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梦的缘故
“你在犹豫什么陈启凡,成为洞悉一切的人不好吗?”笑脸继续着它的言语,且脸上依旧堆满笑容。
“洞悉一切固然好,可是你没给我说后果,告诉我,金黄色的笑脸!我去见了你口中的神会变成什么样子!”陈启凡终于怒目圆瞪直视笑脸。
这个时候,一辆列车恰好驶过,呼噜的叮鸣声响彻天际,白色蒸汽喷射而出,停在了笑脸身后。
“真理之列车!”几个大字拉满红色的横幅。
“来吧,陈启凡,上车吧,上了车,你就会知道人类求而不得的真理。”
“永恒的真理由无穷的相对真理构成,可你永远无法触及永恒之真理。”
“现在就是你唯一的机会,踏上列车,你将会见到唯一的神,他会告诉你,唯一的真理。”
陈启凡抬头看了眼那辆刚好驶过来的列车,上面并非空空如也,有年迈的浑身珠宝的老妇人,有衣着阑珊的老汉,有似乎对前方无限向往的自由年轻女子,有失魂落魄看上去像是倾家荡产的中年男人。
这列列车,上面载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类,他们有的笑,有的哭,有的手舞足蹈,有的手无举措。
“真是一辆,吵闹的列车!”陈启凡笑着说道。
“看,看见真理之列车,你也笑了,起凡,我们,走吧。”笑脸满脸微笑在陈启凡耳旁低声耳语。
“好啊笑脸。”陈启凡望着真理的列车也学会了笑脸那般咧嘴的微笑。
“那,我们上车吧。”笑脸温柔地说着。
“但是我拒绝!”陈启凡义正言辞。
笑脸震惊了,明明已经露出对“永恒真理”渴求的向往,怎么忽然变得义正言辞。
“那列车上,有老人,有孩童,有中年男人,有老者,还有年轻男子与女子,他们失意或满意,他们都坐着你所谓的列车驶向神的方向对不对?”陈启凡坦然问道。
笑脸觉得陈启凡说的并无是非便回应道:“是的。”
“那我就更不能上了!”陈启凡笑着看向笑脸。
笑脸依然满脸微笑像是听错了一般,“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踏上你们的列车,告诉我,金黄色的笑脸,踏上列车后的人们会知晓真理,但知晓真理后的他们会变成如何模样?!”
笑脸闻言,笑容,消散了。
“你,在质问我?”笑脸的笑容没了,反而是冷漠,与刚才的态度竟然截然相反。
“那趟列车上的人都他妈的是被你骗到上面的吧!告诉我笑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妄谈真理?见到你说的神后会怎么样?老子他妈的不上车!”
金黄色笑脸眉头紧皱,“你不是自杀者,你是什么人?!”
“自杀者?喂!别搞笑了!刚才我不是回答你了吗?我是被失重的吊桥砸死而非自己杀死自己!”
“你这个谎言骗子!”陈启凡指着笑脸骂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也算是缘分一场,告诉我,你想不想知道真理?”笑脸半分微笑半分威严地问道。
“知道真理之后我会变成什么?还有办法以人类的姿态回到人类的社会吗?”陈启凡质问道。
而听到此话,此时的笑脸怒目圆瞪,“你,真是个怪胎,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知道那么多?”
“我已经死了?那我更不能跟你上列车,我应该见死神下地狱,而非如你所说踏上那列破车就能见到你口中的混蛋神明!”
“好大的胆子!”金黄色的笑脸震怒,已经多少年没人和他这么不公平的对话了,所谓对话都是建立在自己公平的基础上给予对方不公平迫切他回答。
然而陈启凡却出人意料的问知晓真理后自己会变得如何。
“知道真理后,你仍然可以回归人类世界!”笑脸强颜欢笑道。
陈启凡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你这话,这个回答,有失偏颇啊,我见到神,知道真理,神还敢放我回人间?他不得吃了我!”
