
“我这是在哪里？您又是谁？”陈启凡无力地转头看向椅子上的基德。
“你在诊所，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名叫基德。”
“诊所？我可不记得哪家诊所有icu的仪器。”陈子凡道。
“可是，我确实通过这些仪器救了你的命啊。”基德淡淡道。
“我昏迷了多久？不对，不对。”陈启凡忽然自我否定开。
“我的记忆只记得我把那个蓝头发女生送到了西维然后在江边遭遇对了！”
“成建！”陈启凡几乎是吼叫着说出这个名字，但下一瞬间他的神情却落寞至极，“成建，他，已经死了吧。”
“是的。”基德平静地说道。
“陈启凡，我就直说了吧，你的处境，很危险。”基德看着刚苏醒一脸懵的陈启凡开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陈述。
陈启凡也更加懵逼了，自己原来昏迷了七天。
地龙帮会的老大竟然以为是自己杀死了成建，现在满世界寻仇。
“该死！那明明是血族下的手！”陈启凡握紧床单咬牙切齿。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又能怎样？你个人的力量不可能闹翻天。”基德坦然地说。
“等等，那你为什么救我？那场灾难，直接让我死掉，不是更好吗？这下地龙也间接报了仇。”
“喂，拜托，你可是欲加的后人，全帝国就你这一根独苗了，你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我救你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欲加一族的人。”
陈启凡现在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自己被黑道盯上了，另一方面100年保护期过了，自己同时也被血族盯上了。
大学是没办法照常去了，只能先委托胖子帮自己请个年假。
但出了这诊所，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当时要是不把那蓝头发的女生送到西维医院，自己说不定也不会想着到江边散心。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如果之上，然而历史，没有如果。
“陈启凡，你是不是在思考自己出院后的打算？”基德似乎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差距不到的笑意。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你救了我还是害了我！”陈启凡无奈地抱怨。
“额，其实吧，孩子，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基德神秘兮兮地看向刚刚苏醒一无所知的陈启凡。
“地龙查到你在我这里了，出于人道主义，他没有在你昏迷期间动手，但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小诊所的，籍籍无名的小医生，惹不起什么黑帮大佬们，现在地龙会已经把我这个诊所控制住了。”基德缓缓说道。
“什么？！老板！你卖我？”陈启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并非有意卖你，只是地龙会在鸣海你也知道无孔不入，他们查到我这，就找到你了。”基德急忙解释。
“拜托了，欲加候的后人，我这就是一小店，每年也挣不了几个钱，你就行行好，跟他们走吧。”
“走？”
“去哪？”陈启凡愈发摸不清头脑。
俩人话还没说完，只见两个蒙面的身着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便夺门而入。
其中一个用惯用的手法掏出一麻袋绑罩住陈启凡大脑，麻袋里面似乎含有吸入式麻药，陈启凡刚一被套就昏迷了过去。
再次苏醒，眼前已经是不知道哪里的荒郊野地。
陈启凡发现自己原本被束缚的手脚竟然都打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启凡冷眼看着四周。
这时，一个赤裸着上身，身材魁梧，纹着两条过肩龙的男人从一座矮山背后走了出来。
陈启凡一眼便认出，地龙！
“你是来找我寻仇的吗？‘’陈启凡质问道。
“不。”地龙简单地摇了摇头。
“我是来要你命的。”
“你误会了！成建不是我杀的！”
“别狡辩了小子。”地龙按响了指关节的同时走向陈启凡。
陈启凡一切的记忆都停留在那一晚，关于梦境，关于意识，其所发生的事情他似乎一点都不记得。
现如今，面对来势汹汹的黑恶势力老大，自己一个小屁孩能怎么办？
跑呗！
陈启凡是个聪明人，还不容易保命了，还不撒丫子跑。
更何况他现在落寞到了极致，祖先让后代守护的针剂不见了，成建的死亡也给自己造成了真正的阴影。
地龙说的没错，成建是因为自己而间接的死亡。
陈启凡在这片不知名的荒郊野地里狂奔。
地龙看着渐渐远去的陈启凡，呢喃着，“欲加的后人这么怂吗？”
随即一个登地，地龙开启了二代种的能力，“肌筋强化”，他的全身机能提升至原来的10倍，这是铁的定则。
很快，地龙便追上了陈启凡，偶尔猛地一拳将其按倒，瞬间便擒获了他。
“小子！你害死了我的小弟还以为能相安无事吗？老子可是地龙，地龙会的老大！”地龙一手按住陈启凡一边怒吼道。
“你是欲加的后人吧！那晚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成建！你明明是贵族之后！”地龙并未着急出手而是大声质问。
“你”陈启凡想反抗毕竟自己4a的面板，但学校学习的“无限制格斗术”只针对普通人，而地龙，明显不是普通人，他是当过兵的二代种。
就算他不开启异能，自己也未必打得过他。
见挣扎无果，陈启凡只能无辜地说：“你的小弟是因为血族才死的，他，他是为了保护我！”
那一晚的经历如同利剑再次刺穿了陈启凡的心灵，成建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
“快，快跑！”那个黄发青年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对自己说道。
如果没有成建，那一晚自己就死了。
陈启凡不甘心，他知道地龙是寻仇来了，不管地龙是否真的正义，但成建拼死护住的自己岂能被地龙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