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任医生
宽敞的大厅空无一人，纸屑、衣服鞋子等杂物散乱随意丢在地上，接待工作台歪倒靠在墙壁上，一滩污血涂在那里，把墙壁和洁白的台面染成深红色。
陈牧背着登山包，手中紧握大砍刀在前面开路。
黎新月扶着冯睿诚紧跟在后面。
“大家小心，估计这地方也有丧尸病毒感染者”
陈牧小声提醒一句，走向接待台，在地上捡起一张指示图。
上面显示着这栋大楼每层、每个位置分别是哪些科室。
一楼右侧半边就是门诊，左侧是挂号室。
二楼三楼到顶楼是各种不同功能的科室和住院病房。
但是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些科室的名称都很奇怪，不像别的医院那样分内科、外科、五官科或者产科之类。
这家医院的科室名字叫做：神经内科、老年精神病科、精神康复科、酒精药物依赖科、心理治疗科等等。
陈牧不自觉地小声读出这些科室的名称。
黎新月伸过头来看了两眼便提醒道：“这家医院是个精神病院啊”
“啊！？我草，这是家精神病院？”，陈牧一脸错愕地惊讶道。
冯睿诚拧巴着脸，闷闷地哼了一声。
陈牧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既然是医院，不管哪种医院它都肯定有治疗外伤的办法，我们去门诊找找看”
“也好，我们走”
门诊不是很远，三个人一起走了几十米，来到写有门诊牌子的门前。
陈牧用力敲响眼前这扇乳白色的房门。
连续敲了数十下，也没有人来开门。
他大声叫嚷道：“有伤员需要紧急治疗，快开门！”
紧跟着举起右拳狠狠砸门，一下接一下。
门被砸得咣咣乱响，门框也被砸得来回震动，连夹缝里的灰土都不断地飘落下来。
就在陈牧准备用脚使劲踹门的时候，里面忽然有人回应。
“来啦来啦，别敲了”
“门都快让你弄散架了”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露出一个单马尾戴着眼镜，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
她的镜片反着光，警惕地问：“没有人被咬到吧？”
“没有，阿姨你是医生吗？”，陈牧率先挤进门缝开口问道。
“我是医生，不过我不是阿姨，请你叫任医生”，中年女医生微笑着说。
“好的任医生”，陈牧见黎新月扶着冯睿诚走进房门，便连忙上前把门给关严。
他紧跟着说道：“冯大哥他受了枪伤，腹部中弹，麻烦任医生帮忙医治”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医疗费什么的都好说，我们可以去交纳”
任医生眉头一紧便开口道：“这里是精神病院，你们知道吗？”
“知道，但情况紧急，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如果可以治疗的话，还拜托你帮帮忙”，陈牧诚恳地说。
“一般的外伤我倒是能解决，但是假如要动手术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
“伤员请去那边的病床躺下，先让我看看吧”
任医生戴上口罩，从消毒柜里拿出几样医疗器械放进不锈钢托盘，急促走向躺在病床上的冯睿诚。
她先是用剪刀将他腹部的绷带和衣物剪开，仔细察看伤口。
少顷，也不知道她怎么弄的，用一柄不锈钢钳子夹起弹头丢在一边。
随即冯睿诚发出一声闷哼，皱着鼻子说道：“谢谢任医生”
“幸好弹头很浅，不然我还真搞不定，毕竟我不是专业搞外科的医生”
“接下来要清创，可能会有点疼，你们俩过来按住他”
陈牧和黎新月，一人按住一边，将冯睿诚两侧肩头使劲按住。
任医生把几块干净的纱布拿在手心里，揉成一团猛地塞进冯睿诚的嘴里说道：“千万不要用力扭动肚子，否则不小心引起大量出血，我也救不了你，这里没有血库”
任医生弯下腰开始给他清理伤口，然后用一种不知名的刺鼻药水不停地清洗伤口。
一遍又一遍地冲洗。
病床上的冯睿诚发出疼痛万般的嚎叫，甚至比杀猪还要更加惨烈。
他拼命地咬住嘴里的纱布，额头上青筋毕露，冷汗直冒，两边脸颊憋得通红，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冯大哥，忍住，马上就好了”
“是啊冯大哥，弹头都取出来了，伤口必须要清理干净，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过了几分钟，任医生直起腰来，从托盘里拿出针线之类的东西，然后再次低下身子，帮他缝合伤口。
稍后便是纱布和胶带之类的东西，把伤口包裹好。
陈牧也看不太懂，只是感觉好像是弄好了，便开口问道：“任医生，这就算是治疗好了吗？”
“嗯，接下来需要给他输液，保证伤口不被感染才行”，任医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手上戴的橡胶手套脱下扔进垃圾桶。
她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用消毒液仔细地清洗双手以及手臂。
事毕，任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地说道：“输液所需要的药品以及静脉输液针我这里都没有”
“那怎么办，上哪能弄到？我去弄”，陈牧焦急说道。
“五楼有一间药房，那里有药品，不过……”，任医生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楼里面有咬人的疯子，有不少人被咬死之后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身体微微颤动，她艰难地呼出一大口气。
低垂着头，摘下眼镜，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滴。
“我的同事，还有那些病人和家属，好多好多……”
黎新月上前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任医生，别难过，或许在这个世道，逝去算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
“是啊任医生，我会尽力保护你，不用担心！”，陈牧掂着手里的大砍刀说道：“我们一起去五楼吧”
缓了缓神，任医生重新把眼镜戴好，嘴角露出坚定的神情：“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还有伤者需要我救助，走吧，去五楼！”
陈牧提着大砍刀一马当先，在前面为大家保驾护航。
任医生和黎新月一起搀扶着满头虚汗的冯睿诚。
此时他虽然面色惨白，但是弹头已经取出，伤口也清理过，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下一步只要输液再好好休息就可以康复。
电梯按钮上鲜红的掌印令人十分不安，众人紧张兮兮地等待电梯的到来。
陈牧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用大砍刀尾部的红布条紧了紧再缠上手腕，随时准备出刀战斗。