“糟了!他知道我不能撒谎吗?”笑脸内心一阵惊恐,迄今为止的不如意的人们都是他一一接待,在生命旅途的列车上,他们选择了自我了解,这种人被为“自杀者”也被称呼为“窥探者”。
为什么叫窥探者,是因为其死前必定看透某一事物的关键存在。
从而变得心里空虚,用人类的话讲:欲望无限,自杀者失去欲望。
人是有欲望的动物,当我知道“道生一”我的求知欲希望我能掌握更多,知道就像是戒不掉的毒药,唯有无欲无求,即便知晓什么也不撼动我心的境界,这种境界我只在三种人身上发现过,
1:濒死之人
2:抑郁症重度患者
3:修行者的巅峰〈包括世界一切宗教〉
而笑脸的职责就是迎接这些自杀者。
但今天,他遇到了岔子。
眼前的少年竟然拒绝了真理?
这有反人类的常识。
“告诉我,笑脸,那些人们,见到唯一的神与知晓唯一的真理后会如何?”
“唉,好吧,这是神的馈赠,病死战死不算,因为战争或者疾病而选择自杀的人们便会见到我,我被人们称之为月亮。”
“月亮?真是大言不惭!你全身上下除了堆切的金身,还有什么像月亮的呢?你明明就是个妄自非大的欺骗者。”
月亮再次震惊,数千万年来,生物繁衍生息,自人类诞生起,便学会了思考,思考就会带来选择,选择就会带来痛苦,人们饱受痛苦折磨,最后选择放弃掉可继续发现连环真理的性命。
而自己也只不过是这渺小的人类的引路人,让他们知晓真理是神最后的宽带。
“好吧,告诉你,有两个结局,人在自杀以后,会进入生与死的叠加态。”
"既生又死。"
“倘若他们在人间的家属及时,抢救也及时,那么他们就会被治好,但一旦见了神之后知晓真理之后再度被治好,那么他们就会成为你们人类社会口中的,植物人!”
“二是,他们将不复存在,那些独自一人无人察觉的自杀者,是可悲的,神所给予的最后怜悯便是真理,但很快,他们在知晓真理后就会被神吞噬,再也不见,消失于虚无。”
“原来如此啊,就是说,我现在的肉体也不知道活不活着,但跟你去见了神,要么被吃掉,要么变成植物人。”
“不!你意会的不够深!就算变成植物人你也会变成癫狂的微笑的植物人,因为的精神得到了真理,而真理则标记着永恒,神又怎会放一个知晓全部的人类回到人间?”
“所以怜悯就是真理,代价及时消失或者癫狂?”陈启凡问道。
“是的。”
“但是我拒绝。”陈启凡义正言辞,“你的两项我都拒绝,我不会跟你踏上列车,也不想知道真理。”
“什么?难道你不渴求真理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死亡即消失,神对你的怜悯,止步于此,踏上列车,你就可以知晓一切!”
“金黄色的笑脸,我是一个无论如何要下地狱的人,所以我这么肮脏与卑鄙的家伙不配知道真理,在我眼里,真理只存在于大炮的口径之上。”
“我知道我不管怎么样都会下地狱,但我不想这么籍籍无名的下地狱,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亲自用大炮轰开地狱的大门。 ”
“你在说些什么?!”金色的,自称月亮的笑脸此时再也不微笑了,他一脸的错愕与震惊,没有人类能够拒绝神的诱惑,没有人类能拒绝真理的诱惑,明明闭上双眼就再也不用承担一切,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拒绝!
“陈启凡!”
“在!”
“列车要发车驶向下一站了,我再一次问你,你,上不上真理的车!”月亮般的笑脸变得冷静,他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抵抗诱惑的家伙。
“我拒绝,所以,请滚。”陈启凡对着月亮如是说。
月亮气得通红了脸仿佛是被人打了一样,它又委屈又无奈,这么多年,怎么唯独这个家伙能抗拒诱惑?况且那不是骗局,是赤裸裸的真相!
地龙和茶图一脸震惊,因为地下一层的房间,这个密室,竟然是一间病房。
病房里摆满了各式维持生命的仪器,配有床边监护仪、中心监护仪、多功能呼吸治疗机、麻醉机、心电图机、除颤仪、起搏器、输液泵、微量注射器、气管插管及气管切开所需急救器材、cpm关节运动治疗护理器等设备。
一切都是那么的先进。
但是令二人彻底傻眼的还是病床上的陈启凡,因为,因为,这个样子的他,根本不是他!
陈启凡在那场意外中,失去了左半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
钢筋水泥把他砸的稀烂。
而右半边身体虽也有严重擦伤但却意外的保留了下来。
可是这样,按照常理来说,陈启凡必死无疑,但那左边的心脏检测仪器上却显示心率正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那失去的左半边身子,竟然由鲜血构造而成。
茶图震惊地看着,瞳孔一瞬间放大,他差点吐掉。
茶图捂着嘴,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太可怕了,也太危险了。
茶图也是异能者,是初代种,而地龙是二代种。
但只要是异能者就会对血族的到来感到无比精准的察觉。
此时此刻,茶图,地龙面前,维持陈启凡半边生机的,完完全全是血族的血!!!
地龙猛地抓起基德的衣领:“这他妈究竟怎么回事?”
他一边质问一边伸手指向病床。
那可怕的一幕,如若不是亲眼,恐怕一生也不会幻想。
太恐怖又太可怕,血腥和恶心。
“别急嘛哈哈。”基德尴尬地笑了两声,茶图虽然没有过激,但地龙却不镇定了。
“基德,陈启凡是不是被血赐了?”
“希尔维亚-刃心!b级前三,她完全有能力将陈启凡血赐!”
所谓“血赐”是高端的血族对人类施加的禁忌,只有b级和其以上的血族才能够将人类同化为血族,仪式很简单就是将自己的鲜血赐予人类的身体,那么人类身体的基因便会突变,成为新一代血族,但血赐也因人而异,血赐就如同超人药一般具有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并非所有人接受血赐都能成为血族,根据施加禁忌者的能力强弱,被“血族化”的人类会转变成不定的等级,可能是d级,也可能是c级,倘若a级血族对人类使用“血赐”那么被赐予者可能是c级可能是b级但至少是c级。
然而,倘若c级和其下的血族对人类进行血赐,那么人类只会沦落为e级血族丧尸(血侍)。
血侍作为血族金字塔的最底层,没有思维,只有对鲜血的本能渴望。
换言之,血侍除了力气和自我再生外只具备一种行动,那就是吸血。
血族的高层往往会在战线的某一端释放大规模血侍侵袭人类社会,待血侍吸完鲜血后,存活回到血族阵营的血侍便会成为“血袋”供贵族级别血族享用,这个方法 残忍,且卑劣,但血族的贵族们经历多年的战争早就摸索出门道,与其自己现身与人类战斗,不如释放大量血侍。
b级血族拥有对血侍的精神绝对控制,所以能够对人类社会进行精准打击,不过往往派出去一支血侍部队,到最后回来的寥寥无几,但就是这寥寥无几,却几乎大几率蕴含人类的鲜血,这时血族的高层便会吸干此血侍。
在极球的中轴线之上,这样的战争,每天都在上演。
普通子弹打不死的血侍,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血族的帝王的存在,一切似乎都是以碾压的方式展现给人类社会。
血族社会和人类社会,相似又不同。
“陈启凡现在的状况我也拿不准!”基德无奈道。
“那晚,我想,他大概是为了拿回先祖的血清所以躲在了某处我们看不到的位置,但他并不知道我打算毁掉滨江大桥,所以,也许是巧合或者”
基德欲言又止,片刻后,他看着病床上一半人类身体一般鲜血组织的陈启凡缓缓道:“这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